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開了一天會,午飯都匆匆對付一下,因為之後的會議是跨國的,有些地方有時差,湊到一起挺不容易的。

一直開到下午四點多。

他又處理了一些文件,看看時間差不多,這才去醫院接蘇南星下班。

他忙,周勤也跟著忙——而且周勤還要墨城首都兩邊跑。

因為,等周勤忙完,得到消息,再告訴陸北淵的時候,陸北淵已經快到醫院了。

他接了電話,臉色陰沉,立即給蘇南星打了過去。

醫院處理結果很快,這邊賠了款,回頭就給蘇南星打電話,讓她明天正常上班。

蘇南星此時正在傅延州家裏。

傅延州被那人一拳打在肩膀上——好吧,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

不然怎麽有借口揍人呢?

但他不怎麽見太陽,一身皮肉養得金貴白嫩,這會兒看上去都青了好大一塊。

蘇南星給他上藥,又問他腿怎麽樣,接著給他針灸。

陸北淵的電話打來的時候,她正好去洗手間洗手了。

傅延州看見她手機了,也看見屏幕上三個大字。

還好還好,備注中規中矩,一點兒也不親熱。

蘇南星很快出來,傅延州把手機遞給她:“來電話了。”

蘇南星接通,喂了一聲。

“你在哪裏?”陸北淵聲音有點急:“還在醫院嗎?”

他剛到醫院,才收到消息,正準備往中醫科走。

蘇南星說:“我沒在醫院,在……傅延州這裏。”

陸北淵腳步一頓,一股醋意翻騰上來,又被他壓下去:“你沒事吧?病人家屬鬧事我剛剛才知道。”

“沒事,已經處理好了。”

的確處理好了。

傅延州帶著保鏢給人出氣,喬牧野拿錢息事寧人。

他!

陸北淵!

唯一有資格追求蘇南星的人!

說不定未來就是蘇南星男朋友!

甚至是老公!

結果什麽忙都沒幫上。

陸北淵又惱又氣,氣的當然是自己。

“你去給傅延州針灸?”他問:“結束了嗎?我去樓下等你。”

“好。”

她掛了電話,傅延州說:“陸北淵不會才知道這件事吧?”

蘇南星看他,沒說話。

傅延州忙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他說追你,也太不上心了。”

“今天的事,謝謝你。”蘇南星把東西收拾好,對他開口:“不過,以後遇到那種場合,你還是要注意安全。有些家屬情緒激動之下,很容易失控的,傷到你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星星。”傅延州笑著看她:“你是在關心我,對吧?”

“朋友之間,不可以相互關心嗎?”

“你明知道,我想做的,不是你的朋友。”

蘇南星笑笑:“那我先走了。”

“星星……”

“對不起,”蘇南星背對著他:“我先走了。”

傅延州沒追,垂下眸子,掩去目光裏的失落。

“少爺……”

於故擔心地在旁邊叫他。

傅延州笑笑:“沒什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有的是耐心。”

“可是,”於故犯愁:“那個陸北淵……我看南星對他還是放不下。”

“別著急。”傅延州說:“到現在,星星也沒把懷孕的事告訴他,這說明,他的路也沒那麽順。”

於故歎口氣:“那少爺你要加油了。不過,以後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有分寸。”

再說蘇南星,下樓以後,正好看見陸北淵的車子開過來。

幸好這裏離醫院近,不然陸北淵根本趕不回來。

他下了車邁著大步往蘇南星身邊走:“有沒有受傷?”

蘇南星忙搖頭:“沒有,我好好的。”

陸北淵實在沒忍住,一把把人抱在懷裏。

“嚇死我了。”

從得到消息,他哪怕知道蘇南星已經沒事,可直到親眼看到她,一顆心才算是放下來。

陸北淵甚至滿腦子都是不想讓她在醫院工作了。

太危險了。

萬一那些醫鬧的人失控傷了蘇南星,他後悔都來不及。

從那位老人去世,蘇南星的情緒就很低落。

哪怕這件事很快就處理好了,她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如今被陸北淵抱著,她沒掙紮,也沒回應,隻是閉上了眼睛,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很好聞。

在深秋裏,帶著幾分寒意。

像是山巔鬆柏上落下的積雪。

清新又獨特。

蘇南星沒躲開,陸北淵心裏一喜,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緊。

但過了幾秒鍾,他放開了蘇南星。

怕蘇南星不高興。

又上上下下看了她幾眼,陸北淵才算真的放心:“走,回家。”

這地方不能稱之為家。

可陸北淵覺得,房子不是家,但隻要有蘇南星在的地方,就是家。

上了樓,陸北淵讓她在沙發上坐著,他去洗手間把泡腳盆拿了過來。

“幹什麽?”蘇南星奇怪地看他。

“你手冰涼。”陸北淵說:“泡泡腳,暖和暖和。”

蘇南星自己就是中醫,但她手腳冰冷的毛病,卻一直沒怎麽緩解,吃藥也不怎麽有用。

之前兩人沒有離婚的時候,陸北淵晚上睡覺都抱著她。

他體溫偏高,特別是冬天,像個小火爐。

蘇南星被他抱著,手腳都是熱的。

之前陸北淵可能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

可自從蘇南星流產,他就看了許多關於這方麵的護理常識。

手腳冰冷不是什麽好現象。

他倒了熱水,端著泡腳盆過來。

蘇南星彎下腰去。

陸北淵扶住她的手臂:“你坐著,別動。”

陸北淵抬起她的小腿,擱在自己膝蓋上,脫了鞋,又去脫她的襪子。

蘇南星有些不自在:“我自己來……”

“我沒脫過嗎?”陸北淵說著話不耽誤手上的動作,直接脫了棉襪,把她小巧潔白的玉足攏在了掌心。

“果然是涼的。”他皺眉,接著小心翼翼把蘇南星的腳放在盆裏:“水溫怎麽樣?我剛剛試過了,覺得還可以。”

蘇南星嗯了一聲。

他又去脫另外一隻腳上的襪子。

把蘇南星兩隻腳都放在盆裏,他又伸手進去,輕輕給她揉搓。

蘇南星垂眸看著他。

高大的男人單膝跪在地上,一雙大長腿委屈地蜷縮著。

他手很大,可以把蘇南星整隻腳握住。

修長的手指落在她肌膚上,帶著些微的癢。

一直癢到了蘇南星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