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大雨回到車上,整個人像在水裏泡過一樣,從頭到腳都在滴水。
調高空調溫度,從副駕駛找了條毛巾用力擦著頭發,另一隻手翻出手機。
想也沒想點開微信,將那個昵稱是宸的賬號拉進黑名單,尾號9999的手機號也一並列入了黑名單。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自己狼狽不堪。
更讓自己又一次深刻地認清現實。
那兩人猝不及防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刻。
就宛如坐著豪華馬車,從城堡裏出來巡察的王子公主。
而自己,儼然就是路邊辛苦討生活的平民。
哪怕王子曾短暫的投注過視線在我身上,不過也是一時新奇,轉瞬即忘。
如果自己因此抱有幻想,隻會自取其辱。
回到公寓,第一時間洗了熱水澡,喝了熱氣騰騰的薑茶,怕感冒,又不放心喝了板藍根預防。
可晚上睡到半夜,還是發燒了。
迷迷糊糊爬起來吃了退燒藥又繼續睡,直到第二天一早被芝芝敲門叫醒,說是霍炎宸助理過來了。
拖著全身骨節酸疼的身體下床開門,芝芝被我披頭散發的虛軟模樣嚇到了,伸手就摸我額頭:
“曦月姐,你發燒了。”
“嗯。”
我扯了下嘴角,輕聲安撫:“待會兒再吃點藥就好了。”
“張助理人呢?”
眸光掃了眼客廳。
“噢,他在門口沒進來,說是過來給霍總拿那套寶藍色西裝。”
芝芝反應過來,指了下大門口。
“讓他等著,我去拿給他。”
關上門,簡單洗漱後換掉睡衣,推著昨天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出了房間。
“沈小姐……”
張助理見我推著行李箱出來,神色有些意外。
“張助理,抱歉讓你等久了,你們霍總的西裝在箱子裏,他所有的東西我都收進去了,還麻煩你給他帶回去。”
我客氣有禮,笑得淡。
張助理慣會察言觀色,自然明白我此舉是什麽意思,麵露難色:
“沈小姐,這不太合適,我沒有接到小霍總任何指示,不能擅自做主……”
“他知道怎麽回事,不會怪你的。”
我將箱子推到他麵前,眼神堅決,淺淺勾唇,“麻煩你了。”
……
看著張助理推著箱子進了電梯,我才關門進屋。
一轉身就對上兩雙擔憂的清澈眼睛。
時遠是男生,顯然不好開口問,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芝芝。
欲言又止的芝芝張嘴小聲問:
“曦月姐,你跟霍總……是吵架了嗎?”
留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我彎了彎唇角:
“沒吵架,是分手。”
一時間兩人眼都瞪大了,時遠失聲:“這麽快?”
“嗯。”
我莞爾一笑:“因為我發現,男人隻會影響我賺錢的速度,所以還是決定帶著你們倆一起拚事業好了。”
或許是見我還有心情調侃,神情也無傷心之色,兩人這才沒再追問什麽。
還在低燒,我整個人仍提不起精神,煮了點白粥填飽肚子,吃完藥後,又繼續回房間躺著了。
一覺睡了三四個小時,再醒來,燒退了,除了身體還有些發虛外,沒其他不適。
跟中介約了下午三點去簽租房合同,沒敢自己開車,打了車過去。
房東是個五十來歲的阿姨,性格豪爽,手續辦得還算順利。
合同簽了五年,付了一押三租,一下子花出去二十多萬。
又結了一筆中介費才拿到鑰匙,瞬間感覺心踏實了,接下來就是籌備裝修了。
辦完事準備打輛車回去,剛走到路邊就接到燕明珠電話,說晚上約我出去聚聚,正好介紹朋友給我認識。
我沒多想便應下了。
燕明珠約在一家清吧。
晚上八點半我到時,店裏人不多,在角落看到燕明珠,隻有她一個人。
“明珠。”
她抬眸,眼眸一亮:“你來了,這身挺好看的,像墜入花間的小仙女。”
我笑得靦腆,在她對麵坐下。
想著要見她朋友,不能太隨意。
特意穿了條綠色的法式碎花長裙,層層疊疊的飄逸裙擺,顯得仙氣十足。
臉上還化了個淡妝,正好遮掩一臉病容,看著精神些。
“咱們先聊會兒,我朋友還要晚點到。”
燕明珠招手叫來服務員,轉頭問我:
“你喝點什麽?”
“白開水就好,謝謝。”
我剛說完,就見她似笑非笑,嘖嘖兩聲:
“這麽乖,你男人管得還真嚴。”
我慢了半秒才反應過來,笑著解釋:
“哪有什麽男人,有點小感冒,我就不喝酒了。”
自從上次從海城回來,被她無意間看到霍炎宸在我脖子上留下的曖昧痕跡後,便以為我新找了對象。
一聽我感冒,她打住調侃,關心問了幾句,知道沒大礙後,又聊起別的話題。
“對了,我跟前夫已經拿了離婚證,現在徹底自由了。”
想到這事,我心底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
“恭喜你,終於擺脫渣男!”
她勾唇衝我舉起酒杯,“正好今晚為你慶祝下,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謝謝。”
我端起白開水,清脆的碰壁聲響起,兩人相視一笑。
剛喝下一口溫水,就見她灌下一大口酒後,開始吐槽:
“你說女人為什麽一定要結婚?我這輩子都不結了,就一個人過怎麽了?礙著誰了?”
“你都不知道霍炎宸那王八蛋有多可惡,不就是撞見他帶女人回家鬼混嗎?”
“那陰險小人昨晚竟然當著全家人的麵,說我都二十八了,該找個人嫁了!”
她又倒了杯酒,氣得臉都紅了,
“氣死我了!”
陡然聽她提起那晚被當場撞上的尷尬,現在看著她,我心底一陣心虛。
眼睫顫了顫,端起水杯小口喝著。
故作淡定地聽她繼續吐槽霍炎宸的惡行。
“我以前不希望他跟溫蘭結婚,覺得溫蘭那種假惺惺的女人配不上他,但現在……”
她尾音揚高,冷哼一聲,氣呼呼道:
“我巴不得他趕緊跟溫蘭結婚,被那女人禍害一輩子!”
“昨晚在我家老太太那每月一次的家族聚會,溫蘭居然跟她媽一起過來了,雖沒明說,但我估計離訂婚也不遠了。”
刹那間,我心跳亂了節奏,腦子空白一瞬,即使很快恢複正常,但心底終究埋下一道陰影,時不時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