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發現就在我接電話的時候,那輛靈車改裝的14路末班車從我身邊過去。
末班車上的司機,還是帶著那張白色的臉譜麵具。
這麽說來,另外一輛14路末班車的司機肯定不是陳偉,這一點是肯定的。
其次,另外這一輛14路末班車定然是靈車,這個絕對假不了,因為它可以從我眼皮底下溜走。
問題是現在這輛車會停在哪?為什麽突然多出這一輛14路末班車?
心中震驚無比,心說這件事必須要查探清楚。在焦化廠浪費大概有二十分鍾,我就趕緊開車返回。
到了房子店的時候,陳偉就問我:老弟,你今天咋回事?好端端的能把公交車開到逆行通道上?
這種事多說無益,我說:陳哥,晚上天太黑,在想事,所以也沒注意。
陳偉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沒說什麽。
我回到宿舍收拾了一通,知道西裝大叔,二爺,喜伯已經在等我了。
出了客運站,遠遠的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我走了上去,進車後,問:二爺,今晚怎麽對付那些臉譜人?
開車的是西裝大叔,二爺坐在副駕駛上,喜伯我倆坐在後排。
二爺笑了笑,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等西裝大叔帶著我們到了廢棄工廠的時候,二爺打開後備箱,映入我眼簾的東西,嚇了我一跳。
二爺竟然用了一天時間,不知從哪弄來的枯黃稻草,紮成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稻草人,這稻草人有三個頭,每個頭上戴的都是腥麵獠牙,怒目圓睜的麵具。
“把稻草人扛起來,跟著我走。”我抱著稻草人下邊的一根竹竿,這是支撐稻草人的關鍵所在。
進了工廠之後,二爺以腳為尺,走在工廠充滿雜草的地麵上。他向北連行幾步,雙手掐著一個古怪的印決,朝天一拜。
然後向東連行幾步,雙手掐印決,朝天一拜。
最後又往南,往西,正好走出了一個正方形的麵積,二爺說:老喜,看你的了。
喜伯嗯了一聲,從手腕章摘下銀針套,他瘸著腿走到這正方形的每一個角落,把事先準備好的四根沾滿鮮血的銀針,悄無聲息的插進地麵中。
“好了!”喜伯用力的點點頭。
此刻二爺看著我,說:阿布,把這摩羅滅威王的神體搬過來。
這時候,我注意到了二爺的一個小細節。
他跟我說話的時候,不是用單獨一兩根手指,指著我懷裏抱著的稻草人。而是並起手掌,以一種請的手勢,來對準我懷裏的稻草人。樣子十分虔誠。
我知道懷裏的稻草人,肯定是被二爺製作成了某個厲害的神像,此刻用神像之力,來震懾這些被陰魂附體的稻草人。
我把這所謂的摩羅滅威王的稻草人神像搬了過去,插在了那片四方形區域的正中間。
二爺朗聲道:天地乾坤摩羅掌,雷山風澤大悲相,摩羅滅威王在此!
當二爺話音落下之時,我隻覺得這四方陣裏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二爺走出來,對我們說道:老喜,你留在這裏,負責看守摩羅滅威王之相。神像不毀,吾等不死!
我把準備好的香煙拿了出來,說:二爺,大叔,一人來一支吧,這香煙我用了焚滅圓光之術,可讓咱們脫離幻覺。
二爺點頭,說:你倆抽吧,我就不需要了。
當即二爺帶著我倆,大步流星的朝著荒蕪的破舊廠房走去,今夜無雨,月光正好。借著明亮的月光,我看到工廠大路的盡頭,似乎人頭攢動。
“二爺,工廠盡頭似乎藏的有人。”我小聲說。
“不用理會,這些都是普通的稻草人,然後被灌以靈魂,強行控製。小嘍囉而已,上不了台麵。”二爺絲毫不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這所謂的摩羅滅威王神像究竟有多厲害,反正今晚進來之後,出奇的順利,沒有遭受到任何阻攔。
眼看我們就走到了裝訂廠的車間門口,上一次鬼眼扭轉時空,帶我從夜晚穿越到早上的地點,就是這裏了。
有二爺在,我放心。
我伸頭看了一眼,正要往裏邊走。二爺卻忽然拉住了我的脖子,手裏像是捏了一根針,猛的一下就戳在了我後背的脊椎骨上。
“啊!二爺,你……”二爺這一記銀針,戳的我差點跳起來,太疼了。
二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可以進了,不然你還會進入幻覺。
進入這車間之後,我正要打開手電筒,二爺卻猛的按住了我的胳膊,示意我先不要著急。
月光很明亮,從車間四周那老式的大型舊窗戶外照射了進來,朦朧的光芒籠罩在了車間之內。
我定睛一看,心說不對。
這車間裏連一台模切機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張張病床,在病**躺著一具具的骷髏!
而且最令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骷髏躺在病**,一個個都是仰著頭,長大了嘴巴,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他們的骨骼不是白色,而是純黑色!像是中了劇毒一樣。
我小聲驚訝道:二爺,不對啊!我上一次來這裏,明明看到的是模切機。
西裝大叔說:那是你中了幻覺,這車間裏彌漫著一股味道,這味道竄進我鼻孔的時候,我大腦裏也是一陣眩暈,眼前有點花。但幸好事先抽過煙,所以沒進入幻覺。
也就是說,我上一次進車間,從進來的第一瞬間,從我看到東西的第一眼,我其實就已經進入了幻覺。前半程幻覺,後半程進入辦公室則是鬼眼帶我離開此處的。
我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鬼眼,心說:兄弟,這一次一定要保佑我啊。
“慢著!先別走!”西裝大叔忽然低喝一句,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不要讓我再走動。
黑暗中我仍然是一個激靈,說:別在大晚上拍我肩膀,有什麽事你倒是說啊。
西裝大叔咬著牙,說:二爺,不見了!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了。啪嗒一聲打開手電筒,朝著四周照射而去,這空曠的車間裏,除了兩邊靠窗的位置擺放著一排排的病床,以及病**的骷髏之外,根本再無他物。
二爺剛才還在說話,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啪!
我掄圓了膀子,二話不說就打西裝大叔了一巴掌。他一愣,皺著眉頭說:阿布,你幹什麽?
我說:大叔,快打我一巴掌,用力!往死裏打!
西裝大叔也真是夠實在的,還真是往死裏打。他曾經在特種部隊服役,而且一身搏擊功夫了得,這一巴掌給我打的,我隻覺得自己大牙都開始搖晃了。
“靠!真疼!”我捂著臉,感覺臉麵火辣辣的疼。
“咱倆肯定沒進入幻覺,既然是這樣,那二爺的消失,就是他自己故意的了。”西裝大叔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正在說話之時,忽然車間裏傳來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我趕緊舉著手電筒朝著四周照去。仔細的盯著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異狀。
但就在我關閉手電筒的一刹那,光芒餘暉掃射了一下牆角之時,我一愣,在黑暗中大腦裏猛的一下劃過一道閃電!
“不對!”
我大叫一聲,再次打開手電筒朝著牆角照射過去,那裏放著一張病床,床單早已泛黃發皺,但上邊躺著的骷髏,卻詭異的不見了!
“完蛋!”
我剛說完,黑暗中就傳來了腳步聲,伴隨著這陣腳步聲,鬼叔發笑的聲音也漸漸傳來。
“小家夥啊,沒想到你真是被鬼眼選中的人,我沒看錯。”等鬼叔從黑暗中走出來之後,我腿一軟差點就跪在地上。
他手裏,托舉著一個玻璃瓶,而玻璃瓶中,葛鈺正一臉淚痕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