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人已經進到辦公室。

身後門一關,看著辦公桌後的男人抬起頭,我腦中不斷閃現陳浩那番話,竟有些緊張起來。

“過來。”

男人幽深眸光掃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處理文件。

我暗自深呼吸,抬腳走過去,莫名覺得腿好沉。

“你工作還沒忙完?”

“嗯。”

剛走到辦公桌前,男人丟開手中鋼筆,高大身軀往寬大椅背靠去,朝我伸手。

“過來我抱抱。”

我愣了下,原本壓抑的情緒瞬間散開,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這是你辦公室,你好歹注意下形象。”

他勾了下薄唇,似笑非笑:“我的地盤,我還不能隨心所欲了?”

我噎了下。

他這不正經的模樣,難以想象上一秒還在高冷嚴肅地處理工作。

“過來吧,我給你看樣東西。”

聽聽這語氣,怎麽那麽像誘哄呢。

我撇了他一眼,不為所動。

他忽而無奈輕歎,好笑道:

“放心,不會吃了你,是劉小雅的調查報告。”

瞬間,我忘了他不正經的心思,走到他身側。

桌麵上果然有一份牛皮檔案袋,劉小雅三個字清晰可見。

剛準備伸手去取,胳膊一緊,一隻大掌將我扯了過去。

我猝不及防,眨眼間便側坐在他大腿上,被他圈在懷裏。

“霍炎宸……”

慍怒脫口而出,下一秒,他薄唇吻了下來,捧著我臉頰,勾、纏唇舌,吻得又深又狠。

我意識染上幾分迷離,卻也沒忘這是在他辦公室。

抵在他胸前的手緩緩移到他腰間,用力一擰。

可他肌肉緊實,沒有一絲贅肉,這一下如同給他撓癢癢般。

他身體猛地顫了下,緩緩從我唇上退開。

胸膛微微起伏,喉結滑動下,狹長眼尾泛著絲紅暈,無奈一歎:

“下次別這樣捏我,容易出事。”

察覺到腿下某處滾燙的堅硬,我臉頰微紅,瞪了他一眼:

“那你就管好它。”

扯開他手臂,迅速從他身上跳開。

無視身後響起的低磁笑聲,拿起他桌上的檔案袋,朝沙發走去。

剛坐下將裏麵的資料抽出來,男人漫不經心的嗓音飄了過來:

“等你看完,我們就去吃飯。”

“嗯。”

我低頭無意識應了聲,眸光定定落在薄薄幾張紙上。

越看越心驚。

以前隻知道劉小雅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哪裏想到,陳家竟然會是她的資助人。

甚至初中時曾被陳家接到家裏住過一段時間,隻是沒過多久又被送回孤兒院了。

後來高中叛逆,經常打架滋事,鬧到學校要開除處分,也是陳家幫她擺平的。

之後似乎就洗心革麵了,高考失利,陳家又給她找了個大專讀,直到畢業後,被陳浩安排到我店裏上班。

所以,她和陳浩算是從小就認識了。

但卻從一開始就對我隱瞞,甚至一直在我麵前扮演單純無暇的貼心妹妹。

眸色漸暗,心頭發沉。

自己被傻傻地蒙在鼓裏一年多,那兩人還不知道怎麽得意呢。

“看完了?”

男人不知何時走過來,旁邊沙發一沉,他身上冷冽氣息鑽入我鼻間。

我回神,手上的資料被他抽走。

“這女人心思歹毒,不是什麽善茬。”

他唰唰兩下翻完,往茶幾上一丟。

“給你下藥的事,李大勇有證據證明是那女人給他的藥,已經交給警察處理了。”

我目光怔了下:“李大勇肯拿出證據?”

“他不傻。”

男人唇邊噙著笑,長腿優雅交疊,晃了晃,一派閑適。

“他總要顧及家人的。”

他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我心頭一凜,思緒又飄回到陳浩說的那番話:

【……為了斬草除根,霍家人連你的家人也不會放過。】

雖然知道完全是兩碼事,但還是對他們上位者慣用的手段莫名感到一絲忐忑。

“他與那女人涉嫌故意傷害罪,證據確鑿,既然犯了錯,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能長長記性。”

我心不在焉嗯了聲。

男人倏地摟住我肩膀,輕聲道:

“不用擔心,有我在,他們即便被放出來也不敢再找你麻煩。”

我頭靠在他肩頭,胸口一股暖流翻湧,長睫微眨,掩下眼底複雜情緒。

到底要不要跟他說呢。

自己能賭嗎?

*

兩人一前一後從辦公室出來時,幾個女秘書微不可察地抬了下頭,迅速瞄了眼後又若無其事埋頭工作。

我落後霍炎宸半步,將幾人動作盡收眼底。

若有所思走到電梯前,電梯門開,男人反手拉著我胳膊進去。

我心頭猛地一跳,一進去就掙開他的手。

“你注意點,別讓人看見了。”

電梯門關,他顯然沒想到我反應這麽大,臉色有點臭。

眸光幽幽望著我:“你很怕被人看到?”

我輕歎:“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想被你公司那些人品頭論足,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還要繼續做你們公司業務的。”

要被人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不管是哪種關係,免不了都會被議論。

到時好的壞的,說什麽的都有,自己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

他定定凝視我數秒,唇角緊抿。

直到我莫名心虛,撥了下頭發,他才從鼻腔裏輕哼一聲,轉過身去。

*

從他公司出來,他便帶我去了之前那家胡同裏的私房菜館。

見他在這的包廂似乎是固定的,我好奇問了句,才知道這家店竟是他母親開的。

難怪店員對他的態度不一樣,還有自己的專屬包廂了。

“試試這蝦,今天剛空運過來的。”

我剛喝了一口湯,男人將剝好的大蝦優雅地放進我碟子裏。

“謝謝。”

我揚唇笑笑。

看了眼他修長指尖上的油漬,再看他高高挽起袖口的手臂又拎了隻蝦,慢條斯理地給我剝起來。

“你自己吃吧,我自己剝就好。”

他這雙手一簽就是上千萬的投資出去,現在卻在給我剝蝦,想想都有些罪過。

他輕撩眼皮,視線落在我臉上,似笑非笑:

“心疼我?那你喂我吃。”

我哪想到他吃個飯,嘴上都能不正經。

沒好氣地瞥他一眼,看了眼碟子裏的蝦,夾起來就塞進他嘴裏,堵住他的嘴。

他眉眼一彎,眸子裏閃裏細碎的光芒,三兩下就將蝦咽了下去,伸手勾住我脖子……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隨著一聲嬌柔的"阿宸"響起,門被人推開。

我一驚,和霍炎宸同時轉頭望去。

就見溫蘭挽著一個中年美婦佇立在門口,表情僵硬地瞪著我們。

而那美婦也是一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