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的聲音給了我莫大的勇氣,雖然渾身疼的猶如摔入萬丈深淵,但我仍然是咬著牙,瞪著眼珠子。

我覺得眼珠子裏都充血了,大腦快要炸裂,此刻低頭一看,老祖化作的那一灘水銀,已經爬到了我腰部的位置,繼續往我的上半身包裹。

水銀爬到什麽位置,我什麽位置就發黑燒焦,不多時,攀爬到了脖子的附近,老祖的聲音再次傳來:可能會很疼,咬牙忍住,但千萬不要閉眼,不然我借你身軀之後,咱倆都會成為瞎子!

水銀順著我的下巴,緩緩的攀上了我的臉麵,這感覺就像用燒紅的鐵汁,往我臉上澆灌,這已經不是我咬牙就能忍的了。

我渾身都在顫抖,我隻覺得大腦裏都充滿了灼燒的疼痛感,我眼睜睜的看著水銀從我下邊的眼皮湧入我的眼眶,覆蓋住我的眼球,灼燒我的瞳孔,隨即再爬到我的上眼皮,爬到我的額頭,最後,所有的水銀都在我頭頂聚集,慢慢的凝結在了一起。

忽然間,我張嘴說話了。

“魔嬰裟,你不是想見識我的鐵心嗎?今日就再讓你見識一番!”這話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但卻不是我自己說的。

也就是說,我還是我,長相也是我自己的,雖說我也有自己的大腦意識,但控製我這副身軀的人,已經變成了老祖。

果不其然!

我根本沒弄明白怎麽回事的一瞬間,右腿一踹右邊的一塊贔屭石碑,身體橫著就飛躍了出去,連點幾下石頭,瞬間就攀爬到了千手觀音左邊那數不盡的胳膊上了。

魔嬰裟就站在千手觀音石像的頭頂,此刻眯眼盯著我,臉上也頗有凝重之色。

我的心髒撲通撲通狂跳,雖然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但我能夠感受到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正在胸腔中慢慢的醞釀,這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

一揮左手,血芒一閃,血凰劍而出,我冷笑道:拿命來!

飛向魔嬰裟的一刹那,橫甩一擊血凰劍,一道血紅色劍光,劃破黑夜,襲向魔嬰裟。

魔嬰裟似乎知道老祖我倆合體之後的威力,此刻不敢正麵交鋒,連忙躲避,當劍芒掠過觀音神像頭頂之後,擊打在了山壁之上。

“轟!”

頓時山石坍塌。黑色的石塊與白色的積雪,同時從天而降,如風馳電掣般砸在佛龕石壁的地麵上,聲音堪比雷電轟鳴。

不等魔嬰裟想出對策,我繼續朝著魔嬰裟追逐,我倆就直上直下的在千手觀音神像左邊這數不盡的胳膊上來回追逐。

千手觀音神像,每一隻手的造型和方位都不盡相同,而且是凸起的很明顯,魔嬰裟利用這點凸起,來回躲藏,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或許老祖也不知道,但隻能盡快的幹掉他,不能給他想出對策。

而魔嬰裟在與老祖我倆玩貓捉老鼠的幾分鍾後,忽然間,他轉過頭來,不跑了。

非但不跑,他還主動朝著我倆進攻了過來,嘴角還掛著邪邪的笑容,說:咋家也沒想過,會使出這一招,哼哼。

魔嬰裟的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我的身軀明顯一怔,似乎老祖也不知道魔嬰裟還有什麽絕學沒顯露出來。

此刻我就站在千手觀音神像的一隻手掌上,而魔嬰裟踩踏著這根手掌的胳膊,連連飛躍,馬上就要衝到了我的麵前。

我眯著眼,盯著魔嬰裟,在他離我還有十幾米遠的那一刻,忽然間,伴隨著天上一道雷電轟鳴而下,魔嬰裟尖銳的大笑幾聲,忽然身子炸裂開來!

這種炸裂,並非是雷電劈到了他的身上,而是他自己選擇性的炸裂。從他的腹部產生爆炸,頓時身體炸的四分五裂。

我大腦中疑惑極了,不知道魔嬰裟這什麽意思?

自殺式襲擊嗎?

