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座開鑿在山壁上的房間,我倆順著山崖上開鑿好的樓梯朝著上方走去,我舉著手電筒照射,發現這山壁上開鑿出了許許多多的屋子。
“這些屋子都是當年的亂軍開鑿出來的嗎?”我問老喇嘛。
老喇嘛說:嗯,這是為了安置軍隊,所以直接在山壁上開鑿的,冰蛇就在最上方的屋子之中,被人特意取了出來,可當年所有人都試了一個遍,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冰蛇活過來。
我覺得我們像是走在了千佛窟,這山壁上滿是大大小小的佛龕,就有這種感覺。
等我們踩著厚厚的積雪到達山頂上之時,老喇嘛指著一間類似於牢房一樣的房屋,對我說:冰蛇就在裏邊了。
這間房屋開鑿在山巔之上,看起來像是直接在一大塊石頭上開鑿出來的,外邊還加上了一根根的鐵柱,頗有一種清朝監獄的造型。
裏邊黑暗一片,也看不清究竟有什麽東西。
我問:冰蛇就在這裏邊了?
“對,冰蛇就放在裏邊,剩下的路,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過去了。記住把你的鮮血滴在蛇頭上就行。”老喇嘛說完,盤腿坐在了雪地中,入定了。
我撓了撓頭,心想在我複活冰蛇的時候,千萬別進來一個老喇嘛,那我一定會分不清真假的。
踩著積雪,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我舉著手電筒進入了那間牢房。
這屋子不大,頂多也就二十平米,屋子裏的擺設也很簡單,西邊一張床,北麵一個窗戶,除此之外,就剩下了屋子正中間有一個石桌。
正方形八仙石桌!
當我把手電筒聚集在石桌上的一瞬間,我這屌絲心態暴漏無疑,這景象實在是太美了!
石桌上,一條昂頭而起的小花蛇,被凍在了冰晶之中,此刻光芒照耀過去,那冰晶的棱角處,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猶如璀璨的水晶。
“這就是冰蛇了?”我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朝著冰蛇走過去之時,我覺得溫度正在明顯降低,到了冰蛇麵前的時候,溫度已經低的讓我渾身發抖了。
美好的事物,總能吸引人的眼球。
這如水晶般璀璨的冰蛇,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越看,我就越不想下手。越看,我就越想把冰蛇帶走,拿回家,占為己有。
就這麽看著看著,我覺得自己的呼吸正在逐漸衰竭,我覺得自己的雙眼正在緩緩的模糊,有種慢慢變近視眼的感覺。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手背上再次出現了許多細密的皺紋,當即倒吸一口涼氣,直到我又開始衰老了!
時不待人,我趕緊掏出匕首,直接朝著指頭肚上割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我將鮮血對準蛇頭滴了上去,那一滴鮮血啪嗒一聲,掉在蛇頭上,順著蛇頭往下流,把整個冰晶蛇頭都給染紅了。
“快點活過來,快點活過來……”我嘴裏一直這麽嘀咕,因為我害怕冰蛇如果不活過來的情況下,我會這麽一直衰老下去,直至死亡。
片刻後,隻聽哢啪一聲,冰晶花蛇的頭顱位置上,那凝固在蛇頭四周的冰塊碎裂了。
裂紋開始逐漸變大,延伸至全身,伴隨著哢嚓哢嚓的碎裂聲,這條一尺多長的冰晶花蛇,忽然徹底碎裂。
啪啦一聲,冰晶掉滿了石桌,那條小花蛇卻猶如死亡已久的樣子,癱軟在石桌上,根本不會動彈。
我傻眼了。
冰蛇起舞,這條花蛇是個死的,還怎麽起舞?
