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要訂婚了嗎?”
我怔了,心底劃過一絲異樣,垂下眼瞼,裝作不經意問了句。
靜了兩秒,抬眸便見燕明珠擰了擰眉心,清麗嗓音略沉:
“誰知道呢,前兩天聽我奶奶念叨了一次,說我小姑有這個打算,下個月回國應該會提。”
我端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壓下心底突如其來的沉重,轉了話題:
“對了,給你帶了點海城特產,聽當地人介紹,這幾樣糕點都很受歡迎。”
把身旁的手信禮品袋遞給她,她目光怔了下後,笑著接過:“謝了。”
下一秒,她神色仿佛陷入回憶中般,聲音蘊含著一絲懷念:
“我未婚夫也是海城人,他每次回海城,都會給我帶這些糕點,可這些東西太甜了,我剛開始根本不愛吃,但又不想讓他知道,我喜歡看他心裏有我,走到哪都念著我的感覺。”
“所以吃了兩次後,我也就愛上了那種甜膩膩的滋味,可惜……”
她頓了下,再開口,嗓音晦澀,“他走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了。”
靜默一瞬。
我也沒想到送個特產,會引起她對未婚夫的回憶。
“你們感情很好。”
我看著她,眸光溫潤。
她眉眼柔和下來,輕嗯一聲,
“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愛我的男人了。”
我抿唇一笑,把嘴裏還想勸她的一番話又給咽了回去。
感情冷暖自知,更何況燕明珠是與愛人陰陽相隔。
兩人的愛情永遠停留在她未婚夫去世的那一天。
哪怕作為朋友,也不能與她感同身受,體會不到她內心愛與痛交織的複雜情感。
對她來說,認同或許比勸她放下更為有用。
吃完飯,夜色漸濃,兩人各自開車離開。
我慢慢開著車,一路欣賞著沿路夜景,差不多九點才回到景和苑公寓。
從電梯裏出來,邊走邊低頭在包裏掏鑰匙。
剛拿在手上,一個抬眸便愣在原地。
門口,霍炎宸斜靠在牆壁上,頭微仰,雙眼微闔,黑色襯衣袖口卷得隨意,露出一截緊實有力的小臂肌肉,雙手插在西褲兜裏,慵懶隨性,透著絲疲倦。
看了眼他身旁的黑色行李箱,想著應該是剛下飛機就過來了。
沒給我打過電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走過去輕喚一聲:“霍炎宸。”
男人驀地睜眼,深邃眼眸恍惚一瞬,很快凝眸落在我臉上,靜默對視片刻後直起身,語氣不鹹不淡: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跟明珠去吃飯了。”
我嘴裏應著,開了門進去,打開客廳的燈。
燈亮起的一瞬,門被關上,剛要轉身看他,身體卻猛地被抵在牆上。
下一秒,他獨特冷冽氣息兜頭罩下來,對著我紅唇便是一番凶猛掠奪,含吮、勾纏……
“唔……”
他吻得又急又狠,我胸脯劇烈起伏,差點喘不過氣來。
直到我拍打他胳膊,他才緩了下來,最後含住我下唇輕咬,聽到我輕嘶一聲,才滿意抬起頭。
“你屬狗的嗎?這麽愛咬人。”
我含怒的眸子裏蘊著一層水光,瞪著他。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我時咬人了。
“誰讓你愛惹我生氣。”
他臉上看不到一絲愧疚感,反倒微挑眉,倒打一耙。
“我怎麽惹你……”生氣了。
心頭一惱,脫口而出的話在他沉默不語,晦暗莫明的眼神下打住了。
我明白,他指的是今早我偷跑,又特意關機躲他的事。
見我心虛的模樣,他倏然從我身前退開些許。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直起腰,背部不再緊抵著牆。
可下一秒……
“說吧,你打算怎麽處理我們倆的事?”
他垂下來的眸光嚴肅、銳利,牢牢鎖定我,不給我一絲閃避的機會。
我揪住裙擺的手緊了緊,壓下微亂的思緒,直視他,輕聲開口:
“……那就在一起?”
昨晚雖是意外,但到底兩人也上了床。
這時再撇清關係,連自己也覺得太矯情了。
男女之間一旦越了界,有了親密關係,很多事也就順理成章發生了。
繼續保持這樣的關係,享受當下。
等他與溫蘭要訂婚時,兩人再斷了關係。
這樣一想,心底最後一絲顧慮也消失了。
原以為我這樣說,他會滿意。
不想,他眸光在我臉上細細掃著,似在探究什麽。
“怎麽了,你不想?”
我微微睜大眼,反問他。
他要是主動放棄了更好。
他收斂神色,冷瞥了我一眼:“收起你的小心思。”
我露出一絲訕笑。
他眸光將略顯擁擠的工作室掃視一圈後,又定在我臉上:
“今晚就先住在這裏,明天再搬去我那住。”
我懵了半晌沒反應過來,他卻非常自覺地將行李箱推去了我房間。
腦子一激靈,我趕忙跟了過去。
“霍炎宸,你住在我這裏可以,但我不會搬去你那住。”
他陡然停下腳步轉身,我跟得急,差點往他胸前撞上去。
穩住身形,一抬眸就見他眉頭皺起:“給我個理由。”
“住在這裏方便我工作。”
我認真看著他,語氣堅定。
他開口就是同居,確實嚇到我了。
兩人隻是短暫的情人關係,完全沒必要這樣。
就算他真要住一起,那也是在我的地盤。
“這裏太小,又有外人在,我不喜歡自己的生活空間有其他人闖進來。”
他眸色深深,眉心微蹙。
四目交織,兩人沉默片刻。
我吸了一口氣,淡聲道:“我堅持,你愛住不住,隨便你。”
說著就要轉身,一隻大手卻用力拽住我胳膊,將我扯了回去。
猝不及防,他一隻手緊緊圈住我腰身壓向他,另一隻手掐住我下巴抬高。
“沈曦月,你是不是吃定我了?”
他嗓音壓得低低的,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壓下受驚的心跳,淡淡搖頭。
他卻像是被我氣笑了,把我腰身圈得更緊,掐住我下巴的手也在收緊。
我吃痛,怒嗔他一眼:“放手,你弄痛我了。”
“哪裏痛?”
他忽而眼尾微挑,低頭俯視我,眸底閃著一簇小火苗,唇角噙著一抹曖昧的笑意:
“上麵疼?還是下麵疼?”
隨著他的話,他將我的腰往他身下壓得更緊。
我臉頰爆紅,隻覺狹窄的房間裏空氣燥熱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