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才是他間接想告訴自己的信息?
“你不相信?”
或許是我臉上驚愕太明顯。
他微眯眼眸,嗓音驟沉。
似乎隻要我敢說一個不字,他就會身體力行整得我信為止。
可這事要怎麽證明呢?
“……信,當然信。”
我扯出一抹笑。
這種事,他確實沒必要說謊。
心底忽生一股沒來由的罪惡感。
他眉眼沉沉,睨著我,顯然對我的反應不太滿意。
我訕笑,卻見他眸光微閃,忽而勾起薄唇:
“那你記得,要對我負責到底。”
負責?
怎麽負責?
我心頭猛然一震,怔怔望著他久久回不了神。
他看似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卻無端讓我感覺到沉沉的壓迫感和一絲危險氣息。
故作淡然自若,順著之前的話轉了話題:
“那你怎麽知道女人來大姨媽,要喝紅糖水的?”
他輕哼一聲:
“從小看多了,我家老頭每個月都要煮幾次。”
我怔了下。
任我怎麽想,也沒想到會是他從小耳濡目染,受到他父親的熏陶。
彎唇笑道:
“你父母感情挺好的。”
一個商圈投資大鱷,能堅持每個月親自給妻子煮紅糖水。
除了夫妻感情深厚外,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
霍炎宸沒反駁,卻垂下視線微不可聞地輕嗤,不以為然。
當晚,男人抱著我老老實實睡了一晚。
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一隻灼熱大掌始終覆在我悶悶作疼的小腹上。
*
翌日,一早醒來,我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痛經的毛病跟了我這麽多年,雖說都習慣了,但疼的時候是真疼,完全不想動一下,還莫名心躁。
“要不要去看醫生調理下?”
霍炎宸洗漱完出來,毫不避諱,直接在我麵前脫掉睡衣,換上黑襯衣,黑西褲,儼然一副冷峻矜貴的總裁範兒。
單手扣著袖扣,走到床邊垂眸,眸底蘊著明顯的擔憂。
我裹著被子蜷縮在**,輕撩眼眸掃了他一眼,嗡聲嗡氣:
“沒用。”
以前早就看過了,陳母以為是痛經的問題影響懷孕,特意帶我去看過中醫,也是吃了藥調理。
但該疼還是疼,完全沒用。
“你去公司吧,我躺躺再出去。”
男人彎腰坐在床邊,撩開遮住我臉頰的頭發,撫了撫我臉頰,眉心微蹙:
“不舒服就在家休息,有阿姨過來做飯,有什麽事你吩咐她做就好。”
我淺笑拒絕了:
“還沒到出不了門的程度,忍忍就好了,你快去開會吧,別遲到了。”
七點多就聽他打了電話給張助理,準備會議資料過來接他。
他眸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叮囑道:
“別逞能,有事給我打電話。”
人在虛弱時似乎格外容易被感動。
一句關心,一個輕撫,就能讓一顆心變得柔軟無比。
起碼我就是這樣。
從昨晚到現在的一點一滴積在心底,化為一股衝動。
“霍炎宸……”
眸光裏映著男人俊美麵容,我輕聲喚著。
“嗯,怎麽了?”
男人下意識伏下身,以為我要說什麽,特意將臉湊得極近。
我勾唇,微微抬頭,在他薄唇輕柔落下一吻。
他身體愣了下,顯然沒想到我會主動吻他。
對上他眸色驟暗的眸子,我壓下臉上的臊熱,輕推他胸膛:
“你快去吧,張助理在等你。”
他似笑非笑,拇指指腹在被我吻過的薄唇上輕蹭了下,丟下一句"等我晚上回來",便起身出了房間。
等他一走,我長長呼了一口氣,也不繼續躺了。
約了裝修公司去店鋪勘測,還得去張睿公司談秀場的花藝設計合作,一大堆事等著我,再痛經也不能讓工作停擺。
上午九點半,跟裝修公司的人在店鋪碰頭,溝通了下裝修風格和材料,現場拍照測量後,我又匆匆趕到張睿公司。
跟他聊了下後才知道,原來他的服裝品牌,幕後最大的合夥人竟是燕明珠。
這也就難怪,他連考慮都不用考慮,直接跟我確定了合作的事。
兩人聊得還算投機,對秀場的花藝布置達成了初步方案。
這一聊就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二點多,兩人約著一起去吃午飯,順便繼續聊一些細節問題。
為了方便,我倆便直接到他公司對麵一家西餐廳用餐。
邊吃邊聊,氣氛融洽愜意。
可偏偏聊到正興起時,一抬眸,竟看到溫蘭和挺著大肚子的林婉婷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從門口走來。
冤家路窄,我腦子裏瞬間蹦出這四個字。
三人視線對上,一陣火花劈裏啪啦迸射開來。
察覺到我的異樣,坐我對麵的張睿也下意識回頭。
隻是,不知道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如何。
溫蘭在見到張睿的那一刹,臉色微變,腳步略顯急促地從我們身邊走過。
而張睿隻瞧了一眼便轉回頭,神情自若,好奇問我:
“那是你朋友?”
我收回視線,搖頭:“認識而已。”
“那看來我猜對了。”
他眉眼彎起,笑得爽朗,
“你們看著也不像會成為朋友的樣子。”
對他的直率,我莞爾一笑,
“你除了會設計衣服,竟然還會看相。”
“有些人一看就知道,磁場不合。”
他抿唇笑笑,眼底卻像是蒙上一層東西。
我無意探究,笑了笑,喝了口果汁後,拎起包禮貌道:
“我去下洗手間。”
洗手間裏,我剛從格子間出來,一抬眸,就見溫蘭等在洗手台前。
腳踩十厘米的細高跟,稀有鱷魚皮包包拎在手上,麵無表情地緊盯著我。
我淡淡掃了一眼,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水聲剛停下,就聽她突兀問道:
“沈曦月,你跟剛才那男人是什麽關係?”
我怔了下,轉頭。
她不可一世的臉,繃得緊緊的,仔細看去,戴著美瞳的眼底閃爍,像是有些緊張。
我眸光流轉,抽了張紙巾擦手,轉過身,與她麵對麵。
“是我朋友。”
我微挑眉,唇角勾起:
“溫小姐感興趣?”
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奇,就是不知道溫蘭是哪一種。
話音落下的一瞬,溫蘭臉色驟變,惱怒罵道:
“沈曦月,我沒你這麽不要臉!我喜歡的人隻有阿宸,怎麽可能對別的男人感興趣,你不要含血噴人。”
除了憤怒和激動,她眼底還有一閃而過的慌張。
“溫小姐,你太激動了,我的意思是,你對我和我朋友的關係就這麽感興趣嗎。”
我唇角的笑意加深,
“不是說你對他感興趣,你別誤會。”
溫蘭臉微僵,咬了咬牙:“你耍我?”
“沒耍你,是你自己誤解了。”
我收起笑,淡然應對。
將手上紙巾丟進垃圾桶,從她身邊繞過。
“站住。”
溫蘭反應迅速,腳步一轉,伸手攔住我。
我看著她,眉心微擰了下。
她臉上已然沒了剛才的激動,一如往常的高傲姿態。
“沈曦月,你別高興得太早,阿宸當著你的麵不給我臉又怎麽樣?我一通電話,他還不是要來我家道歉哄我?”
我神情漸冷,看著她揚著紅唇,笑的得意:
“安姨不會讓他欺負我的,為了這事,她特意改了行程,下周就飛回國。”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