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有些發悶的聲音從江念口中傳出，她欲言又止，麵色有些糾結。
一旁的薄霆厲微微挑眉，重新坐回病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江念低垂著頭，目光注視著地板上的乳白色瓷磚，聲音有些沙啞，“這樣的行為，會讓人誤會。”
“我以為，我是在幫助你。”
江念極度尷尬，麵色也愈發漲紅，這人慣會顛倒黑白，轉移重點。
“總之，這樣的行為，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江念清澈的眸子看向他，眸底滿是堅定。
“你說什麽樣的行為？”
病**的男人抬眼，犀利深邃的眼神注視著她，讓她無處遁形。
見江念難以啟齒，薄霆厲輕笑出聲，難得有了逗弄她的心思。
“你是說我不應該觸碰你的腿，還是說不應該幫你揉那一團瘀血？”
江念緊繃著身體，突然意識到，她這樣的說法，分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一定要用這樣……的口吻嗎？”她有些後悔。
薄霆厲眼睛微眯，“我似乎忘記跟你說，我並不是什麽好人。”
“……”江念頓時啞口無言，耳根微微泛紅。
這樣鮮活的她是薄霆厲少見的，以至於，他有些貪心，想留住這一刻。
微微抬頭，望著她清純絕美的容顏，低沉磁性般的聲音繼續在她身旁響起。
“在你麵前，我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
說完，更是壞心作祟地撓了撓她的手心。
“我……”江念連連後退兩步，煞有介事道：“我去趟廁所。”
見江念落荒而逃的背影，薄霆厲嘴角上揚，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
從廁所出來，江念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溫度總算降了下去。
剛走到病房門口，卻有些躊躇不前。
手機響了起來，是顧思瑤發來的短信，讓她去精神病院一趟。
合上手機，江念斂了斂神色，推開病房的門，薄霆厲已經躺在病**，雙眸緊閉，似乎已經入睡。
將桌上的稿子放進包裏，提著包包，放輕腳步，關上了病房的門。
邁著大步，走到醫院門口，秦五終於接電話了。
“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處理一下，你們薄總應該是睡著了，你盡快過來，守著他。實在不行，也得安排人來。”
跟秦五囑咐了幾句，江念又編輯了一條微信發給薄霆厲，這才打車離開。
一路上，江念跟何嬌確認，兩個孩子回到家了，又跟何嬌報備一聲，說是見個人，並報上了自己要去的位置。
何嬌在電話那頭有些不放心，語氣有些激動，“你確定去精神病院？大晚上的，孤身一人，我們哪裏放心？”
“沒關係的，舅母。”江念溫溫柔柔的說道。
“那裏是正規的機構，又有專業人員，不會出事的。”
見江念執意如此，何嬌不再反駁，隻是安排了司機去精神病院門口接她。
到達精神病院，江念找到負責人，那人帶著她上電梯，電梯停在了四樓，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過去。
一路上，江念觀察著周邊一切，柵欄明顯多了很多，每個病區有厚厚的防護門，一道，兩道，甚至更多。
時常會傳來哭喊聲，吵架聲，唱歌聲，砸東西等等。
直到在走廊盡頭，負責人停下，江念看著麵前一道又一道防護門，心中了然。
“病人要求見你，我們醫院也遵守病人意見，但有一件事，切記不可跟病人發生衝突，這樣會加重病情。”
負責人鄭重其事地說道。
幾分鍾後，最後那道門打開，江念終於看見顧思瑤。
隻見她四肢被五花大綁起來，連帶著嘴裏也裹著一塊布。
見江念走來，她似乎很激動，連忙朝負責人示意。
“有些話我想跟她單獨談談，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念捂著包包，另一隻手按了下手機按鍵，朝負責人出聲。
負責人瞟了兩眼江念，不放心地解釋：“我隻能鬆開她的嘴，其它的就不行了。”
等到負責人離開，江念緩緩走到顧思瑤跟前，然後站定。
“你是顧念吧！”
顧思瑤說這話的時候，是肯定的語氣。
經過這段時間的跟蹤，她發現江念的兒子跟薄霆厲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以及江念受傷時，薄霆厲的緊張模樣，當下就明白，顧念還活著。
“是。”
望著眼前同父異母的妹妹，江念爽快的承認。
“嗬……”
顧思瑤仰頭，一行清淚順勢滑過。
“原來，最可笑的人是我啊！”
她從小便嫉恨江念，從她出色的成績到愈發標誌的樣貌，甚至嫁給江城豪門世家公子薄霆厲。
怨恨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
到後來，她跟黎灣灣合作，鏟除江念，連連落空。
直到那場大火，新聞一出，她以為顧念真的死了。
沒想到，四年後，她卻突然出現，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跟前。
“你贏了！”顧思瑤麵有不甘地說出這句話。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薄老太太的死因？”
顧思瑤的話讓江念抬起頭，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
“我跟你做個交易，我把真相告訴你，你放我離開。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江城。”
興許是覺得砝碼還不夠多，她又補充：“但凡你出現過的地方，我絕不會再踏足。”
江念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隻是遲遲沒有搭腔。
兩人陷入僵持的狀態，仿佛誰最先挺不住，誰就輸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江念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盯著她。
倒是顧思瑤，仿佛如坐針氈，麵上的神情漸漸繃不住了。
“要不這樣，我先給你透個底，算是我的誠意。”
見江念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顧思瑤咬咬牙，出聲：“四年前那場火災的主導者並不是我，而是黎灣灣。”
這話一出，江念站了起來，繞著她走了一圈。
最後江念冷笑一聲，語氣冰冷：“顧思瑤，你沒憑沒據，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有證據。”
顧思瑤盯著江念，直麵她審視般的目光。
“我雖然不夠靈光，但也沒有蠢得無可救藥。”
“證據在我手裏，想要的話，就要按我說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