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愧疚心的驅使下,鬼使神差般她一聲道歉,“對不起。”

王扶陽麵上淡淡一笑,有些釋然道,“沒什麽,是我的問題。”

“如果當年能夠正視自己的心,你也不會喜歡上薄霆厲。”

“歸根結底,還是我不夠努力,不能讓你重新想起我。”

話音落地,王扶陽恰到好處地沉下眼眸,呈現出一副落寞十足的樣。

陳可可看在眼裏,防線也被堪破,連忙開始安慰起他來。

“我經曆過一場車禍,在那場車禍裏我傷到了頭,所以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忘記了從前,也忘記了他。

“沒關係。”王扶陽將她擁入懷中,無比自然的開口,“隻要我記得,就好。”

“我隻有一個要求,事成一後,讓我和薄霆厲公平競爭好嗎?”

這樣一個深情款款的男子,對上自己說著纏綿的話。

換作其他人早就被觸動,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他。

然而陳可可,隻是淡淡的掃了眼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取而代之的,是她飄忽不定的眼神。

……

在離開楓園以前,剛推開窗,迎麵而來一陣涼意。

雙手抱在胸前,摩挲著產生熱量企圖讓自己暖和一點。

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對麵的聲音斷斷續續,是一個陌生又陰柔的聲音。

江念皺眉,突然意識到對方的來意。

沉下眼眸她出聲,語氣篤定,“南南在你們手中?”

“是。”

對方聲音很是冷淡,“想要他活命嗎?”

握著手機的力道加重,江念抿唇,“你想要什麽?”

“一換一,用你來換他的命怎麽樣?”對方明顯嗤笑一聲,在一旁激她,“怎麽?你不敢嗎?”

深吸口氣平緩著情緒,江念皺眉,“我要聽南南講話,確認他在不在。”

良久,才從電話那頭傳來對方的一聲“好”。

再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男孩隱忍的抽噎。

江念的麵色漸漸凝重,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打顫。

扯了扯唇角,才艱難地出聲,“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如果南南有什麽三長兩短,哪怕是同歸於盡,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江念勃然大怒,顧不上那麽多,直接威脅對方。

“放心!”電話那頭終於傳來聲音,相比之前客氣了許多,“他沒出什麽事。”

“就是想了個辦法,讓他說兩句話給你聽聽。”

隻是沒想到這小孩出奇地堅韌,無論怎麽威逼和恐嚇,愣是不跪地求饒。

如果他不是江念的養子,把他帶回東南亞悉心培養,以後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助手。

生怕對麵那頭再度欺負南南,江念立刻出聲,“你別逼他,我聽到了。”

“所以……”桑烏勾唇一笑,用著一口蹩腳的江城話,“江小姐敢不敢來?”

神情無比篤定,江念輕聲開口,“來!”

南南被抓,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甚至籌謀已久。

原以為桑烏會直接奔著她而來,沒想到他卻反其道而行之,愣是從醫院裏的南南下手。

兩人心照不宣,都在賭對方誰更冷血一點。

顯然在這一點上,為人母的江念根本比不過。

即便是南南,也是她想要竭力保護地孩子。

“好。”桑烏滿意一笑,“那我就恭候江小姐的到來。”

“我的人正在樓下等候江小姐,希望你按照約定時間到來。”

掛完電話,江念扶著窗邊的牆壁緩緩站定。

小心翼翼地探 子,透過窗簾的空隙掃了眼四周。

果不其然,在柵欄外的幾棵大樹下,發現鬼鬼祟祟的幾人。

收回目光,江念坐在床邊,整理著思緒。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出現在她眼前,再一細看,是一份文件袋。

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先是眉頭緊鎖,然後不解道,“這是什麽?”

在打開文件袋後,直至看清那一行大字她皺眉,“你想幹什麽?”

薄霆厲將自己持有的薄氏集團的股份,按百分之五十一全部移交到她的手上。

這就意味著今後薄霆厲不再是薄氏集團的最終決策者,而是換成了她。

對於男人做出的這個決定,江念喃喃自語,“你瘋了嗎?”

在聽到江念一聲質疑後,薄霆厲淡淡一笑,“相比這些看不見的東西,你才是最重要的。”

眼下,他隻能用這種方式打消江念的想法。

桑烏這人做事不擇手段,幾天都沒有南南的消息。

薄霆厲深知,他是在盤算謀劃別的東西,比如江念,抑或是他。

至於南南,不過是他拿來引他們上鉤的魚餌。

聞言,江念沉默了好一陣。

半晌後,她掀眸,目光落在麵前的男人身上。

“薄氏集團不是普通的個人公司,你貿然做了決定,股權變動會造成什麽後果,你比我清楚吧?”

“況且,”她有些於心不忍道,“這也是你祖祖輩輩多年來積攢下來的一切。”

麵前的男人一副不以為然,目光在觸及到江念時柔軟了許多。

倏地,他起身朝江念走過去,用下巴抵住她的額頭,將她擁入懷中。

低沉磁性的嗓音自她耳畔傳來,“我隻要你好好活著,其它都不重要。”

雖然沒有徹底點破,但距離她昭然若揭的想法,已經相差無幾。

江念緊抿嘴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薄霆厲,”她的聲音染上一絲哭腔,“朝朝雖然跟你不怎麽親密,可他早就原諒你了。”

隻是礙於麵子,那傻孩子傲嬌又高冷,怎麽會低頭跟他說這些。

“還有暮暮,”她哽咽一聲,“小姑娘雖然柔柔弱弱,可是比誰都堅強,但就是太善良了。”

唯獨一點,好人和壞人分不清,總是不遺餘力地想要讓周邊的人都開開心心,沒有煩惱。

倚靠在男人炙熱的胸膛,她緊閉眼睛,“如果……”

“南南還活著的話,不要怨恨他,把他當作我們的親生孩子照顧好不好?”

“他才四五歲,就這四五年裏也沒幾天舒心的日子。”

江念的囑咐在一旁響起,薄霆厲的臉色愈發陰沉。

他已經大概猜出,她內心的真實意圖。

那就是犧牲她,來換取南南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