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想到陸北淵告訴她,今天要和林璿見麵。
她想起,上次陸北淵說和林璿見麵,結果在咖啡店被拍到和魏雲月喝咖啡。
照片也是傅延州發給她的。
那時候魏雲月也發了朋友圈。
再早一些,魏雲月還發過很曖昧的文字,而那一天,蘇南星也在陸北淵身上聞到了陌生的香水味。
然後,下午,魏雲月的朋友圈裏出現了陸北淵的手。
還有,魏雲月說她生病了,傅延州又說她是假的。
陸北淵知道嗎?
魏雲月之前發的那些曖昧動態,是真的嗎?
“這種事,我不會騙你。”傅延州說:“真的或者是假的,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蘇南星指尖在顫抖,一顆心像是在寒風中感受嚴寒,狠狠縮成一團。
“別去了,”傅延州見她垂著眸子,一張臉雪白,一點血色也沒有,心底湧上心疼:“我,我叫人拍視頻給你看……”
“去吧。”蘇南星打斷他的話。
她抬起眸子。
傅延州看著她。
他喜歡看蘇南星笑。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看得人心都軟了。
可現在,她目光清冷,眼神無光,麵無表情。
傅延州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他說:“星星,你……沒事吧?”
“沒事。”蘇南星說:“能有什麽事呢?”
她說著沒事,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傅延州又有些後悔。
或許不該這麽早跟她說這些,至少等她把孩子生下來……
蘇南星起身:“走吧。”
她身體晃了一下,傅延州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她躲開了,扶著桌子緩了一下:“我沒事。”
“星星……”傅延州聲音啞了:“他不值得你這樣……”
蘇南星兩手撐在餐桌上。
她說:“傅延州,你知道嗎?”
傅延州站在她身邊,看她因為低頭而露出的雪白的後頸。
漂亮優美。
他喉結動了動,問:“什麽?”
“我曾經和自己說過,和陸北淵重新在一起,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愛情。”
傅延州心裏一顫。
“如果……他不值得我信任,那麽,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相信愛情。以後,我的生活裏,也再也不需要愛情。”
“星星……”
蘇南星抬眼看他:“傅延州,我說把你當朋友,也希望,你不曾欺騙我。”
傅延州有點慌,他勉強穩住心神:“星星,我不會……”
蘇南星深吸一口氣:“走吧。你不是說他們在
傅延州沉默地跟著她。
兩人一起出了餐廳,進了電梯,朝著樓下的酒店而去。
傅延州去看蘇南星。
她始終繃著一張小臉,看不出喜怒。
傅延州心裏沒底。
他從來不曾在意過什麽東西,不在意,所以不曾懼怕。
但他在意蘇南星。
蘇南星是他唯一喜歡過的人。
是他生命裏,唯一可以讓他覺得歡喜的存在。
他以前經曆過的一切,見識過人身上所有的黑暗和惡毒。
傅延州年紀輕輕能做傅家家主,不是因為他有個好父親,可以直接把傅家傳給他。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完全是靠自己拚了一條血路殺出來的。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親人?
血緣?
在金錢和利益麵前,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有著貪婪的嘴臉,人性的醜惡。
傅延州厭惡憎恨他們,所以把他們都踩在了腳下。
但他也知道,在這個過程當中,他自己,也變得陰翳冷漠無情。
他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他覺得所有人都是為了利益而活。
接近他的人,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特別是那些女人,搔首弄姿,醜陋無比。
可蘇南星不一樣。
她幹淨,澄澈,純潔。
在傅延州一片黑暗的心底,她像是一片潔白的雪花。
美麗了他的整個世界。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被這樣的女人吸引。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輸得那樣慘。
蘇南星心裏隻有陸北淵。
自始至終,蘇南星不曾給過他機會。
可他怎麽甘心?
財富,地位,資本,這些東西,他都唾手可得。
可他不稀罕。
他現在,隻要想蘇南星。
不管用什麽辦法,他都想把蘇南星留在自己身邊。
一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
他想和蘇南星過一輩子。
哪怕蘇南星即將生出來的孩子,是陸北淵的。
他也不介意替別人養孩子。
可看著蘇南星此時的模樣,傅延州心底就有些害怕。
他甚至想退縮。
這輩子,他從來都沒有知難而退過。
向來都是迎難而上。
“星星……”
蘇南星要努力壓抑著自己,才能讓身體顫抖得輕一點。
她控製不住,一顆心揪在一起,痛得她呼吸都要放慢。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她情緒的變動,肚子裏的寶寶也開始在她肚子裏拳打腳踢,動得很厲害。
蘇南星閉了閉眼睛,又很快睜開:“傅延州。”
“我在。”
“等下出了電梯,你能……扶我一下嗎?”
傅延州嗯了一聲。
能和蘇南星有肢體接觸,他應該高興。
可看著蘇南星這樣,他隻剩心疼。
出了電梯,他伸出手。
蘇南星也抬起手臂。
傅延州扶住了她。
傅延州的人就在
帶著他們,一步一步,往酒店房間而去。
沒有人攔著他們
整個走廊很安靜。
看不到其他多餘的任何一個人。
蘇南星眼眶漲得酸痛,不知道哪裏痛,可就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而且,她覺得心底一片荒涼。
像是一個人站在了無邊的沙漠裏,觸目所及,天地之間隻有她一個,孤苦無依。
傅延州帶著她,停在房號2888的房門前。
“你……要進去嗎?”
此時此刻,看著蘇南星的臉色,猶豫的人,反而變成了傅延州。
“他在裏麵嗎?”蘇南星問。
傅延州沉聲道:“在。”
“和魏雲月一起?”
傅延州頓了頓,又道:“是。”
麵前是一扇門。
力氣大一點的,一腳就可以踹開。
又或許,壓下門把手,說不定門就開了。
再不濟,敲敲門,裏麵就會有人把門打開。
可蘇南星站在這扇門前,覺得這扇門,似乎有千斤之重。
門裏門外,好像隔著一個世界。
她不敢踏進,怕咫尺之間,從此天各一方。
房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