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完了?”

他應該聽不到我媽說的話。

但在那雙緊盯著我的深邃眸光下,我卻莫名覺得有些緊張,撩了下耳邊的碎發。

“嗯。”

男人嗓音散漫,似乎沒有開口問什麽的打算。

我鬆了一口氣:“時間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洗洗睡吧。”

他這張臉神色淡淡時,總給人一種冷漠的壓迫感。

剛跟陸春梅講完電話,我心底的沉悶還沒緩下來,實在沒有聊天的心情。

哪知剛躺下來,男人俯身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再陪我洗洗。”

“霍炎宸……”

猝不及防騰空,我下意識摟住他脖子,有些惱:

“我洗過了,現在隻想睡覺,不想再動了。”

陪他洗?最後指不定洗成什麽樣。

男人腳下未停,垂眸,一本正經:

“你不用動,我動就好。”

“……”

浴室門一關,男人果然將"我不用動,他動就好"這句話貫徹到底。

或許是將近一周沒做過,他完全不知道克製兩個字怎麽寫。

撞得又深又重,又快又狠。

每個姿勢都不用我動,隻需要享受就好。

可持續性太強。

攀頂的滋味太多次,貼在冰涼的瓷磚壁上,我實在受不住了。

兩股戰戰,嬌顫著嗚咽出聲:

“霍炎宸,你夠了……”

“再等等。”

他微喘的暗啞嗓音帶著克製。

結束的那一刻,我被他掐住腰,抵.得死死的。

看不到他的臉,但他粗重的喘息和力道,就像是跟什麽較勁兒似的。

久久不出來。

事後,被他抱著又泡了個澡,回到**時,我已經全身酥軟。

頭靠在他腿上,任他修長手指在我發間輕柔穿梭,吹著我一頭微卷長發。

暖烘烘的,我半眯著眼,舒服得昏昏欲睡。

“明天去找鄭姨再看看吧。”

我瞬間睜大眼:

“看什麽?”

男人垂眸看著我,深邃眸子裏晦暗莫明,放下吹風機的手緩緩撫上我肚子:

“孩子。”

我腦子裏像有什麽東西炸開,臉一白,推開他的手坐起身,淡著臉:

“霍炎宸,你別忘了,我們隻是情人關係。”

所以,我能不能生孩子,跟他有什麽關係。

自己早就接受了不孕的事實,過去的兩年裏被折騰的還少嗎。

“……”

霍炎宸臉色驟沉,盯著我的黑眸寒氣逼人。

他是個聰明人,怎麽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可我卻覺得他的生氣有些莫明其妙。

難不成,他還想治好我的不孕,讓我給他生個孩子不成?

空氣凝結,他緊抿的薄唇微張,剛要開口,床頭櫃上的手機急促震動起來。

是他的手機。

他暗沉的眸子深深看了我一眼,起身接起電話。

我鬆開攥緊的手指,背過身躺在**。

靜默約半分鍾後,他低沉冷淡嗓音響起:

“……不用說了,我現在回去。”

我微微闔著眼,敏感察覺到他掛了電話後,幽暗眸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可兩人誰都沒動,像是較著勁,看誰先開口。

我無意識屏住呼吸,壓下心頭的悶疼。

“你睡吧,今晚我回霍家住。”

背後的聲音驟然響起,我心裏下意識空了一瞬,輕嗯一聲。

剛才的電話應該是他母親打來的,之前溫蘭就說過,他母親會在這周回國。

或許是見我反應太淡,男人周身氣壓又沉了幾分,憋著一股氣,轉身去換衣服。

等房門砰的一聲被男人關上,我才睜開眼,長長籲了口氣。

兩人剛鬧矛盾,他母親就回國,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霍炎宸自那天深夜裏回霍家後,連續三個晚上都沒有再回京禦一品。

沒有電話,沒有信息,就仿佛默認兩人就這樣分手了。

我一個人在偌大的公寓裏等了三晚。

第四天一早,將自己所有的東西收拾一空,便回了工作室。

當初沒完全搬過來,確實是個明智的決定。

見我一早就提著個小行李箱回來,時遠和芝芝四人都驚了下,但什麽也沒問。

或許是猜到我和霍炎宸鬧了矛盾。

畢竟前陣子,一到傍晚,霍炎宸就會準時準點過來接我。

現在幾天沒見人,我在工作室又呆到很晚才走,並不難猜。

我鎮定自若笑笑,便將箱子拎回了房。

看著明亮狹窄的臥室,不由自嘲。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還不到半個月時間,自己的小窩就變得陌生了。

無奈苦笑,甩掉雜念。

離了男人,生活和工作還得繼續,沒什麽可唏噓的。

下午四點多,剪輯完一條視頻傳到網上,見空了下來,便起身去樓下花園走走。

活動筋骨,順便再理理工作室接下來的活動策劃。

從電梯裏出來,就見單元樓外正有人往裏搬家。

幾個大男人搬抬著一個大衣櫃,哼哧哼哧的。

我貼著牆邊側身,給他們讓位。

經過時,幾個男人不經意朝我看了幾眼。

我垂下視線,等他們剛走過,便抬腳轉身。

“……沈曦月?”

陌生的興奮男聲從背後傳來,我驚了下,回頭。

就見抬櫃子的男人裏,一個身穿黑T,洗得泛白牛仔褲的高大男人驚喜望著我。

“還真是你啊,我看還以為看錯了呢。”

我蹙眉,完全沒印象這人是誰。

“孟傑,咱倆一個初中的,你忘了?被你媽拎著掃把趕了兩條街那個。”

男人硬朗的臉,笑得大大咧咧。

另幾個男人一聽他說,不由擠眉弄眼笑嗬嗬看著我倆。

我心底歎了一口氣,客氣笑了笑:“是你啊。”

前幾天我媽才提起這人,誰知道竟會這麽巧碰上了。

孟傑衝另幾個男人揮揮手,讓他們繼續搬東西後,轉頭看著我,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你也住這?我今天剛搬過來,在十樓,等我安頓好請你吃飯,以後大家鄰裏鄰舍的,有個幫襯。”

我愣了下,十樓?不就是自己對麵那屋。

想到陸春梅電話裏說的那番話,頓時腦殼疼。

孟傑是第二天上午過來敲門的,拿了不少我們小鎮的特產過來。

見我在公寓裏辦花藝工作室,還好奇地進來看了幾眼。

他說話直爽,沒幾句話便跟時遠幾人聊熟了,還熱情邀約大家晚上一起吃飯,當是他的入宅宴,慶祝他搬家。

對上時遠四人朝我看來的目光,又看了眼一直衝我咧嘴笑的孟傑。

點頭答應了。

對方也是想搞好鄰裏關係,自己沒必要因為陸春梅的胡亂猜測,把關係弄得那麽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