白頭翁說,那段時間,整個世界的局勢都變得異常緊張,新聞有將近一半的時間都在討論和戰爭有關的話題。

由於類似的局麵之前也出現過多次,人們雖然從新聞中感受到緊張的情緒,但心裏似乎也都覺得新聞渲染得再怎麽厲害,也基本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世界級規模的戰爭是不會輕易發生的。

所以當小規模的局部衝突發生時,人們也沒有當回事,畢竟相同規模的衝突幾乎一直都在上演,似乎已經成為了另外一種穩定的模式。

如同薩拉熱窩事件最終引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德國閃擊波蘭引發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任何人都沒有想到這場小規模的衝突最終居然能導致世界級大戰的發生。

具體是哪個國家先使用的核武器,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

世界還沒有變成這個樣子之前,人們還能從新聞中聽到各種說辭,然而幾乎所有的國家都把責任甩給敵對國。

政治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欺騙性,到了最後,人們已經不相信任何聲音了,隻是覺得整個世界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惡化,到處都是廢墟。

白頭翁所生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主要戰場,然而也很快受到波及。

大量核武器的爆炸,導致大量放射性物質被排放到空中,人們為了躲避核輻射的危害,都躲進了他們事先建造好的求生艙生活。

林若兮插了一句:“求生艙是原來就有的?”

白頭翁說:“當然,核戰爭爆發後,這種規模的求生艙根本無法建造了。”

我想到求生艙裏雖然看起來有些簡陋,但裏麵有很多現代化的高科技電子設備,很多都是科技含量極高的設備,而且明顯是專門應對核危機研發出來的,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資源和物質資源。

核戰之後,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廢墟,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白頭翁緊接著對這件事做出解釋。

他說自己當時是專門研究戰爭的專家,在世界局勢變得緊張的時候,他就預測到這次的危機和以往不同,爆發大規模戰爭甚至核戰的可能性是以往的數倍。

他於是未雨綢繆,和很多反對核戰的人士共同成立反核戰組織。

白頭翁在這方麵是號召力極其強大的人,他在我國成立了第一個反核戰組織,世界各地很多國家陸續出現了這樣的組織。

聽到這裏,我不由大吃一驚。

在我所生活的現實世界裏,也存在這樣的組織,我還是其中的活躍份子。沒想到這個虛擬世界裏居然和現實世界是同樣的情況。

我繼續專注的聽下去。

白頭翁和組織成員說,核戰極有可能會爆發,他們既然沒有辦法阻止這樣核危機的出現,就要想好一旦爆發之後的應對措施,否則他們這個隻有呼聲和科普作用的組織是毫無存在意義的。

白頭翁這句話把我也點醒了,等我回到現實世界,應該也對我那個世界的組織成員提出這樣的建議。

我們現在的情況和白頭翁說的一樣,目前對反對核戰所采用的方式無非就是舉辦一些宣傳講座,以及在很多科技館裏建造同核戰有關的主體,但這種行為的確是不痛不癢的。

我們隻能影響大眾的認知,然而是否爆發核戰,和大眾的認知無關,因為決定權不在我們自己的手中,輿論壓力對某些能決定是否爆發核戰的特殊人群而言是無用的。一旦真的爆發核戰,我們的行為是毫無意義的。

白頭翁於是和虛擬世界的反核戰聯盟組織成員共同商議建造求生艙,一旦真的爆發核戰,首先是長達數天、數周乃至數月的核輻射危害。躲避這樣危害,人們需要躲進地下空間。

白頭翁把能供人們短暫聚集來躲避核輻射危害的地下空間命名為求生艙,每個求生艙裏麵都存放大量的食物,供人們在躲避的過程中食用。

由於不確定核輻射的危害究竟能持續多久,白頭翁建議研製可以修複核輻射危害的特效藥。

他自己不是這方麵的專家,但他認識專門從事細胞工程方麵的人才,而且是一個科研團隊。

這個團隊之前所從事的研究,就是超醫療項目,在這方麵有很多經驗。

所謂超醫療,就是突破傳統的醫學思路,從細胞分裂的層麵來實現醫學治愈。

這個團隊這方麵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幸運的是,團隊中的領軍人物同白頭翁的關係非常好,白頭翁對他說出自己的想法時,對方也欣然接受。

研究修複藥的團隊用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果真研發了可以有效修複核輻射傷害的藥劑。研發的費用全部由反核戰聯盟的人共同集資。

在他們研發期間,白頭翁也從其他幾個方麵來完善求生艙。

首先就是躲在地下逃避核輻射的人們什麽時候出去的問題。由於不確定外麵的具體情況,所以就要確保第一波外出勘測的人們是絕對安全的。

基於這個思路,白頭翁建議研發功能強大的防護服。

最初設計出來的防護服主要功能就是防核輻射,白頭翁卻對這個產品不太滿意,他冥思苦想後,一再對防護服的功能進行升級,陸續加入了很多他覺得十分必要的功能,比如像我們現在這樣,同樣身穿防護服的人們彼此可以通話,防護服上麵還裝了和求生艙有顯示生命跡象的感應裝置。

還有其他人給的一些功能性建議,最後也都加到防護服上,由於不是我們聊天的重點,白頭翁在這裏並沒有一一介紹。

這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求生艙的選址問題。

最理想的位置其實是類似於地鐵那樣的環境。

他的想法是在地鐵等很多地下類建築裏麵,加入可以專門應對核戰危機的求生艙。

然而白頭翁的提議卻被上頭駁回了,認為他在用這種方式傳播恐慌。

無奈之下,白頭翁隻能建議反核戰聯盟的人自己挖掘建造求生艙。

由於這種行為還要躲開政府的視線,所以他們找的位置大都很偏僻,一般都是用廢棄的地下停車場,地下倉庫,或者幹脆就是直接從地下挖出來這麽一個地窖一樣的地洞。

我心說,難怪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求生艙好像地窖一樣,看起來如此的簡陋,原來是這個原因。

求生艙的項目幾乎剛進入到收尾的階段,核戰居然真的爆發了。

在核戰中幸存下來的人們很自然地躲進了求生艙裏,等待著地麵上的核輻射落回到可以令人們正常生活的數值。白頭翁之前也找團隊研發了一種可以監測地麵核輻射數值的儀器。

然而他們在求生艙待了快一個月,地麵上的核輻射數值卻一直都沒有降低。

白頭翁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命令幾個人穿著防護服到地麵上勘探一下情況。

有幾個人自告奮勇,穿上了防護服,成為核戰之後幾乎第一波到達地麵的人,然而這些人到地麵上沒多久,生命跡象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