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淵問：“你好奇嗎？”
蘇南星說：“怎麽說呢，如果你的情緒不受影響，那我就還好。”
陸北淵輕輕歎了一口氣：“我想想。”
蘇南星嗯了一聲。
之後蘇南星果然沒再問他。
但是晚上的時候，臨睡前，陸北淵把人攬在懷裏，把玩著蘇南星的手指。
她肌膚細膩，手指修長，柔弱無骨。
握在手裏，很是舒服。
陸北淵也不說話，就那麽抱著她，一根一根玩她的手指。
蘇南星偎在他胸口，聽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
良久，陸北淵才開口；“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告訴你。”
“不想說就算了。”蘇南星聲音很輕：“別因為這個不高興。”
“不會。”陸北淵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在我身邊，我們可以過一輩子，想到這個，我就沒有什麽不高興的。”
“對，”蘇南星也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我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我還想決定告訴你。”
蘇南星看著他：“那你說。”
陸北淵卻抬手，覆蓋了她的眼睛。
“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蘇南星的睫毛動了動。
陸北淵覺得掌心有點癢。
但他實在不想看到蘇南星這個時候的目光。
他把人抱在懷裏，把下巴擱在蘇南星頭頂：“星星……”
蘇南星隻好摟著他精瘦的腰身：“你說。”
“傅延州……”
蘇南星一愣。
陸北淵察覺到她身體的動作，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怎麽了？”蘇南星問：“他找你了？”
陸北淵搖頭。
他接到消息的時候也吃了一驚。
傅延州……死了。
當初傅延州帶走蘇南星，陸北淵就沒想著給他留活路。
可陸北淵覺得自己有了蘇南星，有了陸念惜，做事不再像以前那麽狠絕無情。
他完全可以把傅延州帶到國外，然後找人悄無聲息解決了他。
但他沒有。
他的確把傅延州帶到了國外，讓他過上了和以前相比天翻地覆的生活。
而且他的腿也徹底壞了，又一無所有，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做什麽。
他也的確不能做什麽。
但他還有一張臉。
陸北淵也沒想到，傅延州就憑著他的一張臉，竟然過得還不錯。
但這個不錯，也僅僅是能維持溫飽了。
隻是，估計傅延州自己都想不到，最後，他也死在他這張臉上。
兩個女人因為他爭風吃醋，其中一個由愛生恨，殺了傅延州。
蘇南星剛剛聽到傅延州的名字，愣了一下。
當“死”那個字眼從陸北淵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蘇南星整個人都僵住了。
陸北淵也沒動。
這個消息，他聽了都有些震撼，別說蘇南星了。
他沒說話，隻是一點點撫著蘇南星的脊背。
蘇南星慢慢回過神來：“他，死了？”
“是。”陸北淵說：“我之前找人看著他的，他隻要不做過分的事，我的人不會幹涉他。但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之後，又……始亂終棄，那個女人就殺了他。”
蘇南星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她想起第一次見傅延州。
傅延州毒舌，刻薄，甚至質疑她的醫術。
之後在接觸中，她發現這個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當初和陸北淵鬧得最難看的時候，是傅延州幫了她。
而且說實話，從始至終，傅延州一直很尊重她。
一直到最後，才試圖對她做點什麽。
可現在，蘇南星滿腦子都是剛認識傅延州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的傅延州，哪怕站不起來，可依舊意氣風發，俊美非常。
如果……
如果沒有發生那麽多事，他現在……應該還是墨城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跺跺腳，就會影響墨城整個經濟的人。
可現在……
他沒了。
說沒感覺，那是假的。
可說有多難過，那也不可能。
蘇南星一開始是把傅延州當朋友的。
哪怕傅延州後來做了不好的事情，消磨了這份感情，可就算他是個陌生人，聽到他去世的消息，蘇南星還是會忍不住唏噓一番。
“我叫人安排了他的後事，”陸北淵說：“在那邊給他找了一塊風景不錯的墓地。”
蘇南星嗯了一聲：“這樣，我們也算對他仁至義盡了。”
蘇南星說這樣的話，讓陸北淵覺得很貼心。
他之前一直都在擔心，那時候的蘇南星，到底有沒有對傅延州動過心。
可後來他知道，蘇南星心裏，隻有他。
這是他的榮幸。
也是他的幸運。
才能遇到蘇南星這樣的愛人。
蘇南星趴在陸北淵懷裏緩了好一會兒，才說：“睡吧。”
陸北淵摸了摸她的頭發：“還有一件事……”
蘇南星抬頭看他：“還有？還有什麽？”
傅延州的事情，已經叫她意外之至。
還有什麽事？
陸北淵輕輕歎了一口氣：“傅延州和那個女人，生了一個孩子……應該是那個女人偷偷生下來的。”
據那邊的手下交代，傅延州對女人的感情，其實很隨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點也不尊重人家。
但那女人就看上他那張臉了。
後來還偷偷懷孕。
可惜了，哪怕懷孕，也沒打動傅延州的心。
傅延州要她去做手術，他不要這個孩子。
但女人偷偷生下來了。
等她把孩子生下來，發現傅延州又有了新歡。
她受不了刺激，把傅延州殺了，然後，她也自殺了。
“她可能是有產後抑鬱，所以才做了這樣的事情。”
蘇南星聽得揪心：“那，那個孩子呢？”
陸北淵低頭看她：“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手底下人報告，那女人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但因為長得漂亮，日子過得還可以。
遇到了傅延州，算是倒大黴了。
本來還有個當地的男人追她，但她一根筋地喜歡傅延州。
現在她死了，傅延州死了。
剛剛生下來的孩子，成了沒人要的孤兒。
蘇南星聽了，心裏很是難過。
她現在當了媽媽，肚子裏還有個孩子，聽不得這樣的事情。
“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這孩子該怎麽處理？”陸北淵問她：“是直接送去國外的福利院，還是讓他回國，找個好一點的家庭領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