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牧野聽出了她的聲音。
在畫展，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女人對著自己的前兒媳冷嘲熱諷——不，那已經超過了冷嘲熱諷的程度。
說是人身攻擊也不為過。
喬牧野聽過她的名字，也知道她一些事跡，但也沒想到，她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對蘇南星極盡侮辱。
說一個女孩子和幾個男人牽扯不清，這真的是最嚴重的侮辱了。
喬牧野肯定對她沒有好印象。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找上他了。
“有事嗎？”喬牧野聲音冰冷：“我們並不認識吧？”
“哦，忘了自我介紹。”林璿聲音也不怎麽樣：“我是林璿。”
“所以，陸夫人找我是有什麽事？”
“請叫我的名字，謝謝。”林璿不排斥自己陸家兒媳婦的身份，但極其反感自己和陸停州捆綁在一起。
哪怕這是事實。
也很矛盾。
但林璿對陸停州的厭惡，已經到了生理和心理雙重惡心的程度。
喬牧野嗤笑一聲，不準備和她討論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說吧，什麽事？”
“見麵聊吧。有些事情，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
“我不覺得和你之間，有什麽事是說不清的。”
“和我是沒有。”林璿冷聲道：“喬大總裁，那你和燕婷呢？”
喬牧野一愣。
這個名字，已經在喬牧野的生活裏消失了二十多年。
和韓如錦的名字一直刻在他心頭不一樣。
林璿說了這個名字，喬牧野大腦運轉了一下，才想起她是誰。
二十多年前就去世的人，喬牧野不知道林璿為什麽要提起她。
“我和燕婷也沒有關係。”喬牧野直接說：“你到底要說什麽？”
“燕婷是因為你才死的，你現在說和你沒有關係？”林璿聲音更冷：“要不是你，她怎麽會跳樓！”
喬牧野不想和瘋子說話。
之前隻覺得林璿這人不分場合做些不合時宜的事情，已經很過分了。
如今看來，她不止是過分，她完全是不可理喻。
喬牧野直接把電話掛了。
結果，林璿又接二連三打過來。
喬牧野煩不勝煩：“你到底要幹什麽？燕婷都死了二十多年了，當時案子就定了，她確實是自殺，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她是因為你才跳樓的！”
“所以你是來給她討回公道的？在二十多年之後？林璿，你可笑不可笑！”
“討回公道，什麽時候都不晚。”
“我沒這個義務陪你發瘋。”喬牧野警告她：“也別再給我打電話，不然我會給你發律師函。”
“我也不想打擾你，可是我聽說，你和我前兒媳關係不錯？”
擔心這個瘋子要拿這件事為難蘇南星，喬牧野隻好說：“她是我兒子的主治醫師。”
“兒子兒子叫得還挺親。喬總，你兒子不是你親兒子，整個首都誰還不知道？”
喬牧野沉著臉：“林璿，你到底要幹什麽？”
“和你談談。”林璿說：“說個地方吧，我們見個麵。”
“沒必要。”
“聊聊蘇南星，你也沒興趣？”
喬牧野深吸一口氣：“地方你定。”
“嗬，蘇南星對你來說，果然不一樣啊。”
喬牧野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有病？”
“地址稍後我會發給你。”
這次，是林璿先掛了電話。
喬牧野臉色鐵青，很快，他撥了一個號碼過去，讓對方查林璿和燕婷的關係。
雖然燕婷死了二十多年，但當時她也算大家閨秀，這件事當時也很轟動。
所以要查她的人際關係，還是比較容易的。
很快，喬牧野就得到了消息。
林璿和燕婷是好姐妹，和在豪門圈多數都是塑料情誼不一樣，她們兩個是真的好朋友。
燕婷當時瘋狂追求喬牧野。
但當時的喬牧野，雖然已經在首都小試牛刀，嶄露頭角，但和燕家這種豪門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燕家本身就不會同意燕婷喜歡她。
更何況，喬牧野人家還有女朋友，並且明確表示不喜歡燕婷。
老太太倒是覺得燕婷很配得上她兒子，畢竟當時的燕家，對喬家來說是高攀的。
可喬牧野不聽她的話啊，而且老太太也絕對不敢算計燕家的人。
喬牧野和韓如錦愛情甜蜜，如膠似漆，燕婷死纏爛打一點兒用都沒有。
燕家覺得丟人，把燕婷帶回家，關了起來。
後來在燕家發生了什麽事，喬牧野不知道。
但之後就聽說了燕婷跳樓身亡的消息。
剛剛得到她的死訊的時候，喬牧野還不知道她為什麽跳樓。
後來才知道，她是為情所困。
但那個時候，喬牧野已經被家裏老太太煩得無暇他顧。
老太太以死相逼，讓他去相親。
他為了安撫她，隻能去見女方。
但他見了麵，直接把自己的情況說了。
自己有女朋友，隻是迫於家裏的壓力才來相親，希望對方可以說兩人不合適的話，帶給老太太。
他用這樣的方法，倒也混了一段日子。
直到後來他被老太太設計，韓如錦離開了首都。
之後他就更加無心去關注燕婷的死。
本身他對這個人就無感，甚至都不怎麽熟悉。
雖然覺得她年紀輕輕就死了，有些感慨，但也沒有再多的反應了。
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林璿突然跳出來，要跟他聊這件事。
喬牧野不想搭理她，可想想她對蘇南星的態度，又真的害怕她會對蘇南星做什麽。
他掛了電話沒多久，李明珠就來了。
喬牧野看見她也沒什麽好臉色：“趕緊去找蘇醫生，好好道歉，知道嗎？”
李明珠忙道：“哥，我知道了。”
她找到蘇南星，卻立即換了另外一副嘴臉。
“蘇南星，你好本事啊，把我哥哄得團團轉。看來你婆婆……哦，前婆婆。看來她在畫展上說的都是真的，你勾搭了不少男人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周圍還有不少病人和家屬。
聞言，都很意外地看向蘇南星。
蘇南星一而再再而三被莫名其妙的人誣陷，哪怕她是個泥人性子，這個時候也該有氣了。
何況她還是個正常人。
“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你是長了一張嘴，可不代表著，你可以大放厥詞，胡說八道。”
蘇南星的冷靜對峙讓李明珠惱羞成怒：“你說誰胡說八道？”
“誰搭腔就說誰嘍！”蘇南星麵色沉靜：“說別人那多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