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她的,是小姑娘再堅毅不過的目光。

江念不由得皺眉,補充了一句,“知道你要麵對的是什麽嗎?”

小姑娘拳頭捏的很緊,“就算有很多壞人,暮暮也要一拳一個打到他們。”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

隻見朝朝出現在兩人身後,用著無比平靜地口吻,“還有我。”

南南早就已經成為這個家裏的一份子,不可分割。

想要欺負他的家人,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聞言,江念百感交集,將兩個孩子緊緊摟抱在一起。

過了好一陣,她出聲,“好,我們一起努力。”

一定要找出證據,讓傷害南南的那人繩之以法。

母子三人緊緊相擁,卻讓身後的人漸漸皺眉。

“摟摟抱抱成一團,傳出去讓外人笑話我們薄家沒規沒矩嗎?”

薄二太爺杵著拐杖站在門口,麵上堆積著怒氣。

站在他身後的,還有薄二夫人和陳可可。

看樣子,幾人是有備而來。

秉持著良好的教養,江念暗示兩個孩子去打招呼。

還未邁出一步,薄二夫人早就有些迫不及待,滿臉的慈愛,“朝朝暮暮,過來二奶奶這裏。”

朝朝和暮暮回頭看了眼江念,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

“奶奶。”

兩人敷衍似的問候,卻成功讓薄二夫人興高采烈,笑的樂不可支。

甚至幾人好似默契般的,對之前發生的事絕口不提。

薄二太爺輕咳一聲,開門見山,“最近傳的沸沸揚揚,說你替那養子舉行葬禮?”

“是。”

江念低垂著眼眸,應了一聲。

“不行!”

一道強勢的聲音突然響起,是薄二太爺。

“那孩子即不是薄家的親生骨肉,又有不清不白地生世,這樣的人怎麽能大張旗鼓地辦理喪事。”

“我不同意,”薄二太爺氣的吹胡子瞪眼,“我第一個不同意。”

江念抿了抿唇,淡然道,“事情在加緊辦理,大概不會如您所願了。”

“江念!”

坐在一旁的薄二夫人站了起來,隱忍著怒氣,“你有些過分了。”

聞言,江念倏地轉臉看向她,幽深的眼眸中平靜至極。

“我過分?”薄二夫人指了指她的鼻尖,“你不要倒打一耙。”

“不過就是個養子,你大張旗鼓地作出這一副模樣到底給誰看?”

“看你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反噬到兩個孩子身上。”

話音落地,薄二夫人攏了攏自己的披肩,自顧自地坐了下去,

心中一口莫名的怒氣,江念隱忍著,“逝者為大,您最好還是積點口德。”

你給我閉嘴!”薄二夫人再次出聲,皺著眉頭,“我們薄家沒有你這樣的媳婦。”

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肆意濫用薄家的名聲,實在是不應該。

薄二夫人扶額,血壓蹭蹭地往上漲。

倏地,江念眉眼一掃,望向薄二夫人的眼神肅穆。

被江念盯的有些發毛,薄二夫人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麽。

然而卻被朝朝打斷,“祖奶奶,南南是我的弟弟,你為什麽不喜歡他呢?”

童言無忌的話落入薄二夫人耳中,卻讓她頓時一怔。

她麵上有些不自然,倒是直接否認,“不是的,朝朝我……”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男聲,“二爺爺,二奶奶。”

直到薄霆厲漸漸站定,朝著兩位老人微微俯身,隨後在一旁停下來。

“不知道您二位來這裏,想幹什麽?”

麵對這位侄外甥,尤其是他身上那股油然天成的王者之氣,讓薄二夫人沒了剛才的盛氣淩人。

“霆厲,你回來的正好。”薄二夫人訕笑一聲,“我們還在跟江念討論那孩子葬禮的事情。”

“他畢竟不是薄家的孩子,也入不了薄家的祠堂, 我們原本打算低調處理可江念她……”

薄二夫人欲言又止,甚至還不忘看了好幾眼江念,仿佛她的要求很是無理。

掃過在場眾人一眼,薄霆厲擲地有聲,“我相信江念。”

無在乎別的,她所做的也是他想要實現的。

南南那孩子太苦了,他們還沒有完全彌補。

話音落地的同時,薄二太爺適時地站了起來,“你開什麽玩笑?”

深吸一口氣,他才緩緩開口,“薄家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薄霆厲蹙眉,眸色頓時冷了下去,“那就沒得談了。”

“薄哥……薄總。”陳可可在這時站了出來,“二爺爺他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考慮到薄家……”

“大可不必。”薄霆厲毫不留情打斷她的話,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耐煩。

“江念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隨後他走到江念身旁,下著逐客令,“管家送客!”

終於,在薄二太爺罵罵咧咧的聲音漸行漸遠,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見狀,兩個小孩默契地跑開,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還在生氣?”薄霆厲上前兩步,俯身彎腰看了眼麵前的江念。

避開男人的觸碰,江念口是心非,“沒有。”

薄霆厲無奈地笑了笑,遞給她一份文件,“有份資料我想你需要看一看。”

在看見那些照片時,江念的眉頭擰成一團。

有些費解的她,抬眸望向麵前的男人,“陳可可不是陳可可?”

薄霆厲點了點頭,朝她解釋,“從她第一次出現,我就已經開始懷疑她。”

“直到後來,發覺她與從前的陳可可判若兩人,就讓秦五派人去調查。”

“這一查,從一個叫張哥的口中查出,現在的陳可可在臉上動了刀,故意做成陳可可的模樣,企圖接近薄家。”

“可是……”江念有些不解,“她是怎麽隱瞞過王扶陽的。”

畢竟當初,王扶陽和陳可可的關係親密,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然而,薄霆厲卻輕輕一笑,“他不知道。”

“早在見到王扶陽後,她便用一句車禍搪塞了過去。”

即便多疑如王扶陽,可在心愛的人麵前卻毫無防備,堅定不移地相信她。

這也是為什麽,陳可可還能繼續騙他下去的原因。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江念反問他,“她到底想要什麽?”

薄霆厲言簡意賅,隻一個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