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河監獄臨河而建,因此得名。
監獄三麵環河,築有高牆,警備極為森嚴。
這是一所專門為了關押重刑犯而建造的大型監獄,從未發生過事故。
可今日卻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
整座監獄……
被關押的6477名重刑犯,以及負責看管運作監獄的400名人員,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此重大事件被各大電視台爭先報導,民眾的恐慌頓時如流感般迅速蔓延。
沒有人在乎那500名獄警等人員的死活。
他們隻關心那6477名重刑犯去了哪裏。
畢竟對他們來說,這些重刑犯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要是流竄向周邊區域,後果不堪設想。
“6477?”
沿著階梯登上飛船的莫尤,在聽到這個數字後,頓時眼含驚訝之色看向皮約恩。
單是一個地區的重刑犯,竟有6477名之多。
這就是獵人世界的犯罪率嗎?
“你沒聽錯,的確是6477個。”
“最低刑期都是300年起步?”
“是的。”
皮約恩將機票遞給乘務員檢驗,然後走在前頭。
莫尤快步跟上,詫異道:“怎麽,一顆子彈的成本很高嗎?還是因為德納地區的財政富裕過頭,所以願意浪費錢養這麽多的畜生?”
“咦?”
皮約恩回頭看向莫尤,眼眸中閃出笑意。
“你這話我愛聽。”
別看皮約恩像是一個可愛無害的美少女,其實她是典型的鷹派。
在某些事情上的觀點極為激進。
比如她主張死刑,認為關押重罪犯就是在浪費糧食。
所以莫尤剛才所說的話深得她心。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個。”
皮約恩拿起手機,將屏幕麵朝莫尤。
上麵是她剛收到的狐狸河監獄現場照片。
照片裏全是黑色的人形焦痕,非常的多。
“這麽多?”
莫尤看到那照片,瞳孔微縮。
皮約恩收起手機,點頭道:“焦痕的具體數量還在統計,凱斯特,看到這照片,你想到了什麽?”
“德塔納餐廳。”
莫尤眼神略微凝重,推開包廂房門,讓皮約恩先進去。
“沒錯,跟德塔納餐廳的場麵一樣。”
皮約恩走進包廂。
就在這時,康宰的聲音從走廊另一邊傳來。
“喂,你們兩個也太沒人情味了,我不就是上個廁所,為什麽不等我?”
康宰從那邊快步走來。
莫尤看了他一眼,然後走進包廂裏。
康宰見狀,額頭浮現青筋,大步流星走進包廂裏。
皮約恩剛坐下,就看到了氣勢洶洶進來房間的康宰。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會怕找不到爸爸媽媽嗎?”
她嘲諷了一句。
康宰聽得火氣唰唰上漲。
不過也隻是瞪了一眼皮約恩。
他脾氣暴躁是不假,但不會隨便向身邊的人發泄實質性的怒意。
皮約恩沒有理會康宰,偏頭看向剛坐下來的莫尤。
“一夜之間就清空了監獄,這不是個人能做到的事情,而是有預謀的團體行動,麻煩的是……對方很了解沼人,有沒有可能就是戴維森的人?”
“可能性不高。”
莫尤皺眉道:“假設戴維森能‘主觀性’的去推動這麽簡單粗暴的手段,那他完全沒必要大張旗鼓的開設簽售會,而是早該采用這種更簡單的手段,他沒有這樣做,也許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從沼男這項能力的諸多可怕之處來看,設立無法操控的製約,是一件不難猜到的事情。
但也有可能是更苛刻的「無法幹涉」的製約條件。
否則沼男這項能力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現世。
“如果不是戴維森的人,又和戴維森沒有關係,同時又了解沼人的機製……”
皮約恩目露疑惑之色,道:“這樣的人,究竟是為了什麽才對監獄下手,這麽做能有什麽益處嗎?”
“……”
莫尤愣了一下,旋即沉默。
他之前……
也想過要用複刻念匣裏的珠頭針去掃**監獄裏那些罪該致死之人。
然而不論是硬闖還是潛入,實施難度太高了。
前者可能把自己搞沒了,後者效率太差,還不如老實修煉。
而且就連獵人協會要抽調一部分重刑犯來做沼人實驗,也得按部就班提交申請,然後等待審批通過。
由此可見其難度。
也正如皮約恩所推測的那樣。
能對防備森嚴的監獄如此下手,絕不是個人能做到的事,而是團體行動。
那麽——
自己想清洗監獄,是為了增強影子複製體的強度。
而那對狐狸河監獄下手的不明組織,又是為了什麽?
這樣做能有什麽好處?
“是想報複社會吧。”
康宰聽到皮約恩的疑問後,幾乎不經思考就給出了看法。
掌握了轉化沼人的開關,又刻意選擇對關押著重刑犯的監獄下手。
如此可能轉化出了6000多名沼人罪犯,並且放任他們自由。
在康宰看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除了是要報複社會,再無其他可能性。
聽到康宰的回答,莫尤和皮約恩皆是一怔,緊接著彼此對視了一眼。
是啊……
好像習慣性將事情往複雜的方向想,反而忽略了更簡單的可能性。
單純的報複社會……
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莫尤和皮約恩不約而同看向康宰。
“幹嘛?”
康宰皺眉。
皮約恩鄭重道:“康宰,你太聰明了。”
“哈?”
康宰用一種見鬼似的眼神看著皮約恩。
這個喜歡陰陽怪氣的臭女人,竟然會誇自己?
“嗯?”
康宰總覺得不對味,看著皮約恩,狐疑道:“我怎麽感覺你是在罵我?”
飛船升空,緩緩飛向一個方向。
……
黃昏時刻,殘陽如火。
一處山林別墅,偌大院落內橫屍遍野。
別墅書房內,裝潢奢華,各種高價值陳設品引人注目。
書房地上趴著兩具屍體。
一具黑西裝屍體的腦袋上插著珠頭針,另一具屍體是一個大背頭男人。
後者被前者所殺。
大量鮮血從大背頭男人脖子下淌出,如溪流班蔓延流到伊爾迷的腳前。
“墨鏡。”
伊爾迷臉上戴著一副墨鏡,但手裏仍拿著一副墨鏡,遞向身旁的男人。
“勸你戴著,西索。”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西索接過墨鏡,戴在臉上。
劈裏啪啦——
驀然間,書房內閃過耀眼的雷光。
伊爾迷很冷靜,見怪不怪的樣子。
西索卻露出驚訝的神情。
緊接著。
在他注視之下,大背頭男人的屍體驟然憑空消失,變成人形焦痕。
但又憑空出現在人形焦痕旁,像是複製剪切一樣。
隻是那大背頭男人不再是屍體,而是活生生的人。
當場複活的大背頭男人露出驚恐的神情,慌不擇路跑向門口。
“有趣吧,像魔術一樣。”
伊爾迷無視了大背頭男人的舉動,偏頭看向身旁的西索。
“嗯~謝謝分享。”
西索眯著眼睛,揮手間射出一張撲克。
噗嗤。
撲克精準切進大背頭男人的腦袋裏。
於是。
大背頭男人“又”當場死了一次。
“啊,你下手太快了。”
伊爾迷耷拉著眼皮,攤手道:“還想著要利用他向你展現一個更有趣的東西,死了的話就沒辦法了。”
“是嗎~”
西索看似有些無奈的道:“這種事你應該早點說。”
“不要緊。”
伊爾迷拿出手機先向雇主發送了一個委托完成的確認訊息。
隨後再次看向西索。
“德納那邊……有不少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