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起伏,微喘著氣,靜謐的空間裏彌漫著滾燙的曖昧氣息。

“你先放開我。”

我偏著頭,視線低垂,嗓音帶著絲沙啞與尷尬。

男人視線落在我緋紅的臉頰注視了半晌,才緩緩從我身前退開。

我頓覺呼吸都順暢了,緩緩轉頭麵向他,卻見他眸光晦暗莫明,喉結滾動,薄唇輕啟:

“不想給我親?”

我臉唰的一下爆紅,連耳根都在發燙。

他說話一定要這麽直接嗎?

暈沉的腦袋又找回了些理智,深吸一口氣,壓下怦怦亂跳的心髒,開口:

“不合適。”

“那什麽時候合適?”

他話接得很快,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後,直視他:

“我們什麽時候都不合適,也不會有合適的一天。”

如果說之前他的心思是隱晦的,那現在就是赤果果的坦白,讓我避無可避。

“離了婚也不行?”

他狹長眼尾微挑,逼問。

我垂下視線。

他高大身影又猝不及防靠了過來,聲音微沉:

“給我個理由。”

我心頭一跳,身體繃緊,後背緊貼門板,正想說話,門外卻傳來一聲聲呼喊:

“曦月姐,你在嗎?”

聽聲音像是包廂裏坐我身旁的那陽光帥氣男生。

我瞬間擠出一抹笑:

“抱歉,我朋友在找我,我先走了。”

說著,不顧他沉下來的臉,轉身摸向門把,開了門,快速撿起先前掉在地上的包,走了出去。

身後腳步聲緊隨。

我壓下心頭的慌亂,見門外走道上果然是那男生,忙上前笑道:

“小迪,是要走了嗎?”

那男生看我從男洗手間出來,驚了下,視線在我身後停了幾秒後,神色頗有些古怪。

不過好在他什麽也沒說,隻笑著應我:

“看你在洗手間呆了這麽久,特意來找你,走吧。”

身後的人看我和小迪的互動,似乎沒什麽反應,直到轉過拐角,再也感受不到他清冷凜冽的視線,我才鬆了一口長氣。

麵對小迪好奇的打量,我淡笑:

“麻煩你跟明珠說一聲,我有事就先走了。”

“好。”

他應得爽快,笑得玩味。

我勉強笑了笑,走得急促。

等回到公寓時,已經十點多,上頭的酒氣散得差不多,隻還有些腦漲。

衝了澡往**一躺,昏昏欲睡,偏手機震了下,有微信彈出來。

微眯著眼點開,瞬間清醒。

宸:【你跟陪酒的男人做朋友?】

濃濃的諷刺意味透出屏幕。

我心口猛跳,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但隨即一想,他畢竟是股東,想查也是分分鍾的事。

手指在屏幕上無意識滑動,目光不經意落在兩人最後一次聊天記錄上:

【我不招惹有夫之婦。】

麵對他的強勢,一時間思緒雜亂,頭疼得更厲害。

原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哪知道今晚竟會在那種情況下遇見。

長歎……

*

翌日,上午剛處理好一批鮮花,燕明珠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曦月,你昨晚回去沒事吧?”

她嗓音慵懶沙啞,似乎剛睡醒。

我笑了笑:“沒事,本來有點醉了,回家躺躺就好了。”

“昨晚沒嚇到你吧,是不是覺得我們玩得很瘋?”

她忽而笑得揶揄,“沒提前告訴你,就是怕你膽子小放不開。”

“說實話,是有點嚇到了。”

我笑得無奈。

她哈哈笑出聲:“一回生二回熟,去多幾次,你就知道其中的樂趣了。”

“其實我們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而已,出格的事肯定也不會幹,偶爾去放鬆下,排遣下寂寞,也挺好的。”

“再說了,都是單身女人,找幾個陪酒的也不犯法,更不會對不起誰,你不用那麽緊張。”

我尷尬笑笑,腦海裏不自覺想起,昨晚霍炎宸發來的那條語氣不屑的質問信息。

倏地,她語氣變得正經起來:

“主要還是得你自己想通,我能做的也就是讓你知道,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困住,你身上背負的枷鎖太多,永遠都不會感受到真正的快樂,男人隻是附屬品,自己活得開心就好。”

……

直到掛了電話良久,我心底複雜的情緒還沒有緩下來。

我明白燕明珠的用意,也羨慕她的通透和隨性自由,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到。

下午,依然是隔壁的飲品店。

我剛走近,陳浩便激動地站起身:“曦月……”

“坐吧。”

我坐下後,直接將離婚協議推到他麵前,淡聲開口:

“我簽好了,一式兩份,這份是你的。”

他顯然愣住了,應是沒想到我會這麽快就答應他的請求。

“起訴離婚走完流程也差不多要三個多月,既然你同意,正好省了不少麻煩,一切按協議辦事,房子我就不要了,你按市價折現給我,三個月後辦完離婚手續。”

我利落說完,就見他一臉激動地點頭:

“好,沒問題,房子回頭我就可以折現轉給你。”

“行。”

我點頭,並不拒絕,就像陸司南說的,該我得的補償,為什麽不要。

“還有,結婚戒指還給你。”

從包裏把那枚從湖裏撈起來的鑽戒拿出來,放他桌前。

對上他複雜眸光,我語氣平靜:“我沒必要留著了。”

“還有之前你給沈曦陽的那五百萬投資,錢我已經起訴拿回來了,直接轉你賬上。”

看著神情有些茫然的他,我眼底劃過一絲譏誚。

他倒好,失了憶,自己做過什麽事都忘得一幹二淨。

他顯然也意識到這點,臉帶歉意:“抱歉,我不記得你說的事了。”

我沒回應,隻直接起身,神情淡漠:

“我不欠你什麽了,沒必要的事,以後就不要聯係了。”

他苦笑:“……好。”

走出飲品店,盛夏的陽光晃得我有些刺眼,心頭卻像是卸下了一塊重石,整個人輕盈不少。

但好心情隻持續到晚上,便被猝不及防出現在花店的人打破了。

夜暮沉沉,第二天一早要送開業花籃到客戶店裏,我跟時遠忙到近九點才完工。

剛轉身去洗手,就聽門口一聲甜美的電子歡迎聲,接著是時遠親切的問候:

“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可以幫到你?”

“我找沈曦月。”

清冷矜貴的嗓音低低傳來,我身體一僵,轉頭望去,恰好看到霍炎宸順著時遠的視線朝我望來。

四目交匯,我默了數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