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陸北淵而言,這算是一個階梯性的進步。
他臉上的喜色多了幾分:“我每天都有空。”
蘇南星想了想,開口:“陸北淵,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最舒服的狀態,才是最好的狀態。如果做什麽事都要勉強自己……”
“我不勉強啊。”陸北淵說:“我甘之如飴。”
蘇南星搖頭:“不是的。你現在願意做這些,是因為你在追我。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其實是不對等的,我可以決定這段關係的性質,所以你會為了……”
“不是。”陸北淵也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會。”
蘇南星不知道怎麽跟他說。
她太了解那種感覺。
之前,三年的婚姻生活裏,她就是這樣對陸北淵的。
低眉順眼,有求必應。
可蘇南星很清楚,那不是真實的自己。
她為了討好陸北淵,一味地順從,最終喪失了本性,活得渾渾噩噩。
原本的自己是什麽樣的,她都忘記了。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很辛苦。
而且,她覺得,陸北淵愛上的,可能隻是那三年溫柔賢淑聽話乖巧的蘇南星。
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有點悲哀。
在她看來,陸北淵什麽樣,都是很有魅力的。
可現在,她卻在擔心,真實的自己,會不會讓陸北淵喜歡。
“星星。”陸北淵想握她的手,沒敢,隻碰了碰她的指尖:“你別想那麽多。就像你說的,我們現在重新開始,要狀態舒服,要互相溝通。在我看來,這是一輩子的人生大事,我不會憑一時衝動。還是你覺得,我會是勉強自己的人?”
陸北淵當然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
見她不說話,陸北淵又道:“既然要重新開始,那就不要顧慮那麽多。你覺得不舒服,可以隨時喊停,好嗎?”
蘇南星道:“你之前了解的我,可能不是真的我……”
“這話你以前也說過了,說我不了解你。”陸北淵勾了勾她的指尖,笑道:“那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我們都好好彼此了解,不好嗎?”
“可是……”
“沒有可是。”陸北淵略有些強勢的開口:“我不容許你反悔。星星,你說了給我機會的。”
“我不會反悔,我隻是……有些話想說在前麵。你這樣照顧我,我可能會慢慢覺得理所當然。以後,如果你做不到,我可能會抱怨,會生氣……”
“就為這樣的小事,你這麽糾結?”陸北淵笑道:“我以前覺得,事業是最重要的,我允許它占據我的大部分時間。可現在,我覺得你才是最重要的,別說給你做飯,就是整天陪著你,我也覺得這是一件無比美好的事情。”
“而且,”陸北淵又說:“我是真的覺得,照顧你很開心。就像我談成了一個大項目,有成就感。我很享受這個過程,所以,別擔心這個,好嗎?”
“我怕你會嫌麻煩……”蘇南星小聲說:“也可能是一時新鮮。”
“我說什麽,你可能都會胡思亂想。那,我們往下看好嗎?一年,兩年,五年,十年,星星,我們還有好多年的。”
陸北淵的話剛剛說完,他手機響了一下。
他不經意瞟了一眼,看到上麵顯示不完全的信息,他一愣。
接著,他拿起手機,解鎖,去看剛剛收到的短消息。
是個陌生的號碼,上麵發的文字,讓他一時愣住了。
“陸北淵?”
蘇南星見他發呆,叫了他一聲。
陸北淵回神,飛快地看向蘇南星。
蘇南星奇怪地看他:“怎麽了?”
“沒,”陸北淵目光有些慌亂,他突然問:“你知道顧百川去哪裏了嗎?”
“顧百川?”蘇南星一愣:“他不是和你一起參加聚會嗎?”
“他去旅遊了。”
蘇南星哦了一聲。
“你知道他旅遊的事嗎?”
蘇南星搖頭:“不知道。”
“你們……最近沒聯係?”
“好久沒聯係了。”蘇南星想了想:“好像還是上次,他身體不舒服,開藥那次見過。”
陸北淵哦了一聲。
“怎麽了?”蘇南星問:“顧百川有什麽事嗎?怎麽突然去旅遊了?”
“可能……想去散散心。”陸北淵看著她,目光深沉:“星星……”
“嗯?”
“我……”陸北淵欲言又止,猶豫幾秒鍾,這才開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蘇南星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剛剛還好好的,看了手機就變了一個人。
但他說要走,蘇南星隻好起身送他。
“我也住附近,早餐我給你送過來?”
“早餐我去食堂吃。”
“好。那明晚想吃什麽,提前發消息給我。或者,下了班我們一起去超市。”
蘇南星點點頭。
“早點休息。”
蘇南星又點頭。
陸北淵無奈地看著她:“不想跟我說點什麽嗎?”
蘇南星歪了歪腦袋:“回去慢點開車?”
“好。”
哪怕是這麽幾個字,陸北淵也覺得滿足。
他很想抱一抱她。
兩人分開以後,他瘦了很多。
但讓他欣慰的,蘇南星好像沒有瘦。
臉頰好像還多了一點肉。
但還不夠。
在他看來,蘇南星還是瘦的。
要多補一補才好。
畢竟之前還流產了,聽說流產對身體傷害特別大。
陸北淵下樓的時候還在想,明晚還是買一些滋補的食材。
上了車,他直接給那個陌生號碼打了過去。
隻是,他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是孟清雪。
“是你?”他冷著臉開口:“你那話是什麽意思?”
“北淵哥,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們見麵說吧。”
孟清雪說了一個地址,就把電話掛了。
陸北淵沉著臉,又給遲耀打過去。
遲耀很快接了:“北淵。”
“派對上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因為派對是遲耀辦的,陸北淵不好直接插手去調查這件事。
“下藥的人,的確收了一筆錢。但對方沒有跟他直接接觸,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誰。但蘇清豔的嫌疑可以排除,她剛到首都,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悄無聲息做這樣的事。”
“昨晚沒發生什麽其他特殊的事嗎?”
“要說特殊……”遲耀說:“傅延州那尊大神叫了一個鴨子,算嗎?”
陸北淵:……
遲耀又說:“你倆都是大神,我一個也得罪不起。他為什麽叫鴨子,我不敢問,和這件事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