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對站在遠處的另一個自己並不單是充滿恨意,我覺得萬軍把他視為隊友這件事十分的蹊蹺。
當然更主要的,是萬軍稱他是能證明李博學是我殺的,想著他可能使用的方式,我立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脹得我十分難受。
萬軍這時把目光移向那個我,對他遞了個眼色道:“還是你親口告訴他比較好!”
那個我衝他一陣點頭後,轉過頭來看著我說:“李博學就是死於你的手,你怎麽會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還沒等我對這句話做出反應,吳海洋先急了,伸手推了我一下道:“到底怎麽回事,你殺了李博學?”
我一聽就怒氣上腦,瞪著他道:“你腦子進水了?用你的豬腦想一想,我怎麽可能會去殺李博學!”
胖子腦子轉的慢,畢竟不是白癡,立刻就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用手指著遠處的另一個我道:“是你殺了李博學,你這個人模狗樣的衣冠禽獸!”
不知為何,我看胖子罵的這麽起勁,總覺得他好像連我也給罵進去了,但此時的氣氛非常嚴肅,不是細想這種事兒的時候。
另一個我這時不要臉地笑笑說:“你應該說,人是我們倆合力殺死的,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那把刀插進去的時候,是我們倆誰用的力氣多一些。”
果然是他殺死的,而在外人眼裏也就是等於是我殺死的。這麽一想,之前有公司的人稱目擊到是我把人殺了,居然是真的。
我原本還想著如果能找證據證明是萬軍殺了李博學,還能洗脫自己的冤屈,現在看來這個夢想算是徹底破滅了。
胖子突然快步上前,似乎要衝過去和對方拚命,被我強行一把拉住。
見我拉他,他還非常不滿,猛地轉過臉來瞪我。
我快速小聲說:“他們今天出現在這兒,明顯不是為了專門告訴咱們李博學死因的,你現在貿然衝過去就中了他們的圈套。”
胖子想了一下,冷靜下來,回到原位,嘴裏嘟囔道:“幸虧你們現在是分開的,不然的話我一會兒都不知道自己揍的是誰。”
聽他這樣說,看來是打算連我也揍了。不對,如果是在現實世界,他根本就隻是在揍我。
這個念頭隨即一閃而過,我很快就想到了令人發怒的事,繼而用手指著遠處的另一個我道:“你這個蠢貨,就算你對李博學沒有感情,知不知道你殺了人意味著什麽?我會坐牢,甚至會被槍斃,到時候你他媽的也跟著一起死了。”
萬軍這時候接過我的話道:“不,死的會是你,但他不會。”
這番話令人大吃一驚,我立刻用詫異的眼神盯著萬軍,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可不用他回答,我很快就想明白了,頓時一拍腦門,而後盯著他問:“外麵那些警察也是你的人?”
萬軍沒有回話,但他露出了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另一個我這時說:“萬總在進到這裏之前,已經將儀器的自動喚醒係統關閉了,任何人在這裏死掉,就是真的死了。”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覺得全身的肌肉緊繃,繼而用手指著萬軍道:“你簡直無法無天!”
“無法無天?”萬軍冷笑了一聲,接著用特別輕蔑的眼神看著我道,“你告訴我,什麽是法,什麽是天?”
“你他娘的別得意,他媽的誰會死在這裏還不一定!”胖子不服氣的大聲叫道。
這時,讓我和胖子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萬軍原本空著的手裏居然憑空多出一把手槍,此時就對著林若兮的頭。胖子直接就嚇傻了,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有些打結:“他娘的,真有點邪,邪門。”
萬軍這時說道:“周涼,這個女人曾經為了救你,連性命都願意舍棄,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為她去死,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我立刻就感覺眼前一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本能地脫口而出:“我願意。”
林若兮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從嘴裏擠出了“不要”兩個字。
如果情況真的如萬軍所說,我的確願意為了林若兮去死,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萬軍未必真的想就此把我殺掉,他或許隻是想用這種辦法證明,我心愛的女人在他手裏,就等於自己的命脈被他捏住,我們此時根本就不是平等對話的狀態。
另外我又想到了萬軍剛剛十分隨意的就從手裏變出一把手槍這件事。
關於這種能力,李博學我們之前曾深入探討過,這種能力在夢境中,理論上是存在的,但十分難以訓練,萬萬沒有想到,萬軍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能做到。
很明顯,就算林若兮不在他手裏,我們的實力也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擁有這種能力的萬軍,在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怪物一般的存在,他如果對付我們,根本就是降維打擊。
深吸一口氣後,我對萬軍說:“你先放了林若兮,然後隨便你怎麽處置我都行。”
萬軍忽然大笑了起來,發出的聲音異常刺耳,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緊接著,他說了一段特別莫名其妙的話:“想不到虛擬的世界裏真的會有這麽淒美的愛情,其實我應該好好感謝你們,正是因為發生在你們身上的一些事,我才覺得自己的堅持是有意義的。”
講完了這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萬軍忽然表情一變,似乎就要大開殺戒,感覺他根本就是要把我們這裏的人全部殺光。
我見形勢不對,連忙開口:“萬總你先等一下。”
似乎已經準備對林若兮下手的他身體猛地僵住,抬起頭來看著我道:“你還有什麽想說?”
我快速咽下口水:“你剛剛不是說,可以用我的命去換林若兮的命麽?”
萬軍微笑著搖搖頭:“抱歉,你們今天誰也不能活著離開這裏。回到原來的世界後,我會對外界宣布,夢境潛入儀出現了嚴重的技術問題,導致重大人員傷亡事故,華夏腦風暴從此徹底關閉。”
“先別開槍!”我再次叫住他,接連喘了幾口氣後道,“反正我們都是要死的人,別讓我們死的不明不白,至少把我們不得不死的理由告訴我們。”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很有這個必要。”說話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個我。
我立刻去看他,發現他手裏居然也握著一把手槍,不由駭然,難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竟然也掌握了這種可以隨意變出東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