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唇,似自嘲般,“後來才知道,那些水軍和大V是周時安記者找來造勢和提升話題度的。”
江念從薄霆厲手中接過話筒,反問張家棟,“所以,你承認這件事是你和周時安記者暗中籌劃,企圖汙蔑我的?”
好一陣子,張家棟點點頭,似歎息般的一聲,“是。”
台下的周時安憤懣不已,若眼神能作刀,那張家棟早已在她鋒利眼神刀尖下死了無數次。
這個蠢貨,竟然敢出賣她?
他也不想想,自己給了他多少好處,連雜誌社的人被瞞著的待遇。
在看見周時安震驚的那一表情,江念輕笑一聲,終於……藏不住了嗎?
她緩緩下台,徑直朝著周時安走去,圍繞一團的記者也紛紛讓開道,把空間留給了二人。
直到在周時安麵前站定,江念微眯著眼,一雙美目上下打量她,緩緩出聲。
“既然真相已經明晰,那麽我更想請問周記者,你為什麽要發這樣的文章誘導觀眾?”
周時安深吸一口氣,婆娑的眼淚在打轉。
但在江念麵前,她仍舊挺直腰杆,打直背,她才不會跟她認輸,向她低頭。
剛才那一刹那,輿論的風向瞬間轉變,江念已經占據有利位置。
所謂的真相被扒的一幹二淨,事已至此,再沒有回旋的餘地。
“江念小姐,您做的那些事需要我一個娛樂記者亂寫嗎?所謂真真假假,還是您最清楚吧。”
周時安叫囂著,索性破罐子破摔。
這周時安倒真是不掉黃河不死心,江念正欲出聲,身後一個人突然出現,攔在了她麵前。
“周記者,你涉嫌汙蔑江念小姐與薄先生,如今已被一狀訴紙告到江城人民法院,希望您好自為之。”
說這話的人是秦五,隻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氣場十足。
與此同時,他身後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男人。
隻見他邁著穩健的步伐,款款而來,直至在周時安麵前站定。
他冷笑一聲,森冷敏銳的目光盯著周時安,眼神裏全是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周記者詭辯的能力,薄某佩服。隻是真相就是真相,詭辯就是詭辯,兩者永遠不可能轉化。”
“更重要的一點,我想,周記者忘記了。”
薄霆厲停頓兩秒,似水如墨的眼眸多了一抹炙熱,盯著他身旁形貌昳麗的女子。
好一陣,他低垂著眼眸,眉睫微眨,目光瀲灩的看向她,“是我在追求江念小姐,而她從未許諾過我什麽。”
“我對她的心日月可見,隻要她答應跟我在一起,我什麽都可以不要。”
此話一出,仿若晴天霹靂,炸開了人群。
記者們不由得陷入懷疑當中,這還是他們印象裏那個高冷矜貴,不可一世的薄霆厲嗎?
還是那個中年女記者最先回過神來,反問他,“薄總,您說的都是真的?”
確定不是失憶,或者是被人蠱惑了?
麵前的男人思付幾許,反問麵前的女記者,“你有喜歡的人嗎?”
中年女記者一臉疑惑,這跟她的問題有關嗎?
礙於禮貌,她搖了搖頭。
記者的生活節奏快,二十四小時待命,她自己都照顧不過來,哪有心思談戀愛?
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從一大堆的人才中脫穎而出,成為主任。
薄霆厲此刻全身戾氣全無,光線打下來,在他的輪廓四周包裹著,成了柔和的光圈。
他仿佛如墜凡間的天神,因愛被染上絲絲煙火氣,走下神壇。
“當你有了真正愛的人,所有的原則和尊嚴,在愛麵前都是無解。”
包括現在,他對江念的愛,也是如此。
隻要她點頭,願意跟他在一起,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一聲不吭,直至摘來,送到她麵前。
“可同樣,正是因為足夠愛她,足夠了解她,我知道她不是所謂腳踏兩隻船的人,因為她從未靠近過我,隻是我在想方設法的接近她而已。”
此話一出,周遭瞬間寧靜,諾大的會客廳,好幾百來人,卻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這一刻,薄霆厲將自己放得很低,低到塵埃裏。
向來翻雲覆雨,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妥協,卑微至極。
若不是用愛去解釋,還能是什麽?
眾人麵上的神情有些動容,這是第一次,直麵一個男人對女人炙熱的表白和愛戀。
“隻是想方設法是我在接近她”,這一句不僅落在在場記者的耳朵裏,也被深深鐫刻在江念的心裏。
她抬眼,看著麵前俊美非凡的男人。
此刻,所有的顧慮,克製,隱約都被拋在腦後。
她隻知道,在這一刻她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
她已經明確,她喜歡的人就是薄霆厲,而他……剛好也愛她。
“在一起,在一起……”
不知何時,一個突兀,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聲音,不約而同的說著同一句話,“在一起。”
與此同時,麵前男人伸出大掌,遙遙望向她,滿眼的溫柔,“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江念。”
最後兩個字仿佛提高了幾分音量,聽起來帶著隱約的 和綣繾。
就連一旁的秦五也摩拳擦掌,就差為自家老板摩拳擦掌了。
被眾人拋之腦後的周時安,在窺見這一幕時,滿眼的不甘。
憑什麽?
憑什麽那個男人眼裏永遠隻有江念一個人?
她周時安也不差,隻為那驚鴻豔豔的一瞥,她處心積慮想要走到他身邊,半途卻出來個江念。
周時安緊咬著下唇,哪怕是唇齒間溢滿血腥味,她好似也不在乎。
淬了毒的眸子盯著滿眼幸福的女人,恨不得生啖之。
久久地,從那一頭來,傳來女人淡淡的一聲,“好。”
這一聲好字,讓在場的人瞪大雙眼,生怕自己產生了幻聽。
連帶著一旁的薄霆厲,向來波瀾不驚的瞳孔終於染上了一絲笑意。
末尾,她還補充了一句,“如果兩個孩子接受你,我也可以。”
聞言,薄霆厲清冷的眉眼間滿是溫柔。
他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對她說的一切都毫無原則的,一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