我試探性的把鮮血滴在了蛇頭上,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這條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蛇,竟然緩緩的蠕動了起來。
它蠕動的樣子很怪,不是傳統的S型,而是圍繞著石桌上那些碎裂的冰塊,一直轉圈。它的身體就像是一塊磁鐵,那些碎裂的冰晶就像是鐵塊,當兩者觸碰到一起的時候,那些冰晶立馬就吸附到了花蛇的身體上。
待到花蛇將所有碎裂冰塊全部吸附到身上之後,它重新昂頭而立,上半身昂著頭,下半身盤在一起,重新變成了剛才碎裂前的冰蛇模樣。
這!
到底怎麽回事?
我站在原地都傻了,冰蛇起舞,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我用鮮血解封冰晶,蛇卻是死的。把鮮血滴在了蛇頭上,蛇是活過來了,不過沒有跳舞,反而是重新把那些冰晶吸收到身體上,重新化成了冰雕。
就在我想不明白之時,忽然我發現自己手背上的那些皺紋,慢慢的伸展開來,逐漸顯露出豐滿白皙的皮膚。
皺紋不見了!
我雙手趕緊摸了摸臉,感覺很平滑,是二十多歲的臉。
“我成功了!”
我欣喜異常,雖然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麽成功的,但我成功阻止了衰老,這一定就是成功了,生老病死的第二環,我肯定是通過了!
出了牢房的那一刻,老喇嘛睜開眼睛,看著我,笑道:阿布,你確實超出我的想象!冰蛇,為你而舞!
在回去的路上,老喇嘛為我講述了為何冰蛇起舞,我這才明白。
所謂冰蛇起舞,並非是一條冰蛇會跳舞。而是一條曾經有幸進入九層塔樓的小花蛇,在經曆的扭轉時空之後,不知道怎麽回事,竟也能抵擋衰老的力量,所以,它就被天山封印了起來,成為這重要的第二環。
第二環,測試的是老!
冰蛇雕像在碎裂之前,我開始衰老,等我滴上鮮血之後,冰蛇雕像碎裂。再把鮮血滴到花蛇頭頂上,它不是跳舞,而是重新聚集冰晶,重新塑造成原來的模樣,其實這個過程就叫冰蛇起舞。
冰蛇放在石桌上,這種最初形態是生。我用鮮血將冰蛇破裂,花蛇便露出冰晶之外,徹底死亡,這就是死。最後我再用鮮血把花蛇複活,它吸附冰晶重新複原,這就是最後的生!
它代表了一個完整的循環,一個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的循環。
我經曆了這個循環,所以衰老的力量也就抵抗了過去。
這一路上,我感慨萬千,心想這人王經中到底有什麽秘密,能讓老祖這麽努力的去尋找,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別的事,而是西裝大叔,海伯,還有二爺他們三人的生命。
我自己沒有心髒,靈魂,骨架,肉體,可我仍然能吃能睡,能感覺到疼,說白了就像個正常人,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在支撐著我,或許就像二爺所說的那樣,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團信念,一個信仰。
一個一心向善的信仰,足以支撐超脫靈魂以及肉體之外的一切事物。
回到九層塔樓的時候,老祖看向我的第一眼,就直接笑了,他臉上浮現出的喜悅是完全無法忍得住的,他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說:徒弟,做的好!我果然沒有看走眼,這百年之久的等候也沒有白費。
我嗯了一聲,說:那現在就進第三層吧,看完第三層,開始破解第四層。
老祖擺手,說:不需要了,後邊幾層完全沒必要進,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前往龍窟!尋找人王經。
說不看,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這事也浪費了好久的時間,我們三人直奔三樓,推開三樓木門的一刹那,一個個皆是愣在了原地。
三樓之中放滿了卷軸,就像密宗那樣的卷軸,全部都堆疊在了這第三層樓裏邊。
我說:二樓放滿了經書,三樓放滿了卷軸,這九層塔樓算不算個圖書館?
老祖和老喇嘛沒說話,此刻對視一眼,我能從兩人的眼神中感覺出來,他倆很激動,特別激動!
尤其是老祖的嘴角都開始顫抖了。
他看向老喇嘛,激動的說:傳說中的天演圖,難道就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