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自己的目光過於明顯,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握著酒杯朝她微微頷首,眼底的笑意不明。
對於他的示好,江念裝作沒看見,轉過身從服務生托盤裏拿起一杯酒。
正在這時,那人放下酒杯,邁著大步,朝江念款款而來。
江念抬眼,剛邁出一步,卻恰巧與他打個照麵。
“好久不見,江小姐。”他的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發出的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栗。
此刻,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到充斥著來往賓客的歡笑與寒暄聲。
唯獨江念這邊,明明那人眼中含著笑,卻透著徹骨的寒冷。
“你……”她忽地想起聞笑,確定無疑,“你是聞笑的兄長。”
“是與不是很重要?”他幽深的瞳孔望著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若不是見識過他沾滿鮮血的雙手,恐怕自己就要被他這般道貌岸然的人騙了。
她後退兩步,謹慎小心地保持著安全距離,警告他,“這裏是江城,我警告你,還是收斂一點。”
聞城好似沒聽見似的,肆無顧忌地往前兩步,漸漸逼近她,“那又如何?”
接連著往後退,背已經貼住牆壁,江念原本鎮定自若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被她一掩而過。
在看見那女人避無可避,聞城玩味一笑,突然對這女人有了點心思,真有趣!
他突然來了興致,存著逗弄她的心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似漫不經心的開口,“江小姐,聽說你孤身一人,好巧,我也是。”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江念微微蹙眉,不明白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不過眼下,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沒功夫搭理她。
想到這裏,江念正了正神色,淡然開口,“聞先生,請您分清場合。今天是您妹妹的訂婚宴,你這樣做不太好吧?”
“聞笑算什麽東西?”
“什麽?”江念怔住,抬眼看向他。
似乎察覺到自己說漏了什麽,聞城勾唇玩味一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我說,我看上你了,如何?”
若不是此刻滿堂賓客,顧忌著顏麵,江念恨不得將杯中的酒盡數潑他身上。
這人莫不是瘋了不成?
前腳剛準備要殺她滅口,後腳卻說看上她了,真是莫大的諷刺!
“開什麽玩笑?”江念美目 剜了他一眼,作勢要離開。
卻不想,手腕被他一把抓住,言辭之間,無比淡漠。
“江小姐,我來江城,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想你不會不懂吧?”
言外之意,是告誡自己認清形勢。
江念勾唇一笑,目光如炬,回敬了他一句,“聞先生,江城還有一句話,強龍不壓地頭蛇。”
兩人你來我往,一番唇槍舌劍,倒是沒一個落下風。
就在這時,一個冒昧的女聲在兩人身後響起,“哥,你來了?”
轉身望去,是聞笑,還有她身旁的薄霆厲。
聞笑的目光移至他身後的江念,握著男人胳膊的力道加重,緩緩出聲,“沒想到江小姐也在。”
江念抬眸,快速掃了眼聞笑,目光停留在她身旁的男人上,隨即,又將目光移開。
許久不見,他好似跟從前沒什麽兩樣,還是那樣的高不可攀。
斂了斂情緒,江念注視著聞笑,大大方方極了,“如你所願,我來了。”
一旁的聞笑貼在男人的胳膊上,無比自然,繼續維持著表麵的客氣,“不管如何,還是很感謝江小姐的到來。”
“我想聞小姐誤會了,如果不是你要求我來,我想我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江念毫不留情地戳穿,聞笑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個賤人!
以前不是高傲無比,不屑於出口麽?怎麽今天倒轉了性,寸步不讓。
盡管如此,聞笑的臉頰微微抖了抖,強撐著笑臉,聲音很輕,“江小姐說的是。”
江念扯了扯唇,輕蔑一笑,想要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場地。
沒想到,一旁的聞笑卻攔住她,“江小姐,我和霆厲能有今天,多謝你的成全,是嗎?”
不僅如此,她彎了彎頭,朝身旁的男人撒嬌。
麵前的男人瞥了眼她,薄唇微啟,“是,還真得好好感謝江小姐。”
從江念的角度看過去,他一身黑色西裝,頭發整理的一絲不苟,戾氣僅斂,渾身散發出一股矜貴優雅之氣。
反觀聞笑,一身酒紅色高叉長裙盡顯優雅嫵媚,筆直白嫩的長腿將她的好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男人矜貴冷傲,女人婀娜多姿,確實很般配!
包括今天的訂婚宴,一切都再完美不過,唯一遺憾的是,她這個本不該出戲的人。
見江念低垂著眼眸,看起來情緒不穩定。
聞笑下意識的看了眼身旁的薄霆厲,微微蹙眉,挽著薄霆厲的手用了幾分力。
反觀薄霆厲,從始至終,隻站在那裏,默默地盯著江念。
相比宴會其它鄭重打扮的女人,她今天的穿著格外的素淨。
一身白色青花瓷旗袍,顯露出她柔軟纖細的腰肢,還有兩側的開衩設計,使得她白皙光嫩的長腿若隱若現。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微施粉黛,便能輕而易舉地吸引別人的視線。
她的神情淡漠,但眉眼之間隱隱流轉著,一抹獨屬於女性的嬌態。
不過仔細一打量,薄霆厲的眉毛微蹙,幾天不見,她似乎瘦了許多。
麵色有些憔悴,眼睛布滿紅血絲,看樣子她的狀態不太好。
手臂傳來一陣拉扯,薄霆厲微微回神,看了眼一旁的聞城。
終於,他們又見麵了!
倒是聞城,斜眯著眼,麵上掛著一抹晦澀不明的笑。
“沒想到,再見麵你已經成了我的妹夫,真是造化弄人。”
他說的是,一個月前在A國的事情。
薄霆厲自然沒有忘記,勾唇一笑,不緊不慢道,“誰也想不到會有今天。”
“不過,還是江城的風水養人。”聞城話鋒一轉,將話題調轉到江念身上,“如今的江小姐,可不再是當初在A國那番模樣。”
他突然的冒出一句,卻又沒有直接點明。
倏地,燈光突然變暗,台上多了一個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