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好好問問上麵有什麽東西,然而周邊的人頭蟲子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潮水一般的朝我們湧來。我手裏沒有武器,隻能用手去拽掉他們。

那些人頭蟲子好像比之前更加瘋狂,攻擊力似乎也比之前大了很多,咬起人來也更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忍不住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

這個時候,我發現吳海洋開始朝這一層的裏麵跑,是遠離台階的方向。給人的感覺,他明顯是忌憚上麵那一層把他嚇到的東西。

我的好奇心頓時就起來了,特別想知道上麵到底有什麽,而且林若兮此時不在這一層,那麽就很有可能在上麵一層。

吳海洋的神經有些大條,我很少見他被嚇成這個樣子,上麵的東西必定十分危險。我不由開始擔心林若兮的安危來。

可我也就僅僅是擔憂而已,因為此時的我自身都難保,更別說上去救人。

這些可惡的人頭蟲子咬我咬的實在太疼了,我用手和它們對抗,一次隻能拽掉一兩隻蟲子,效率實在太低,萬般無奈之下,我想到了一種辦法,找到一麵牆,直接撞過去,來個玉石俱焚。

這樣一想,我感覺身體裏似乎恢複了些力氣,跟著我就奮力地朝一個方向猛跑。

當然我並不是真的不想活了,隻是覺得這樣應該會把身上的蟲子撞掉的多一些。而且我是把抱著的雙臂擋到前麵,這樣就算猛地撞到牆上去,我不至於一頭撞死,胳膊上的蟲子也會被撞死很多。

由於此時我的視線被遮擋,所以看不太清牆離我有多遠,而且我被蟲子咬得心煩意亂,也顧不上小心,好像瘋了一般大喊著往前跑。

已經跑了多長時間,我完全沒有概念,但我能感覺自己似乎跑出去很遠,心裏正覺得這個空間仿佛沒有盡頭,我可能會這樣一直跑下去,耳邊忽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我感覺自己如同被飛馳的汽車撞到了一般,整個人的身體向後仰了過去,意識同時也失去了知覺。

混沌的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我忽然感覺有人在耳邊輕聲呼喚我的名字。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身邊蹲了個龐然大物,定睛一看,是吳海洋。

他見我醒來,好像鬆了口氣一般,然後說:“我還以為你小子已經死了。”

我掙紮著坐了起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猛地驚覺此時的蟲子已經一隻都沒有了。

我身體所在的這一層,此時又恢複了原貌,和我們三個人剛剛進來時一樣。牆體上那種好像被火燒紅了一般的印記沒有了,全都恢複了正常的顏色,周圍那些之前消失掉了的物品也都重新出現。

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仿佛是我睡著期間做的一個怪夢。

此時這個空間比我們剛進來時似乎亮了一些,但給人的感覺,還是令人壓抑的幽暗。或許這裏之前就是這種亮度,隻不過呆的久了,眼睛就適應了這裏的光線。

我隨後發現吳海洋身上的衣服上全是紅紅的小血點。與此同時,我也感覺身體上多個部位隱隱作痛,稍微換個姿勢,有些地方就感到火辣辣的疼。

看來剛剛不是做夢,我們倆的確是被蟲子圍攻過。

但我隨後發現,吳海洋的臉完好無損,我的臉也沒有哪個部位有疼的感覺,可見這些蟲子並沒有咬我們倆的臉。或許這些蟲子也發覺我們和它們長著一樣的頭,它們有些忌憚。

我和吳海洋說起這件事,他咧嘴笑了笑稱:“這些小畜生還挺講究,知道咱倆都是靠臉吃飯的。”

他說完就大笑,但似乎牽動了傷口,疼得直哎呦,開始罵起街來。

我好奇那些蟲子怎麽會突然沒有了,就問了吳海洋這個問題。

吳海洋說:“你沒有聽到警報聲?”

我連連搖頭,但立刻想到了田野的話,警報聲響起,審判結束。

但這並不是說審判真的就徹底結束了,他後麵還寫著:如此反複。也就是說,鍾聲之後還會響起來,這種被蟲子撕咬的局麵還會上演。

吳海洋這時開始抱怨自己渾身上下都很疼,還說田野這種人就不該給他治病。

這並不是說他隻對田野這個人有意見,每當遇到難一點的任務,他都放出這樣聽起來一點專業精神也沒有的言論,而且他一抱怨起來就沒完沒了。

我聽得實在是煩了,就用話懟了他兩句:“我們的職業不允許我們對患者有選擇,期望你早點透徹地領悟這個道理,別整天有點麻煩就開始滿嘴噴糞。”

然而我這樣說其實也算是大放厥詞,之後發生的事,把我臉的也打的生疼,當然不是因為田野。那都是後話了,此時暫且不提。

吳海洋被我罵的沒了脾氣,又開始對田野進行人身攻擊。

“他娘的田野這個人就是個怪胎,正常人一定都會用警報聲來宣布審判開始,因為審判之後就進入到了你剛剛說的什麽裏世界,那是真的危險。而且審判結束的時候,應該用鍾聲。他全給整顛倒了,好像就故意讓咱們難受。”

我心想,這恰恰證明田野的心理很扭曲。但這句話我沒有對胖子講,身體上的疼痛讓我實在懶得說話。

我這時開始擔心林若兮,她已經同我們分開了有一會兒,此時不知道怎麽樣了。

而想到林若兮後,我立刻又想到了吳海洋剛剛從這一層跑到上麵一層,又被嚇回來的情景。

我於是便問他當時在上麵一層看到了什麽,被嚇成那個德行。

吳海洋聽到我問題後,當即縮了縮脖子,好像此時也仍然感到害怕。

他隨後開口說:“你聽我的勸,一會鍾聲再響起來,咱倆就在這一層呆著,和樓上的東西相比,樓下的小畜生簡直就是小兒科,總之我寧願被咬死也不要上去。”

吳海洋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在這故弄玄虛,搞得我更加焦急了。

我追問道:“你到底在二樓看到了什麽?”

吳海洋哆嗦了一下,然後說:“我看到了滿地的屍體。”

我覺得奇怪,如果單單是屍體,他不可能被嚇成那個樣子,於是便問他:“屍體有什麽好怕的?你在夢境中見到的還少麽?”

吳海洋瞪圓了眼睛驚呼:“是咱們三個人的屍體,各種死相都有,奶奶的遍地都是,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