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這才是最可怕,最可悲的事。

感情濃時,山盟海誓,隻在乎你一個。

但時間一久,看著親朋好友兒女雙全,子女環繞,家庭圓滿時,心境自然就會變了。

多少丁克家庭,人到中年時男方反悔,可妻子錯過了生育年齡,無法生育,便偷偷找了外麵的年輕女人生孩子的?

對這妻子來說,何其可悲。

如他這樣的頂級豪門,未來變數隻會更大。

“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我隻知道,現在讓我放手,我肯定會後悔。”

男人大拇指狠狠蹭了下我唇瓣,壓低嗓音,咬緊牙根擠出一句,

“我怎麽就喜歡上你這麽個膽小怕事,瞻前顧後的女人。”

我恍了下神,他語氣又惱又凶狠,但透著的愛恨交織卻讓我真實感受到了。

唇角露出一絲苦澀笑意:

“我也搞不明白,你為什麽會看上我。”

男人像是氣笑了:

“可能是你上輩子欠了我的,這輩子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我。”

“可能吧。”

唇邊苦笑加深,有些荒謬,但我竟莫名覺得,或許真是這樣。

不然怎麽解釋,自己對他一次次的心軟與妥協。

*

黑色庫裏南停在我公寓樓下,我剛解開安全帶,男人傾身過來,從副駕駛置物箱裏拿出一張大紅色請柬。

“後天晚上,陪我去參加婚宴。”

對上他意味深長的黑眸,我怔了下,接了過來,翻開。

目光在觸到一對新人名字時,愣住了。

陳浩和林婉婷。

“他們結婚為什麽會邀請你?”

一個月前,林婉婷曾經春風得意邀請過我,被我反諷一頓後,就再沒音信了。

我都快忘了這兩人要舉行婚禮的事。

“怎麽說也是有合作關係,這點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麵子上的事,他再恨我,也得給我忍著。”

霍炎宸輕嗤,臉上的不屑毫不掩飾。

我默了片刻,他定睛看我:

“後天下午我早點來接你。”

他嗓音不鹹不淡,卻透著股不容置喙。

兩人無聲對視幾秒,我輕點頭:

“好。”

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陳浩邀請,他完全可以不給臉的,但他沒有,還要帶著我去,意圖不言而喻。

那兩人的婚禮,必然都是京市富貴圈裏那些人,不少人都知道我與陳浩曾經的婚姻關係。

而霍炎宸的身份,更不必說。

屆時我跟他一起出現在婚禮上,引起的熱議場麵,我腦子裏現在都能勾勒出來。

男人滿意地勾了勾唇,轉了話題:

“那中藥,還是跟之前一樣,讓阿姨煲好送給你嗎?”

我搖頭拒絕:

“不用,跑來跑去太麻煩了,還是我自己煮吧,煮好就能馬上喝。”

“也行。”

話落,他忽然傾身親了下我唇角,直勾勾盯著我,

“那你乖一點,準時喝藥,我會提醒你。之前那種薄荷糖我給你送過來,就三天,忍忍就過去了。”

他又親又哄的,就跟哄小孩似的。

微愣過後,我心底不自禁染上一絲羞赧。

“知道了。”

輕聲應著,拎著藥袋和請柬就推門下車。

“沒良心的女人。”

身後的不滿,我隻當沒聽見,深吸一口氣,淡定走進單元樓。

第二天上午十點來鍾,張助理就奉命而來,上次是送披肩,這次是送禮服和薄荷糖。

“沈小姐,禮服您試試,不合適可以叫人馬上來改。”

“好,麻煩你了,張助理。”

我客氣道謝。

“您客氣了,這也是我工作,對了,霍總讓您試完衣服,給他拍幾張照片看看。”

說到最後時,張助理依然麵不改色,仿佛他家老板的要求再正常不過。

我微愣後,笑笑,沒作回應。

心下卻暗罵,這男人這種事都要助理轉達,他臉皮怎麽就這麽厚呢。

張助理走後,我換上禮服,對鏡自照。

一襲黑絲絨修身長裙,質感高級,簡約又大氣,兩側開叉到大腿中部,走到間,一抹瑩白時隱時現,透著股嫵媚氣息,引人無限遐想。

整個人看著優雅大方,又不失女人的嬌豔。

不得不說,男人的眼光很好。

想到男人特意轉告的話,我不由好氣又好笑。

拿起手機對著穿衣鏡,擺拍了幾個不同姿勢自拍,紅著臉發給了霍炎宸。

隻是男人一直沒有回複,直到晚上夜深人靜時,突然發了條信息過來。

【我想把它撕了。】

唰的一下,我臉漲紅,目光移向下麵一張照片。

是我上午發給他的其中一張。

微抬起一條腿,一手拿著手機拍照,一手輕撩起腿側的開叉口,透出一片雪膚凝脂。

下巴微抬,紅唇微張,含媚的眸光盯著手機鏡頭,像是傾訴著什麽。

這張照片無疑是大膽的。

當時鬼迷心竅就這麽拍了。

男人的信息沒法兒回複,我索性壓下還在亂跳的心,關了手機,安穩睡覺。

第二天便是陳浩和林婉婷婚禮,下午五點多,霍炎宸自己開車過來接我。

“現在去哪?”

一上車,就察覺到男人眸光定定落在我身上掃視一圈,眼底情緒看不分明,但不難猜。

外麵冷,我在禮服外頭還套了件薄厚適中的長款風衣,將自己包得嚴實。

一頭烏黑卷發挽在腦後,還化了個精致妝容,從頭到腳都是精心準備過的。

知道男人在看什麽,我故作鎮定地又問了一次。

話音剛落下,男人便一把扣住我後頸朝他壓去,吻得又急又凶。

直到車內彌漫著一股炙熱的曖昧氣息,男人才緩緩從我唇上退開,手還在腰間摩挲著。

暗啞著嗓音道:

“我不想去了,就想跟你呆在家裏。”

我壓下微喘的氣息,看著他薄唇上蹭了滿嘴的口紅,不由噗哧一聲。

抽了張紙巾擦向他嘴,柔聲道:

“我想去,大喜的日子,當然要過去喝杯喜茶,沾點喜氣了。”

“而且他敢邀請,或許就是想到你不會去,這麽好的打臉機會,我不想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