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淵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得知電話是派出所打來的，他很快冷靜下來：“星星，我們先過去，先不要告訴外公和爸爸。”
“好。”
蘇南星幾乎不能自己走路。
陸北淵攙著她：“星星，我說帶你去買東西。等下外公如果在樓下，你別……讓他老人家看出什麽來。”
蘇南星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眼淚：“好。”
慶幸的是，兩人下樓，樓下一個人都沒有。
陸北淵攙著蘇南星，大步往門邊走。
剛想開口，身後喬牧野說話了。
“你們幹什麽去？”
陸北淵回頭，看見喬牧野站在廚房門口，顯然是在處理食材。
“爸，我帶星星去買點東西。”
“買什麽你自己去就行了。”喬牧野說：“外麵天氣那麽冷，星星就別去了。”
“爸，”蘇南星忙開口：“他不知道怎麽買，我穿了厚衣服的，一會兒就回來了。”
“那要不要我跟著去？”喬牧野往這邊走了兩步：“星星你聲音怎麽了？”
“沒怎麽，”蘇南星忙道：“剛剛喝水嗆著了。”
喬牧野沒多想：“注意點啊。把帽子戴上，趕緊回來。”
好不容易才出了門，陸北淵擁著蘇南星上了車。
車上有空調，很快就熱了。
他這才幫蘇南星把帽子和圍巾拿了下來。
蘇南星偎在他肩上，鼻頭紅紅的，一句話都不說。
陸北淵見她這樣，心疼得不行，可他也不知道說什麽。
他沒見過韓如錦，可他知道，蘇南星和韓如錦感情有多好。
蘇南星很依戀她。
蘇良盛沒有給蘇南星父愛，韓如錦給了她更多的愛。
韓如錦去世的時候，蘇南星肯定已經很痛苦。
現在得知，她的去世不是意外，而的有人刻意為之，讓蘇南星如何能接受？
陸北淵在車上打了幾個電話。
等他們到了派出所的時候，墨城最知名的律師已經到位。
派出所的值班領導親自出來接待。
了解過情況之後，蘇南星咬著下唇，淚水無聲地流下來。
有別人在，她連哭都是隱忍的。
陸北淵示意其他人都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他捧著她的臉，給她擦淚，心疼地把她擁在懷裏：“哭吧，想哭就哭出來。”
蘇南星開始嗚咽，一開始聲音很小。
她太難過了。
太痛苦了。
隻覺得一顆心好像都要被人撕碎了。
怎麽會這麽痛。
她痛哭的聲音像是在嘶吼。
可這依舊緩解不了她痛苦的萬分之一。
陸北淵什麽都做不了，他眼眶發紅，喉頭哽咽，隻能更輕柔地把她抱著，拍著她的背，哄著她。
不知道多了多久，蘇南星才慢慢安靜下來。
她剛出了月子，而且不是正常生產，元氣大傷，身體其實還是虛弱的。
這麽哭了一場，她隻覺得渾身無力，站都站不穩。
陸北淵手機響了。
是喬牧野打來的。
他本來不想接，可又怕他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家裏會擔心，隻好接了。
“爸……”
“怎麽還沒回來？”喬牧野問：“星星該喝湯了。”
蘇南星除了一日三餐，中間還有加餐。
而且喬牧野會做各種對她身體好的滋補湯品。
“爸，”陸北淵解釋：“我們在外麵還有點事，暫時回不去。”
喬牧野奇怪：“不是去買東西？還沒買完嗎？趕緊回來，星星的身體還弱著呢，哪能出去這麽久。”
“好，我們盡量，您跟外公說一聲，別擔心。”
“星星呢？”
“星星……去洗手間了。”
“沒事就行，早點回來。”
掛了電話，陸北淵低頭去看蘇南星。
蘇南星像是沒了魂的布娃娃，眼神迷茫，看上去無助又悲涼。
陸北淵一顆心都要心疼得裂開了。
他把她整個抱在懷裏，柔聲跟她說：“星星，你別這樣，等下回家……讓外公和爸看見了，怎麽解釋？外公年紀大了，這種事……他知道了，怎麽受得了？”
韓如錦已經去了。
不在了。
可留下的人，是痛苦的。
當初老爺子就是睹物思人，甚至都不能留在這個傷心地。
如果知道他最心疼的女兒是被人害死的，讓他怎麽接受得了？
蘇南星眼睛眨了眨，像是失了魂魄的布娃娃，有了幾分生機。
陸北淵又道：“星星，我們應該慶幸，現在事情終於大白，媽也能瞑目了。你放心，傷害她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方碧柔還在審訊室。
白熾燈照著她，接連幾個小時的審訊，不曾停歇。
就算是心理素質強悍的慣犯，都會受不了。
何況方碧柔。
她很快就交代了。
說到韓如錦的時候，她還在咬牙切齒。
“她有什麽？不過是會投胎！生在了韓家！”
“有她在，我一輩子都隻能是見不得天日的小三！”
“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在蘇良盛眼裏，她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那我算什麽！”
“她根本不把蘇良盛放在眼裏，可蘇良盛卻捧著她，把她放在心尖上！”
“我不甘心！”
“她就該去死！”
“哈哈哈！知道她死了的時候，我好高興啊！”
“我從來沒有那麽高興過！”
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簽字吧。等待你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來吧，我還怕什麽！”方碧柔哈哈大笑：“她死了，我想得到的，我都得到了！”
工作人員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等等！”方碧柔突然說：“我可以聯係我女兒嗎？我要她給我找律師！”
原則上是可以的。
工作人員撥了方碧柔提供的那個號碼。
有人接了，卻不是蘇清豔本人。
很快，這件事就被人匯報給了傅延州。
傅延州來了點興趣：“她媽被抓進去了？因為殺人？”
這個時候，傅延州還不知道方碧柔殺的是誰。
他懶洋洋開口：“去，把那女人帶過來。”
蘇清豔還以為自己熬到頭了，結果被傅延州叫過來，接著就知道了自己媽殺了人被抓的事情。
她差點暈過去：“我媽殺人了？”
接電話的人說：“是，據說是殺了一個從國外回來的男人。”
蘇清豔眼神閃爍一下，接著道：“我媽肯定是被冤枉的！傅爺，請你幫幫我，我要給我媽請最好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