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見了我一把年紀,怎麽可能管理這麽大的集團?”
愣了兩秒,他接著出聲,“就當是為了薄霆厲辛苦經營地這些年,行不行?”
到了最後,他幾乎是轉換了語調,態度變得和緩起來。
過了好一陣,江念始終沒有點頭答應,老爺子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
正在薄二太爺慢慢死心,想要放棄的同時,江念意外的出了聲。
“我並沒有想要毀掉薄氏集團的意思,隻是朝朝還這麽小,他做不好這一切的。”
“沒關係!”薄二太爺見事情還有轉機,顫顫巍巍地走到江念跟前,“隻要名義上的繼承人就夠了。”
言外之意,並不會讓朝朝做些別的什麽事。
畢竟,光是頂著父親的名號,已經足夠震懾一幫人了。
話雖如此,聯想到薄霆厲略微活動的手指,江念細不可察地皺眉。
下一秒,她似是不甘,“霆厲還有蘇醒的希望。”
薄二太爺神色如常的臉上有了一絲浮動的表情。
“放心,”他抬頭看了一眼江念,“讓朝朝做繼承人,隻是最壞的打算。”
在聽到薄二太爺的承諾以後,江念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兩人談妥以後,薄二太爺的麵色和緩不少,“既然來了,就留下來一起吃個晚飯。”
重新折返回餐廳,薄二夫人已經帶著兩個小孩先落座。
江念坐在老夫人的對麵,左手邊是朝朝,右手邊是暮暮。
薄二夫人出聲解釋,“他們刻意給你留了位置。”
伴隨著仆人的來來往往,菜漸漸上齊。
不同於其它孩子,兩個小孩也不著急拿起碗筷,隻是見長輩最先動筷以後,才不忙不矢地拿起。
整個過程兩個孩子都是一言不發,慢條斯理地夾菜,吃菜。
對於兩個孩子的這一幕,夫妻兩人互相看了眼對方,早就記在心底。
飯後,薄二夫人更是頗為讚許的出聲,“江念,你將兩個孩子培養得很好。”
薄家人注重規矩體現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中。
原本想著兩個孩子活潑好動,並不注重規矩,沒想到言談舉止確實讓她滿意極了。
若是大嫂在的話,看見兩個孩子這樣懂事……唉,真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
與此同時,山城醫院。
薄霆厲的病房門口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隻見他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那一雙狹長狂狷的桃花眼。
在瞧見病**紋絲不動的高大身影時,聞城在一旁喃喃自語,“薄霆厲,又見麵了。”
打量著四周並無人影,他的戒備消去不少,“不知道你有沒有後悔過,與我作對的下場?”
緩緩走到他的床邊,聞城手裏握著一個針頭注射器,他沒有動手,隻是看了眼手腕的鍾表。
良久之後,病房外的敲門聲規律般的響了起來。
沉思被打斷,聞城挑眉的看向病房門口,壓低著嗓音,“進來。”
隻見一個一個步履蹣跚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取下口罩的那一瞬,望向薄霆厲時滿臉寫著不甘與恨意,正是黎灣灣。
對於黎灣灣麵上的表情,聞城很是滿意,他伸手將注射器交到她手裏。
漸漸地靠近她,貼在她的耳旁,如同撒旦般誘人心魄的嗓音,“現在他就躺在這裏,要不要動手就看你的了。”
握著注射器的手頓時加重了力道,當黎灣灣逼近薄霆厲時,遲遲沒有動手。
門外傳來悉悉鬆鬆的腳步聲,似乎漸漸望自己這邊逼近。
聞城的耐心漸漸退去,布滿血絲的戾氣寫滿了殺氣騰騰,“再不動手,醫生就要進來了。”
他催促著黎灣灣,卻不動聲色地移至門口的位置。
他這反常的舉動讓黎灣灣有些懷疑,反而望向他,“你怎麽不動手?”
她承認,在自己最落魄潦倒的時候,是聞城不計前嫌,愣是從薄霆厲手下人的眼底將她救出。
同他接觸的這一段時間裏,她比誰都清楚,聞城看似俊美無雙的外表下, 藏著一顆惡毒又致命的心腸。
就如同狼一樣,他天生陰險狡詐,陰鷙的目光總是陰測測地思索壞招。
因此對於聞城,她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冷不丁地抬眸,聞城麵上神情陌生的有些可怕,“你不是對他恨之入骨,讓你動手不正好滿足了你的心願?”
愣了半晌,黎灣灣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殺人要償命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卻始終沒有動手的意思。
黎灣灣比誰都清楚,若薄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死在聞城的手中,他這輩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擺脫被追殺的命運。
這也是為什麽,他費盡心思找到自己,又一本正經地讓她出現在醫院。
這一切,早就在聞城的計劃之中。
借由她的手除掉了薄霆厲,他就會高枕無憂,逃之夭夭。
薄霆厲一死,所有的矛頭自然而然地指向她身上。
話音落地,聞城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你如今還怕背負一條性命?”
“你的手上沾染的血跡不比我少,怎麽這會兒開始悲天抿人起來?”
“別忘了,”聞城神色陰沉地看著黎灣灣,一隻手背過去,“如果不是薄霆厲,你現在還當著聞家的大小姐呢。”
沒錯,黎灣灣的眼珠上下轉動,聞城說的都沒錯!
如果不是薄霆厲聯合威斯特家族,如果沒有他的存在,她至今還是高高在上的聞家大小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過著四處漂泊,無依無靠的日子。
想到這裏,她睜大的眼眸裏寫滿了仇恨,舉起手中的注射器就要紮進薄霆厲的血管之中。
正當這時,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被人握住的手腕始終不能挪動。
恨不得咬碎了牙,黎灣灣不甘地開口,“薄霆厲,你根本沒有昏迷!”
與此同時,病房門口的聞城注意到這一幕,很快反應過來,“不好,是陷阱。”
他轉身推門正要離開,沒想到門口等待他的,是一把又一把的武器,抵在他的腦門上。
為首的警察鄭重宣告,“聞城,你被捕了,舉手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