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心跳逐漸加快時,他突然笑出了聲,陰惻惻的,眼底的寒意讓我後背一涼,下意識往後退去,卻不小心撞上身後的櫃台。

“砰”的一聲響,櫃上的一盆綠植摔了下來,玻璃碎和水灑了一地,飛濺到我腳上。

與此同時,陳浩臉上的笑瞬間消失,猛地欺身向前,一隻手緊緊扣住我後腦勺,另一隻手環住我後背,死死的,讓我動彈不得。

他動作太快,我退無可退,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靠近我,心髒狂跳。

我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你別亂來,趕緊放開我。”

“曦月,我第一次發現,你竟然一點也不笨,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說完,他扣住我後腦勺的手驟然使力朝他壓去,我大驚,倉惶之際伸手抵在他胸前,想將他推開。

可他環住我後背的手也在不斷收緊,力量懸殊太大,我根本推不動,隻能撇過臉惱怒叫道:

“放開!陳浩,別在這惡心我!”

他冷笑一聲,突然鬆開環住我後背的手,緊緊掐住我下巴:“你他媽還是我老婆,我還不能碰了是吧?”

說著,他發了狠地想低頭壓下來,我急得眼都紅了,情急之下,死命將抵在他胸前的一隻手往上移了移,從他脖子上劃過。

他吃痛驚呼,鬆開掐我臉的手去捂脖子,我趁機推他想跑開,不想,卻被他一把緊扣住手腕。

他一雙眼凶狠地瞪著我:“這是什麽?”

我白皙手腕上戴的,正是剛才劃傷他的利器。

黑色小巧的錄音筆外形跟電子手表一樣,原本黑著的屏幕,不知何時亮了屏,屏幕上顯示的赫然是正在錄音的畫麵。

我腦袋一空,見他的手去扯錄音筆,下意識伸手去搶,急道:

“別動我手表。”

話音落下,"啪"的一聲響,我隻覺左臉頰一陣滾燙腫脹,似著了火般迅速蔓延到全身,腦袋更是嗡嗡作響。

“沈曦月,我對你掏心掏肺,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想要,你他媽竟然敢陰我?”

“我他媽讓你錄音!”

手腕上的錄音筆被陳浩粗魯地扯了下來,往地上狠狠砸去。

清脆的落地聲讓我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下,下一秒,一隻大掌揪住我衣領,把我拖了過去。

他泛紅陰狠的眼死死瞪著我,似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般。

我心跳加劇,就在他越揪越緊,一股窒息感從我脖子傳來時,卻見他的頭猛地往後仰,臉上肌肉一陣扭曲,嘴裏發出痛苦悶哼聲。

“……誰……鬆……手。”

卡住我脖子的力道驟然消失,我有些迷蒙的視線裏,霍炎宸麵無表情地一手抓著陳浩後腦勺頭發,如同拖著一堆垃圾般,將他整個人拖向一旁的牆壁……砸了上去!

是的,就是砸!

抓著陳浩頭發,麵向牆壁,狠狠地砸!

一下又一下,"砰、砰"作響。

陳浩除了最開始掙紮幾下,後麵已經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我看得有些心驚膽顫,大口呼吸緩緩神後,拖著還有些發軟的腿慢慢走了過去。

“霍炎宸!”

走近後,我才隱隱聽到從陳浩嘴裏傳出來的痛苦呻吟和微弱的求救聲。

尤其是當他腦袋從牆壁上離開的那一瞬,鮮紅血跡從白牆上滑落,格外瘮人。

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急忙走到霍炎宸身旁,喊道:“霍炎宸,別打了!他快不行了。”

我聲音很大,但此時的霍炎宸卻仿佛聽不見般,神色極淡,手上青筋凸起,力道發狠。

情急之下,我直接握上他肌肉鼓動的小臂,仰頭看向他的臉:“不要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手停下,低眸對上我眼裏的急切與慌亂,又移向我已經高高腫起的左臉。

我不自在地微微低頭,就見他手掌一鬆,陳浩如同爛泥般的身體滑倒在地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他長腿一伸,將陳浩身體翻了個麵,露出一張血淋淋的臉時,我差點沒驚呼出聲。

“怕什麽?又死不了,不過是額頭破了點皮而已。”

霍炎宸偏頭瞥了眼我,走到角落的水池洗手。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浩,又看向氣定神閑的霍炎宸,心急如焚。

“……還是趕緊送他去醫院吧。”

霍炎宸擦著手走了過來,輕嗯一聲:“叫個救護車,順便報個警。”

“報警?”

我拿起手機的手頓了下,忐忑地望向他。

“現在不報警,難道等著他醒了報警,告我毆打他?”

霍炎宸從我手上抽走手機,按著號碼,漫不經心道:

“我們是正當防衛,你怕什麽?”

我怔住,亂糟糟的腦子裏細細想著他的話。

他是說先發製人嗎?

他很快叫了救護士,報了警,還給陸司南打了個電話。

聽他簡潔明了地說著現場情況,我倏地想起什麽,趕緊在地上尋找錄音筆。

等看到錄音筆完好無損地躺在桌角邊上時,我麵上一喜,但開了半天開不了機後,我心又涼了一截,不由苦笑。

白忙活了半天,還又鬧出事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起身。”

這時,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掌將蹲在地上的我拉起身,接著,我眼前一晃,一陣冰涼觸感貼上我依然火辣滾燙的左臉頰。

那是霍炎宸的手。

我目光微怔,顫著長睫,看向身前離自己僅僅隻有兩個拳頭距離的年輕男人。

這樣的距離隻要一吸氣,就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清新好聞的男人氣息,以及年輕男人身上似乎高於常人的灼熱體溫。

我感覺自己臉頰似乎更燙了。

“我隻找到這冰塊,沒有東西包裹,就勉強用手代替了。”

看出我不自在,霍炎宸晃了晃他另一隻手上巴掌大小的冰塊,是花店冰櫃裏找出來的。

他坦坦****,我卻心亂如麻,動也不敢動,直到他準備換另一隻手時,我往後退了退,強裝鎮定道:

“還是我自己來吧,太麻煩你了。”

他幽暗的黑眸盯了我數秒,淡聲說:“不麻煩。”

說著,他抬起手上的冰塊。

我還以為他是給我,哪知道他手一轉,換到了另一隻手。

下一秒,那隻還透著絲絲寒氣的掌心又兀自貼上我左臉,寬大手掌將我半邊臉包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