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躺在病**的妻子,刀疤臉男子顯然有些熱淚盈眶,一個勁地朝麵前的男人鞠躬,“薄總,謝謝你。”

隨後轉過身去,擦了把眼角的熱淚。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渾身上下都是刺青的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此時此刻爬滿了淚水。

見狀,薄霆厲並未出聲隻輕拍了拍他的背,淡淡的出聲,“不必。”

“當初你主動找上我,和我談成這一筆交易,不就是為了你的妻子?”

“放心,隻要你將薄念懷在子公司做的那些事交待清楚,從今以後你就自由了。”

然而刀疤臉麵色平靜,幾乎沒有抬眸,低著頭一副恭敬順從的模樣,“薄先生,不用了。”

“懷哥救了我,還拿我當兄弟,我隻答應幫你做這一

件事。這件事結束以後,你我之間就是陌生人。”

然而,在聽到刀疤臉如此感人肺腑的一番話以後,薄霆厲卻輕笑一聲。

隻見他沉著眼眸,勾唇時帶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嘲諷,“是嗎?”

他不緊不慢,緩緩出聲,“如果他真的把你當作兄弟,一千萬都拿不出來給你嗎?”

畢竟,他聽過不少關於薄念懷的事跡。

尤其是在理財方麵,這幾年他賺得盆滿缽滿,少說也有上億元。

卻拿不出一千萬給自己的兄弟,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隻能證明,在薄念懷心裏,他還是更愛自己和錢一些。

“不是這樣的……”

刀疤臉越說越沒了底氣,強撐著精神替他挽尊。

“醫生說,我老婆患的是罕見病,百年難遇。不僅要通過手術,還有後續大量的藥物治療都要花錢。”

“懷哥他……是真的沒什麽錢,不是不想幫我?”

即便是這樣說著,他麵上的神情漸漸轉變,麵色越來越難看。

薄霆厲說得沒錯,這些年來他幫著薄念懷出生入死,卻從未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對於這一切,他隻把它當作對薄念懷的救命之恩。

是的,在六年前的一個夜晚,他曾遭遇一股惡勢力搶劫。

那些人是亡命之徒,搶紅了臉,拿著帶血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伸手要錢。

那天正好是他的妻子被診斷出得了罕見的白血病,光是每天的用藥都要花費好幾萬,更別提後續的保養和身體維護。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第一次跪在地上,懇求那些人放過他,他的妻子還等著錢去救命呢!

後來那群亡命之徒被他激怒,帶血的刀朝他刺過去,刀刀逼近要害。

他受過專業的格鬥訓練,相比那些沒受過訓練的歹徒,可以費吹灰之力的拿下那些人。

隻是那些畢竟是窮凶極惡的歹徒,見他玩命的抵抗,內心的暴力血腥因子被激起來。

頓時殺紅了眼眶,不要命地跟他對打起來。

畢竟雙拳不敵四手,何況對方還有五個人,漸漸地他落了下風。

正當他被一個大漢踢倒在地時,大漢拾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對準他的咽喉,他一個翻身,刀尖卻從他臉頰滑過。

這也是為什麽,他右臉頰有一道刀疤的原因。

顧不得臉頰噴湧而出的血,他握住拳頭顫顫巍巍站立。

隻可惜那些人一擁而上,他被 在最下麵,幾乎不能挪動。

眼看著那把匕首就要刺進自己的喉嚨,他靜靜地閉上眼,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依稀聽見身旁傳來男聲,抬眸的瞬間卻看見一個麵容俊俏的男人。

反觀壓在他身上的大漢,早就被他手底下的人控製住。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很輕,如同三月的春風拂過,沁人心脾。

接過他遞來的手,艱難地站起身,“謝謝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沒想到從那以後兩人仿佛一見如故,連討論的話題都格外相似,漸漸地兩家走得越來越近。

直到他老婆這次動了手術,兩家人的關係無形間疏離。

回過神來的那一刻,刀疤臉釋然一笑,“交易到此為止吧。”

他做的已經足夠,不能再對不起懷哥。

想到這兒2,他轉過身徑直離開。

隻餘下昏暗燈光下的男人,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

沉思片刻他站了起來,緩緩移步到落地窗前,凝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

這一次又讓江念失望,瞞著她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隨後點燃一根香煙,吞雲吐霧,滿屋子裏充斥著濃霧。

秦五推門而入,緩緩走到他的跟前,“先生。”

隻見男人始終背對著他,發號施令,“去查一查,薄念懷有沒有私底下見過顧嚴。”

“是。”秦五應了一聲,“我馬上去辦。”

剛邁出兩步他折返回來,有些吞吞吐吐,“先生,夫人那邊要怎麽交代?”

“最近公司的事情她忙得焦頭爛額,還有不少老人吹毛求疵,明裏暗裏地找她的麻煩。”

殊不知,在聽到這句話以後,男人的臉色一寸一寸陰沉下去。

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始終淡漠地注視著窗外。

幾秒鍾後,他轉過身走到秦五麵前,渾身透露出一股壓迫和怒氣。

直至視線定格在秦五身上時,聲音冷得入骨三分,“找個由頭把那些人打發掉,不要因為這些人壞了她的興致!”

“還有,”他頓了頓,微眯著眼,“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薄文和離開江城的消息。”

說來,這也是他們之前早就討好的條件。

要想薄念懷成為子公司的總經理,那麽薄文和就得離開江城,永遠不過問關於薄氏集團的大小事物。

“那個老家夥,”秦五擰眉有些為難,“恐怕不太願意離開。”

薄霆厲一派氣定神閑,幾乎是篤定的語氣,“那就讓二奶奶出麵,薄文和總歸是要賣給她幾分薄麵的。”

“好,我這就去辦。”秦五很快應下,轉身離開。

……

翌日清晨,提著保溫桶江念走進病房。

還是和往常一樣,病**的男人閉著眼,好似真的睡著了一般。

坐在病床前,她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薄霆厲,暮暮昨天告訴我,她想和朝朝過來看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