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總躺在醫院也不是長久的計劃。
他回頭,站在遠處的刀疤臉這時走上前去。
俯 子,麵露凶光,惡 的盯著那張鄒巴巴的臉,對著顧嚴說,“老頭,你知道我這刀疤是怎麽來的嗎?”
顧嚴看著麵前的刀疤臉,大氣不敢出一口,就怕被這地獄惡神鉗住。
那死氣沉沉的眼神,讓他的雙腿好似被擒住,臉色蒼白,冒著冷汗。
薄念懷仍舊含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上車的那一瞬,臉色陡然陰沉下去。
時機成熟,是時候讓薄氏集團改頭換麵了。
不一會兒,汽車揚長而去,隻留下麵色驚恐的顧嚴停留在原地。
……
自從與薄家人的談話以不歡而散結束,兩個老人直接閉門不出,更別提去醫院看望薄霆厲。
顯而易見這是在跟江念置氣,無聲地責怪她不尊重長輩,當眾忤逆他們。
坐在她對麵的司知意眉眼彎彎,充滿笑意的眼睛盯著她,“這段時間外界傳的風言風語的,薄家那兩位長輩還跟你生著悶氣呢?”
低垂著眼眸,江念輕歎了口氣,“看樣子,老先生老太太因為我昨天氣得不清。”
盡管兩位老人極力找補,企圖將內心的想法一掩而過,裝作若無其事。
可是江念也不傻,那樣明晃晃的試探,就差直接點明她指掌薄氏集團名不正言不順。
或許兩人擔憂如果直接挑明,逞一時的衝動徹底激怒江念,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更有可能,會因此讓薄氏集團四分五裂,陷入內亂之中。
真到了那時,就算薄霆厲醒來,也依舊無能能力。
悠然自得地拾起茶杯,司知意優雅從容地一飲而盡。
輕嗅著新上的雨前龍井,抿了抿嘴唇,放下茶杯的那一瞬司知意抬眸。
“說來,這薄氏集團傳承百年來,到薄霆厲父親這一代已經強弩之末,集團內部的沉屙積弊達到頂峰。”
“當初他在世時,沒日沒夜地處理集團堆積事物,竭力避免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情。”
司知意說這話時眼神中卻多了一抹遺憾,語氣充滿惋惜,“隻可惜薄叔叔是個很善良的人,薄氏集團在他的手中情況反而愈發糟糕。”
接過司知意遞來的清茶,抿了一口,江念掀眸看向她,“後來呢?”
“後來?”司知意言簡意賅,“薄霆厲一上任就大刀闊斧,殺伐決斷,肅清了一批靠著薄家吸血的廢物。”
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江念順勢看過去,正好瞧見司知意麵上難掩的嫌惡。
提起薄霆厲,江念明顯愣了兩秒,隨後緩過神來,淡然一笑,“他向來很厲害。”
說這話時她臉上顯而易見的失落。
捕捉到麵前的女人情緒有些不對勁,司知意尷尬一笑,生硬地轉移話題,“話說後天是薄二太爺的八十大壽,你準備送什麽?”
江念並未回答,反而問她,“你呢?”
畢竟兩位老人強忍住心底的不滿,沒有和她當麵撕破臉皮,已經算是互相留臉麵給彼此。
司知意輕扣桌麵,“據說老爺子喜歡經史子集,我這邊有一套收藏版,據說是明朝一位大儒留下的。”
“要不這樣你拿這套藏書去送他,興許老爺子一高興,你們冰釋前嫌也不是不可能。”
在聽完司知意最後一句話,江念出聲婉拒,“算了,這是你的心意。”
她和薄家兩位老人之間的隔閡,絕不是一件珍貴禮物可以化解。
至於她的那一份禮物,就等後天宴會那天再揭曉。
江念目光落在司知意的粉色長裙上,如今的她,隻是身著一件寬鬆的連衣裙。
這件衣服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看見過?擰眉深思一陣,江念提高音量,“這是國際一線工作室,泰寧旗下的高奢品牌?”
“你倒是有眼光,這是老太太安排的。”
司知意朝她聳肩,果然什麽瞞不過江念的眼睛。
考慮過她懷孕,隨著月份漸漸增大,貼合身段的旗袍已然不適合孕婦。
秦老太太特意囑咐和自家合作的高奢品牌,專門留一間工作室為她提供孕期服飾。
看得出來老太太是真心實意地寵著司知意。
隻是想到那個機關算盡的女人,江念忍不住替她擔憂,“我最近似乎聽到一些關於你和那位的傳言……”
聞言,司知意起身,在她身旁落座跟她咬著耳朵,“最近這段時間,跟秦不言那位繼母相處下來,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觀。”
“這世上怎麽會有連頭發絲都在演戲的女人?”
“有時候我真想撬開她的心髒,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她端莊秀麗的外表與此刻火燒火燎的模樣形成強烈對比。
“怎麽?”江念朝她遞來一旁點心,關切地問她,“她給你氣受了?”
麵前的女人深吸口氣,平複著自己激動的情緒,“沒有。”
“就是她明裏暗裏的攛掇老太太,說是給我孕期不方便做那事,她打算給秦不言安排一個人……”
司知意說到這時,聲音戛然而止。
她自顧自地出聲,“我也想不明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她還整通房丫鬟那一套?”
說到最後,她漸漸放低了音量,低垂著眼眸,“我知道,她就是故意膈應我,惡心我。”
安撫性的拍了拍好友的背,江念出聲,“那秦不言呢?”
提到那個男人,司知意麵上的羞怯一閃而過,“我們姐妹聚會,你提他幹什麽?”
提到秦不言那三個字,司知意好像炸了毛似的,“他也就那樣,明麵上倒是拒絕了,不知道背地裏是什麽鬼樣?”
可話裏話外,卻還是聽得出司知意對秦不言的在意。
那深藏內心的在意,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別扭。
兩人交談好一陣,最後司知意出聲詢問,“薄霆厲,他現在的身體怎麽樣?”
從她眼底烏青和泛紅的血絲,她看得出來,這些天江念過得並不容易。
聞言江念低垂著眼眸,眼底晦澀不明的情緒,聲音很輕,“就那樣。”
“有時我覺得,我說的那些話好像他能聽得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