這頂多算是自殺,不能算是襲擊,就在我這麽思索之時,忽然腦後傳來一記重擊,砰的一聲悶響,我的身體就像是自由下落的紙鳶一樣,飄飄然的朝著佛龕石壁下落而去。

幸好老祖在空中穩住了身軀,此刻我轉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

我的天!

這是什麽鬼?

分裂開來之後的魔嬰裟,此刻分成了五份!

頭頂上,正上方有一個渾身漆黑,肚臍流血的嬰兒,正奮力的托舉著雙手,嬰兒雙手上托舉的,正是魔嬰裟的腦袋!

“哈哈哈,老祖呀,你以為你是不死之身?咋家百年修煉,也早已是不死之身啦!”

魔嬰裟的四肢漂浮在空中,在魔嬰裟的腦袋大笑連連的同時,那些胳膊和大腿也跟隨著他的笑聲,有節奏的晃動著。

而且那兩根胳膊,以及兩條大腿,也各自有一個渾身發黑,但卻肚臍流血的嬰兒用雙手托舉著,我隱隱知道了這清朝死太監為什麽叫魔嬰裟了。

或許這家夥的修煉功夫,離不開殘害嬰兒。

“去!”魔嬰裟怪叫一聲,忽然左上方的嬰兒,抱著魔嬰裟的左臂就急速飛了過來,猶如一道黑影,刹那間衝到我的麵前,抬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而且順勢用胳膊纏繞在了我的胸膛上,控製住了我的雙臂。

魔嬰裟的胳膊似乎還能增長!

“再去!”魔嬰裟又怪叫一聲,另外一嬰兒,抱著魔嬰裟的右臂飛了下來,直接把我的雙腿也纏繞在了一起,這種禁錮的感覺,就像拿鋼筋把我困在原地,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哎喲,老祖呀!你跟這小家夥合體,擁有了鐵心,好像也很弱啊!”魔嬰裟的頭顱酸不溜丟的說道。

此刻,不等我回話,魔嬰裟的另外兩條腿,同時從南北雙方飛向了我,這種速度快如閃電,在我沒反應過來的一瞬間,砰的一腳,同時踹在我的心髒上!

左腳從胸前踹,右腳從背後踹,但兩個腳掌都是對準了心髒踹上去的!

我瞪大了眼珠子,隻覺得心髒在這一刻差點停止跳動。

“哈哈哈,看來百年之後的決戰,還是咋家更勝一籌呀!”魔嬰裟的腦袋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

忽然間,老祖的聲音在我大腦中傳來,他說:徒弟,魔嬰裟這一招,叫五嬰功,百年之前,他是不會的,但我不知道他竟然沒死。不過如今這一刻,我料定他一定會修煉這等邪術,因為這種功夫隻有太監才能修煉!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老祖,我也不敢說話,我心裏想,可能就跟葵花寶典差不多吧,欲練此功,揮刀自宮。

老祖的聲音又在我大腦中響起,他說:徒弟,我是故意被魔嬰裟禁錮的,讓他放鬆警惕,四個魔嬰同時進攻我,我能一口氣滅掉四個!最後再追擊魔嬰裟的頭顱!

我氣憤填膺,重重的嗯了一句!

魔嬰裟一怔,說:哈哈,老祖,你嗯什麽?難道你也覺得百年之後咋家更厲害嗎?

言多必失,所以我不搭理他,也不再吭聲,就這麽咬著牙,跟老祖一起默默的承受著魔嬰裟的折磨,兩個嬰兒禁錮我的身體,另外兩個嬰兒狠狠的踹我的心髒。

這是魔嬰裟故意而為之,他就是想狠狠的打擊老祖的鐵心。

你心髒很強是吧?我偏打你心髒!

忽然間,老祖提示我:屏息凝神,想一些高興的事!

待到四個魔嬰同時進攻我,碰到我身體之時。

轟!

刹那片刻,我的身上燃燒起熊熊烈焰,此刻站在原地,猶如一個大火球,魔嬰裟剛開始一愣,隨後慘叫連連。

那四個魔嬰,抱著兩根胳膊兩條大腿,就像是被強力膠水粘在了老祖的身上,此刻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我站在火焰中,咧開嘴角,冷笑道:我的心髒中,一直藏有一團火焰!

魔嬰裟慘叫道:老祖!你這個瘋子!你竟然使用這種兩敗俱傷的功法,就算殺了我,你也沒有好下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