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長的。

等我開到了焦化廠之後,一看乘客都下了車,立馬就掏出兜裏那一百塊錢,鮮紅色的紙幣上,赫然寫著這樣一行字。

“若破工廠之謎,必求無須老貓。”

我直接就看傻了,這紙條上是什麽意思?

前半句我懂,後半句我弄不明白了,後半句前兩個字是必求,中間兩個字是無須,這不扯淡嗎?

既然必求,還說無須,這不是故意逗我玩嗎?

但我知道,這張紙幣上所寫的內容,絕非空穴來風,我想起了那個小男孩,這家夥或許個鬼,或許是個人,但他一定是某個人派來幫我的。

我的第一反應,就想起了那個操縱火鴉,逼迫老祖現身的高人!

應該是他!

但他是誰,這在我心中一直是個謎,一個纏繞在我心上的謎。

坐在駕駛座上,思索許久,我也沒想到這個必求無須到底是什麽意思,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就趕緊返回。

返回的路途中,我一直在思索,車子開回房子店總站,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等車子開回去之後,陳偉就著急忙慌的喊我,說:老弟,我都準備好了,咱們出發吧?

我說:陳哥你等等,有件事我還沒弄明白,你看明天去行嗎?

陳偉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他說:為什麽明天去?

我小聲湊到陳偉的耳邊,說:我有破解掉工廠秘密的東西,但現在還沒參悟透徹,再給我一天時間,怎麽樣?

陳偉一聽,趕緊拉著我跑到辦公室,關上了房門說:老弟,什麽秘密?能告訴我不?人多力量大,我也可以幫你參考參考。

我一想,也是。現在葛鈺估計已經休息了。我再去吵醒她也不太好,就跟陳偉說:若破工廠之謎,必求無須老貓,陳哥,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陳偉一愣,也是說:必求?無須?那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啊?

我攤開雙手說道:對,我也是這麽想的,到底是要老貓,還是必須不能出現老貓,我也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倆商量了許久,也沒商量明白,陳偉問我是從哪得到這個消息的,我說特殊渠道。

最後,有些困了,我直接說:明天再考慮吧。

回到了房間裏,我昏昏睡去,第二天剛醒,我就坐在**考慮這句話,葛鈺不在,應該是出門買早餐了。

我也起床,洗了一把臉,刮胡子的時候,也仍然在想這個問題。我對著鏡子,一直眯著眼想:必求無須老貓,必求無須老貓,必求無須……

想著想著,我可能走了神,刮胡刀一不小心刮在了下巴上,頓時皮膚傷口中流出了一滴豆大的鮮血。

我罵了一句:靠,運氣真背,刮個胡子都能刮流血。

就在我趕緊擦血的時候,我猛的一愣,大腦中像是劃過一道閃電似的,立馬一張拍在洗手池上,大聲說:我懂了!

必求無須老貓,這必求和無須,根本就不是相反的意思,無須,不是用不著,或者不用的意思。我大膽的斷言,無須肯定是沒有胡須!

對!

肯定是這樣!

若破工廠之謎,必求無須老貓。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告訴我,如果想破掉工廠裏一直隱藏已久的秘密,就必定要找來一隻老貓,而且得是一隻沒有胡須的老貓!

可問題的關鍵是,我去哪找老貓?而且還是沒有胡須的?總不能自己抓一隻或者買一隻,然後剪斷老貓的胡須吧。

胡須對於貓的作用,那簡直太大了。所有生物身上的東西,既然存在就必有存在的道理,沒有了胡須,老貓在夜裏捕捉老鼠之時,鑽牆入洞就不會那麽靈活了。

百思不得其解,我用創口貼簡單包了一下傷口,就趕緊找陳偉去了。

還真是人多力量大,雖然陳偉也不知道該去哪找老貓,不過他提了一個想法,我覺得非常棒。

陳偉說:我們買點魚肉,買點雞腿,晚上就灑在房子店客運站的門口,看看有沒有野貓過來吃,如果有,那看看野貓有沒有胡須,如果沒胡須,那就直接抓住。

白天,我跑了一趟菜市場,這一次我可是下了血本。畢竟這錢是陳偉給的,用他的話來說,隨便花,公司報銷。

我買了一些生肉,雞腿,又買了幾條巴掌大的魚,這對於愛偷腥的老貓而言,無疑是過年的節奏。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陳偉我倆就把那塊生肉切下來了一點,扔到了房子店的門口,處於監控器下。

