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念坐在距離他兩米遠的板凳上。
此刻,她雙手緊握,似在懇求什麽。
“我們,隻是來談生意的普通人罷了。”
她的回答輕描淡寫,並不能讓聞城滿意。
不過是想知道她的身份罷了,話裏話外,竟然這麽警惕。
不得不說,她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能激發他的好奇心。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江念顧不上交談,立刻衝到急救室門口,等待著醫生。
醫生解開口罩,朝一旁的江念說道,“病人救治及時,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因為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養。”
既然他沒事就好,聞言,江念終於鬆了口氣。
聞城也站了起來,走到她跟前,自嘲道,“陪著你折騰一大晚上,這會兒連口熱飯都還沒吃到。”
“走吧,”江念提著包包,語氣平緩,“該我請你了。”
江念回答的很痛快,似乎沒給聞城思考的功夫,一眨眼,兩人到了一家火鍋店門口。
望著琳琅滿目的裝飾,以及來來往往的人群,聞城眸中一閃而過的嫌棄。
光是那一口飄著紅油的湯鍋,已經讓他有些後悔。
“走吧。”
江念率先進門,朝著怔住的他招了招手。
聞城低垂著眉眼,眼底的嫌棄一閃而過,修長的手指擋在鼻尖,跟著江念走了進去。
包廂裏,江念手拿筷子舉止優雅,不慌不忙地燙著熱菜。
反觀聞城,隻是默默喝著酒,頗有一股孤芳自賞。
兩人共處一桌,卻仿若兩條不交匯的平行線。
江念握著公筷,夾了一片牛肉放進聞城碗裏。
嘴上說著嫌棄,可聞城還是將牛肉放進嘴裏,辛辣刺激充斥著他的味蕾。
忙喝了好幾口水,唇焦口燥,整個人火氣直冒,他反問她,“你是故意的嗎?”
“沒有。”江念一本正經地回答,順手吃了一個牛肉丸子。
其實,她就是故意的。
早在言談之間,她已經知道,暗殺她和薄霆厲的幕後黑手。
除了這位公爵長子聞城之外,還有誰?
前幾天,薄霆厲找到她說過關於詹姆斯公司的一些情況。
明麵上,這家公司一直是詹姆斯在打理,包括出席各種活動。
實際上,背後的掌權人從來都是聞城。
這次的重新會談,重新擬定合同,也是這位聞城先生在背後推波助瀾。
聞城放下手中的筷子,雙手抱胸,狹長的眼眸閃過陰摯之色,嗤笑道,“嗬,這就是江小姐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聞言,江念莞爾一笑,對上他邪肆的眼神。
“救命恩人?”她冷冷一笑,決定跟他攤牌。
“聞城先生說一套做一套的風格我倒是學不來。”
“整個A國誰不知道,詹姆斯集團幕後的掌門人是您聞城先生。”
江念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你費盡心機,讓薄霆厲過來,到底想要做什麽?”
正在這時,江念意識到,背後有個堅硬的東西抵著她。
聞城低沉的聲音裏帶有警告,“別動江小姐,我可不能保證我的手下會不會手滑,誤傷到你。”
江念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後是一把槍。
甚至,她能透過風聲,聽見扣動扳機的聲音。
“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念盡可能保持鎮定,一隻手貼在桌子上,支撐著自己。
隻可惜,身後的大漢並不配合,反倒讓她安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聞城把玩著手裏的水果刀,拿起一個蘋果,一個上揚蘋果列成兩半,摔落在地上。
他似無奈的搖搖頭,眼中的嗜血一閃而過,“刀還不夠快。”
“你想要什麽?”
江念壓低著嗓音,看著麵前的男人,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的呼吸聲也漸漸急促。
麵上,她維持著一臉鎮定,聲音也很平緩。
“薄霆厲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要錢,我也可以給你。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警察。”
“江小姐。”
麵前的男人一字一句,仿佛在嗤笑她的天真。
“薄霆厲隻是湊巧為你擋了刀。”他把玩著刀尖,似漫不經心地劃破自己的手指,血一絲一絲滲了出來。
手下的人很有眼力見的遞上紙巾。
然而,聞城並未接過,反而將流血的手指放進嘴裏,一一舔舐。
神情動作自然極了,連帶著江念都不忍地瞥開,暗道一聲:變態。
“我知道你在心裏罵我!”聞城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舔了舔唇角。
“不過,那又怎樣?你終究逃不出我的手心。”
話音落地,他站了起來,慢慢走到江念的跟前。
鋒利的刀尖劃過她的臉頰,仿佛有律動的在跳舞。
倏地,他歎了口氣,似遺憾的口吻,貼在江念耳邊,“有人用十萬美金要買江小姐你的命呢。”
江念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冷漠地望著他,“那我怎麽好端端還在這裏?”
聞城雙眼一眯,站了起來,背對著江念。
“我突然覺得,江小姐這麽有趣,一定不止十萬美金。”
“你……”江念怒目而視。
“噓。”他用食指壓了壓她的嘴唇,“我這個人向來憐香惜玉,尤其是舍不得江小姐這麽有著獨特魅力的女人受苦受難。”
見聞城挑著眉眼,懶懶散散地把玩著手中鋒利的水果刀,江念移開目光。
“聞先生,怎麽就這麽能夠確定,薄霆厲是真的受傷了呢?”
此話一出,麵前的男人出奇的鎮定,反倒在她耳邊輕輕出聲,“你看看窗外。”
江念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窗外緊連著一片荒地,毋庸置疑,若遭遇不測,那裏便是她的埋骨之地。
“就算薄霆厲及時趕來又怎樣,終究你會死在這裏了。”
聞城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這麽說,我是非死不可了?”
江念反問他,卻從他的神情裏得到一絲肯定。
“為什麽?”江念再度出聲,“我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你。”
聽到這話,聞城的俊顏上多了一抹笑容,隻是很淡。
“自然是你擋了別人的道。這麽簡單的道理,江小姐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