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婆年沒有提及席巴看待這件事的反應。
但伊爾迷猜到席巴生氣了。
不單單是因為他隨心所欲的對那些和暗殺委托無關的路人出手，也因為他的擅作主張影響到了奇犽的曆練。
伊爾迷必須承認。
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他確實太著急了。
本來他可以處理得更好的……
因為殺手就該以殺手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亂來，並且讓這件事波及到了奇犽。
所以爸爸才會生氣啊……
伊爾迷自顧自的認為席巴之所以生氣，在於他的能力不足以及處理方式不對。
如果能以殺手的方式去完美處理掉莫尤，那自己的父親就沒有生氣的理由了。
“隻能等下一次了。”
伊爾迷不能違抗席巴的命令。
這意味著他短時間內無法對莫尤出手了。
孜婆年不知伊爾迷心中所想，不過她看得出伊爾迷毫無半點自省之意。
“奇犽人呢？”
伊爾迷忽然問道。
孜婆年平靜道：“在外麵。”
“我有事找他。”
伊爾迷起身下床，便要去外麵見奇犽。
然而孜婆年卻橫在了他的身前。
如此舉動，顯然是在阻止他和奇犽接觸。
“……”
伊爾迷緩緩抬頭看向攔路的孜婆年，漆黑眼眸中似有黑氣在盤旋。
孜婆年不為所動的強調道：“席巴的命令是讓你即刻回家。”
“……”
聽到孜婆年的話，伊爾迷眼中的黑氣似漩渦般飛快轉動起來，體表之上更是悄然泛出挾裹惡意的念力。
“孜婆年，我說了，我找奇犽有事。”
“我也說了，席巴的命令是讓你即刻回家。”
麵對伊爾迷的這種過激反應，孜婆年毫無半點懼意，也絲毫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伊爾迷見狀沉默了片刻。
眼前這個家族內資曆最深的管家，顯然不會為了他而變通。
意識到這一點的伊爾迷沒有再說什麽，很是幹脆的從窗戶離開診所。
孜婆年麵無表情目送著伊爾迷離開。
她不在乎伊爾迷想做什麽，更不在乎伊爾迷的感受。
現在比較頭疼的是她為了救伊爾迷而暴露了蹤跡，導致奇犽知道了她的存在，也知道了她的任務。
暗中保護什麽，已經是浮雲了。
數秒後。
門外傳來輕微腳步聲。
孜婆年回身看向敞開過半的房門。
奇犽來到門沿旁，雙手插在衛衣兜裏，舉目看向孜婆年。
“孜婆年，那是我不能深入了解的‘東西’嗎？”
來到病房的他沒有去詢問伊爾迷的去向，反而問起了一直很在意的某種未知力量。
孜婆年目光沉穩，微微鞠躬道：“是的，您現在的年齡還小。”
“騙人。”
奇犽盯著孜婆年的眼睛。
孜婆年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如同木頭般佇在那裏，沒再開口說話。
奇犽心知不可能在孜婆年這裏問出什麽了。
不過有件事必須確認。
“孜婆年，不讓我去深入接觸那種東西，是老爸的意思嗎？”
“……”
孜婆年沉默不語，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
“那我老爸的意思究竟是阻止還是禁止？”
“……”
“連這種問題也不能回答嗎？”
“……”
“哼，那我自己去問莫尤，不對，是讓莫尤直接教我！”
眼看著孜婆年油鹽不進，奇犽心中氣急，撂下一句話便轉身跑出病房。
孜婆年看著空****的病房，不由歎息一聲。
因為伊爾迷的亂來，讓奇犽獨自曆練的這件事徹底亂套了。
“抱歉了小奇犽。”
孜婆年拿出手機，自語道：“以我的立場，可不能擅自為你打掩護。”
說著，她撥通了電話。
莫尤的存在，以及莫尤讓奇犽「開念」的可能性，總歸是要向席巴匯報清楚的。
枯戮戮山，揍敵客家的大宅。
一間光線微弱，陳設著各種畸形異物的房間裏，席巴和桀諾站在一麵布滿管道的牆壁麵前。
那牆上懸掛著一台顯示屏。
此時。
顯示屏裏正在播放莫尤和孜婆年對峙的過程。
“老爸，你怎麽看。”
席巴雙手環抱，目光直指屏幕，能看到莫尤那即將合掌的動作畫麵。
桀諾眼露思索之色，低聲沉吟著。
“很像，而且不似裝模作樣。”
盯著屏幕裏定格的畫麵，桀諾腦袋裏閃過尼特羅使用百式觀音時的畫麵。
不管是動作還是氣勢。
真的太相似了。
說實話，桀諾第一次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真的有種那個少年會在下一瞬間打出百式觀音掌擊的感覺。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官讓他心中一陣驚異。
也難怪身經百戰的孜婆年會在那一刻突然中止進攻。
因為孜婆年也曾親眼見識過尼特羅的百式觀音，想必那一瞬間的親身感受應該非常強烈吧。
但要說一個少年能夠用出百式觀音的能力……
這種事可能嗎？
“稍微警告一下伊爾迷吧，席巴。”
桀諾背負雙手，目光從屏幕上挪開。
隻是一個尚未顯露全貌的動作，並不能說明什麽。
但可以肯定的是，能將這個動作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少年，絕不是什麽尋常之輩。
桀諾覺得這個少年多半和尼特羅有點關係，不過他也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特意去問尼特羅。
“嗯。”
席巴點了點頭。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念屬性上的差異，自從伊爾迷學會念能力後，行事作風上越來越不像他和桀諾。
“鈴鈴——”
手機忽然響起鈴聲。
是孜婆年的來電。
席巴拿出手機，接通後貼在耳朵上，靜靜聽著孜婆年的匯報。
片刻後。
席巴聽完了孜婆年的匯報，眉頭不由微皺。
桀諾看了看他，問道：“怎麽了？”
“那個少年有可能會幫奇犽開念。”
席巴簡單說明了下情況。
“哦？”
桀諾挑眉。
……
翌日清晨。
莫尤醒來，便注意到電視上所顯示的文字。
「戰鬥日確定。」
「第二百二十三層擂台。」
「10月8號下午4點開始。」
電視上的通知內容隻寫明了擂台地點和開始的時間。
至於對手是誰，莫尤一無所知。
這興許就是在戰鬥申報表上填寫「隨時都可以」的弊端吧。
“希望是一個靠譜的對手。”
莫尤低聲自語。
輸贏倒是無所謂。
他在乎的，是能否從戰鬥中得到變強的經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