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料到霍炎宸會突然開口,還是抓著溫母的話挑刺兒。

我微愣後心底甜甜的,唇角翹起的弧度不由加深。

霍父霍母嚴肅著一張臉,都沒作聲。

而溫家母女倆,則是同時變了臉。

溫母很快反應過來,一派溫婉的臉上鎮定自若:

“事情都過去了,小蘭也是知道沈小姐懷了你的孩子,又不小心動了胎氣,太過擔心了,希望她能好好注意身體,但沈小姐可能第一次做母親,緊張過頭,情緒敏感,對小蘭的好意有些曲解,以為小蘭恐嚇她。”

說著說著,她一臉苦笑地看向霍母:

“安寧,小蘭也算是你從小看到她的,她是什麽性子你最了解,是有些小脾氣,但她也就表麵上看著厲害,實際上膽子很小,直性子,容易得罪人。”

聽完,我暗歎不已,薑還是老的辣呀。

她這番話不僅對霍炎宸的質問做了解釋,還把溫蘭塑造成了一個沒什麽心眼的小女生,而我……

嗬,那就是一個因懷孕變得神經質的女人。

我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對溫母來說,她這解釋霍炎宸信不信不重要,隻要讓霍母相信就好。

霍母見溫母這副模樣,溫蘭又在一旁低頭抹著眼角,果然神情軟和了下來。

我身旁男人坐直了身體,手搭上我肩頭。

我心下一暖,任由他身上那股溫熱氣息將我圍繞。

霍母看著我倆欲言又止,男人散發出的氣場愈加冷冽,聲音亦冷:

“既然琴姨沒覺得溫蘭做錯,您這所謂的道歉又是怎麽回事?”

他冷眸一掃,話語毫不客氣,溫家母女倆表情頓僵。

而他冷硬聲音繼續響起:

“至於溫蘭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我相信我老婆能分辨出來,但她一個字也沒跟我說過,如果不是琴姨說出來,我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

他的暗諷不要太明顯,一如他對我的維護,徹底打破了以往他在眾人麵前冷峻漠然的一麵。

溫家母女倆羞惱沉默起來。

霍母則氣惱瞪了眼霍炎宸,怪他毫不留情麵。

但或許是顧忌霍父在,她到底沒如以往般開口訓斥。

最終這尷尬氣氛被霍父開口打破了:

“行了,本就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既然過了,就沒必要一再提起造成誤會,以後誰都不要再提了。”

溫家母女倆這才尷尬笑笑。

霍炎宸隻淡淡掃了眼便準備扶我起身。

我手剛搭上他胳膊還沒起身,他手機倏然響起。

他低眸看手機,接通後聽了數秒,神色變得冷硬無比,眸光黑沉沉。

“人在哪?好,我知道了,讓我們的人一定要盯緊。”

我越聽越心驚,是找到那人了嗎?

男人掛了電話,垂眸對上我緊盯著他的眼,眼底的冷意收了些許: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事找管家。”

他溫熱幹燥的大掌將我手包裹在掌心,安撫地握了握。

“好。”

我沒忍住,站起身握著他另一隻手,眼裏閃著憂心,輕聲道:“你注意安全。”

“別擔心,警方出動了不少人,我不會有事的。”

男人勾了勾唇,低頭在我眉心輕吻一記,隨即看向霍父:“人已經找到了,我現在趕過去。”

霍父威嚴肅穆的臉多了絲凝重:

“去吧,這都幾天了,這麽多人要是再抓不到一個人,就是一場笑話了。”

霍炎宸大步流星離開。

我收回視線時不經意間掃到溫母臉上閃過一抹異色,深沉,卻又隱隱含著絲焦急。

但轉瞬即逝,眨眼的功夫,她恢複如常,關心地問霍母:

“安寧,這是怎麽回事啊,又是出動警察,又是抓人的。”

這一問,霍母眼含慍怒,說了前幾天我在車上被人襲擊的事,說完還惱怒地瞥了眼霍父:

“剛開始我也不知道,這父子倆一個個盡瞞著我,拿我當外人。”

霍父穩坐如山,喝著茶。

霍母又瞪他一眼,溫母也跟著將眸光落在霍父臉上,輕聲細語勸著:

“霍總那也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跟著擔心,怎麽可能拿你當外人呢,這麽多年就隻差沒把你寵上天了,我還沒見過哪個女人比你更幸福。”

說到最後時,她語帶打趣,眼裏閃著的笑意像是隔著一層薄膜,不太真切。

霍母被她這一打趣,不由翹起唇角,那是擋不住的幸福笑容。

我睫毛輕顫,將幾人動靜盡收眼底,越加覺得這溫母不是一般人。

不多時,霍父以處理公事為由上了樓。

臨走前又特意跟管家交代,要家中所有傭人一切以我的需求為先,絕不能有半點怠慢。

等他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後,我轉頭,直直對上溫母複雜萬分的麵容以及溫蘭難掩嫉恨的眼神。

就連霍母臉色也略顯異常。

我心中了然,這一切都歸功於霍父對我的態度,明顯與霍炎宸一樣是維護我的。

不想再與溫家母女倆糾纏,借口有些累了,我起身跟著傭人去了三樓霍炎宸房間。

原以為男人房間會跟其他公寓一樣偏冷色係,不想卻大相徑庭,色調偏暖且布置很溫馨。

我思忖著,這應該都是霍母的傑作。

熟悉下他房間後,我便躺在**眯了會兒,感覺沒多久,門口便傳來敲門聲,隱約聽到有人喊:

“少夫人,該吃午飯了。”

我眨了眨困倦的眼皮,揚聲應了句,門口才沒了動靜。

怕霍父霍母久等,我掀開被子起身,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對鏡整理下儀容,才開門走了出去。

霍家房子大,每層樓都有好幾間房,霍炎宸房間在三樓最裏間,出門後我直接右轉,找到靠外牆那頭的樓梯口下樓。

下到二樓拐角時不經意間朝外掃了眼,就見霍母與溫母兩人站在二樓的小露台上。

霍母低頭似在擦著眼淚,溫母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安慰她。

我心念微動,鬼使神差之下腳跟一轉,轉身朝小露台那邊靠近,與兩人隔著一堵牆壁,兩人的聲音飄入耳裏:

“……琴晚,應該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小蘭也不會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我瞳孔一縮,心髒跳快了一拍。

什麽意思?溫蘭是溫母和其他男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