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孩子們都放學了。
喬牧野去接的。
幾天沒見他,看見他,孩子們也都挺高興。
叫人了,也抱了,陸念惜就問:“姥爺,爸爸住院了嗎?我們現在可以去醫院嗎?”
路上,喬牧野給幾個孩子打預防針:“見了爸爸,如果爸爸變化很大,你們不要太大驚小怪哦。”
陸念惜奇怪:“爸爸今天做手術了嗎?”
喬牧野說:“沒有,要過兩天做。”
“那會有什麽變化?”
“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喬牧野不是故意賣關子,隻是實在不忍心跟他們說,你們爸爸,現在是個禿子。
腦袋上一根頭發都沒有了。
果然,到了醫院,進了病房,三個孩子倒是乖乖的,陸念惜被喬牧野牽著。
兩個男孩子手牽手,乖乖跟著。
在家裏,女孩子向來是被特殊照顧的。
所以哪怕是身體不好的陸鴻澤,在陸念惜這裏,也是要往後排一排的。
進了病房,三個小腦袋依次探進來。
陸念惜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親愛的父親大人。
陸鴻澤也愣住了。
隻有陸暖陽噠噠噠跑過來,趴在床邊,目不轉睛盯著陸北淵看。
“爸爸!”他喊了一聲,眼睛又紅了:“爸爸你是不是要死了?”
“說什麽呢!”蘇南星在旁邊一把把他拉過來,抱在懷裏:“不準亂說,爸爸好著呢!”
“可是!”陸暖陽哇哇大哭:“爸爸頭發都沒有啦!”
陸念惜和陸鴻澤也走過來。
陸念惜開口:“爸爸,你這樣……是因為要做手術嗎?”
“還是我家寶貝惜惜聰明。”陸北淵看見三個孩子,笑得不行:“對,因為要在爸爸腦袋上做手術,所以要把頭發剃光。”
“你笨死了!”陸念惜這才看陸暖陽:“這都不懂!”
“我才不是!”陸暖陽眼睛上還掛著淚:“我,我就是害怕!”
陸鴻澤開口:“爸爸會沒事的。”
“對啊,爸爸肯定沒事,是吧媽媽?”
所有人都去看蘇南星。
蘇南星笑道:“對,隻是一個小手術,爸爸也很勇敢,所以大家都不用緊張,好不好?”
“而且爸爸這樣也很帥啊!”陸念惜從自己書包裏摸出一張照片:“比這個電影裏的男一號還帥!”
陸北淵一愣:“惜惜!你書包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那照片裏,是一男一女,男人光頭,懷裏坐著個女人。
看上去挺……少兒不宜的。
“同學給我的,”陸念惜說:“背麵有字的。”
陸北淵把照片拿過來,反過來一看,背麵果然有字。
看來那同學學習也不怎麽樣,寫的字還是歪歪扭扭的——送給惜惜,希望惜惜天天開心!
“送這個給你幹什麽!”陸北淵不悅:“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陸念惜有點委屈。
陸北淵幾乎沒有訓斥過她。
“同學們都有……”
蘇南星在旁邊開口:“這是最近上映的一部電影,很火的。”
陸北淵說:“很火也不能跟風啊,何況你看這是什麽畫麵!適合小孩子嗎?不行,我得跟學校反應反應……”
“你行了。”蘇南星哭笑不得:“你這馬上做手術了,還操心那個幹什麽?”
“爸爸,我不要了!”陸念惜立即說:“你別擔心,我不看這些的,隻是同學送給我,我才收著的。”
陸北淵摸摸她的頭:“乖寶寶,咱不看這些,這都是大人看的。”
在陸北淵心裏,他家惜惜還是個孩子呢,怎麽能看這些“髒東西”。
總之,陸北淵覺得,娛樂圈那些,都不適合孩子看。
或者說,娛樂圈裏的人和物,就沒有他看得上眼的。
也就齊少煜,和他一起長大,那人喜歡演戲,進了娛樂圈。
但陸北淵知道,當然沒有人可以對齊少煜做什麽。
畢竟是齊家大少爺。
但娛樂圈那些規則,可真的是不可言說。
更別說陸北淵自己都經曆過娛樂圈好幾個女明星的算計。
甚至連女導演都算計他。
陸北淵算是有陰影了。
孩子們圍著他,七嘴八舌問手術的情況。
最終得知陸北淵的手術是要在腦袋上開刀,所以才剃了頭發。
又知道手術沒有什麽風險,不會死人,他們才放心。
在病房裏呆了沒一會兒,蘇南星就趕他們回去。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蘇南星發現了喬牧野手臂上的傷口。
她當時心裏就一驚:“爸!你這是怎麽弄的!”
喬牧野知道瞞不過,但又不想提起李家那群人讓蘇南星堵心,隻好說:“我在首都時候,出電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一根鐵絲。”
“怎麽這麽不小心!”蘇南星絲毫沒有懷疑:“打破傷風了沒有?傷口深不深?”
“縫了兩針,破傷風也打了。”喬牧野忙道:“你別擔心,我當時去首都醫院急診科去看的。”
“那就好。”蘇南星鬆了一口氣:“什麽時候拆線,千萬不能碰水知道嗎?”
“我沒事,我都知道。”喬牧野說:“我這是小問題,現在你還是多關心北淵。”
蘇南星看了看陸北淵,笑了笑:“你們都要沒事。”
喬牧野拍了拍她的肩膀。
自己女兒,喬牧野還是了解的。
蘇南星在陸北淵麵前笑得很甜,看上去好像很輕鬆。
其實她很擔心,壓力也很大,之前和邢燃商量手術的時候,她甚至不敢上台。
但邢燃的意思,還是要她一起上台。
這樣萬一陸北淵有什麽意外情況,她還能幫忙。
但蘇南星覺得,如果陸北淵有什麽,她可能到時候會慌亂無措。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外科醫生沒有辦法給自己親人做手術的原因。
哪怕現在很多中醫科的醫生,在蘇南星的指導下,也能做到針灸止血。
但毫無疑問,最優秀的那一個,肯定是蘇南星。
所以邢燃還是希望蘇南星能上手術。
蘇南星還在考慮。
晚上邢燃做完手術過來看陸北淵,走的時候,蘇南星去送他。
“我參加手術。”蘇南星說:“還是要親眼看著他……我才放心。”
不然,讓她在外麵等,估計那個過程更煎熬。
邢燃說:“你也別太憂心,至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是良性。何況,最壞的打算,就算是惡性,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