我倆就坐在辦公室裏,一直盯著監控器,就這麽到了晚上十一點鍾,整整過去了一個小時,也沒見到任何動靜。

最後倒是有一隻灰毛大老鼠,鬼頭鬼腦的從田野地裏跑出來,叼起肉就跑。

陳偉我倆屆時搖了搖頭,心說這個方法不行,無須老貓不會主動跑上門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心說給我這張紙幣的高人,純屬就是在逗我玩,或者故意開發我極致的智商,我覺得他要是想救我,直接把話挑明了不更好。

“這樣吧,陳哥,今晚發車回來,咱倆一起直奔廢棄工廠,在工廠外圍,咱們灑點生肉,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紙幣上所說的無須老貓。”

陳偉點頭,表示應允。

晚上我發車的時候,刻意加快了速度,反正這一車乘客,幾乎都是沒活人的,他們坐的時間久了,也都跟我認識了。偶爾也會聊幾句,扯扯淡。

等到回來的時候,陳偉我倆直奔工廠,到了工廠外圍,就掏出塑料袋裏的肉,灑在了工廠邊的草地裏。

我倆則是遠遠的蹲在一旁,看看有沒有老貓前來找肉吃。

不得不說,淩晨的荒草地裏,這蚊子真不是一般的多,我覺得這麽一直爬下去,估計沒等到老貓過來找肉吃,蚊子就先把我倆給吃幹淨了。

我忍不住身上的巨癢,直接站起身,不停的撓。

“陳哥,咱也別趴著等了,該來的終究回來,不該來的,就是跪下來磕頭也不會來。”

剛說完這句話,忽聽田野的盡頭傳來喵的一聲叫。

很輕,很細,但是聽的很清楚。

“喵……”又是一陣昂長且柔弱的叫聲,我和陳偉對視一眼,互相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笑意。

無須老貓,很可能就是無須老貓。

我倆小心翼翼的朝著仍碎肉的地方挪動腳步,因為這田野裏的老貓都怕人,看到有人經過,拔腿就跑。

到了離那碎肉五六米遠的位置,我倆就停了下身軀,隻見麥田之中,一隻體型碩大的老貓,在月色下,搖晃著靈活的尾巴,慢悠悠的朝著那塊碎肉走了過去。

“有戲有戲!”陳偉都有點興奮了,至少從這隻貓的體型來看,絕對是一隻老貓。

等那老貓三口兩口吃完了碎肉,竟然沒離開,而是坐在原地,喵喵的叫。那意思好像是還想吃。

我提著袋子裏的魚,慢慢的朝著老貓走了過去,為了不驚擾到它,我盡量放慢自己的腳步,降低自己的聲音,等走到老貓麵前之時,它抬頭懶洋洋的看了我一眼。

我掏出塑料袋裏的魚,慢慢的遞到了它的嘴邊,它伸著頭一聞,對味!立馬就張開大嘴咬到了地上,開始咀嚼。

而我,則是瞪大了眼睛,在這月夜下仔細的朝著老貓看去。由於胡須這東西,那真不像一條腿,一根胳膊似的非常醒目,有或沒有一眼就能看出來。

胡須太細了,而且是在月色朦朧的情況下,還真是不太好找。

等老貓吃完的時候,我嚐試著喊它小米米,它並沒有離去,就臥在原地,抬頭看著我。

當我抱起它的一刹那,它臉上的表情瞬間震撼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