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趕緊忍著劇痛說:你要相信我……

葛鈺白了我一眼,說:我當然相信你,我的意思是,她是誰?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紮馬尾的女孩就對葛鈺伸出了纖細的玉手,說:你好,我叫蘇楨,是阿布的朋友。

葛鈺也很有禮貌的和她握了一下,有些秘密,我不想讓葛鈺知道,我不是在蒙她,我隻是不想害她,就說:葛鈺,你幫我買點水果吧?

葛鈺多精明的一個女孩,她很懂事,也知道我話裏的意思,此刻嗯了一聲,轉頭走了出去。

“蘇楨,你知道是誰對我下手的?”我率先問道,但聲音很小。

蘇楨坐在病床前,跟我靠的很近,她小聲說:那座廢棄工廠,你還記得嗎?

我眨了一下眼皮,蘇楨又說:還記不記得工廠裏邊被人引進去很多陰魂,用來製作稻草人偶?

我回想了一番,確實有這回事,我曾經和陳偉坐上另外一趟14路末班車的時候,那一輛14路末班車的終點站就是開到了工廠內部。那一次我倆確實看到許多稻草人偶。

“這一次要殺你的人,就是工廠裏邊製作稻草人偶的人!”蘇楨眯著眼,小聲說。

我說:那會是誰?你知道嗎?

蘇楨點頭,說:我以前見過他一次,但不知道他的真容,他一直帶著一個白色的臉譜麵具,從未摘下來過。

蘇楨這麽一說,我瞪著眼珠子問:逆天臣?

“什麽臣?沒聽過。”蘇楨搖了搖頭,馬尾辮在身後甩了兩下。

“對了,你是貓妖嗎?”我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蘇楨。

蘇楨很直接了當的說: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很久以前老祖救了我的命,但老祖是找了一隻老貓的身軀為我續命。所以,你看到的無須老貓,是我。你現在看到的蘇楨,也是我。隻不過一個是貓,一個是鬼,就這麽簡單。

“哦,這樣啊。”我確實懂了,就跟海伯的借屍還魂是差不多的,隻不過老祖為蘇楨尋找的是一隻老貓的身體,而海伯尋找的則是一個叫劉根喜的瘸腿老漢。

“當初你就是故意把我引到地下洞穴的吧?”不等蘇楨說話,我直接說了一句。

蘇楨嗯了一聲,說:這是老祖吩咐的,把你引下去,賜你魔心。

“為什麽賜我魔心?”這一點,老祖在天山上曾經說過,但不詳細,當時老祖應該是不想浪費過多的時間在這個問題上,現在有機會問清楚,我一定要問問蘇楨。

蘇楨說:你前往海底鬼域,尋找鬼眼之時,曾經有一張紙條,還記得紙條上寫的什麽嗎?

“記得,如果取走鬼眼,將會放出惡魔。我記得很清楚,可我離開海底鬼域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麽惡魔。”我如是說。

蘇楨笑了笑,說:知道你取走了鬼眼,卻為什麽沒有看到惡魔嗎?

我搖頭,很直接的說:當然不知道了。

“因為,你就是那個惡魔!”蘇楨盯著我的臉,認真的說道。

我一愣,愣了好半天,這才問:我……我就是那個惡魔?為什麽會是我?怎麽不是張三?怎麽不是李四?

“因為你取走了鬼眼,也隻有你才有取走鬼眼的資格,所以,你注定會是一個惡魔,至於老祖為什麽給你魔心,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聽老祖講過,如果不給你魔心,一旦你殺戮過盛,你就直接被自己所毀了。”

蘇楨說到這裏,我想起了開槍射殺狗蛋的事情,那件事對我來說,確實算是殺人了,因為我完全沒想到狗蛋會是活人。

我說:也就是說,老祖給我魔心,就是暫時幫我壓製住身體裏的惡魔,不讓惡魔突破我的心理防線嗎?

蘇楨點了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但老祖說過,這麽做,對你也有壞處,至於有什麽壞處,老祖沒有明講,我也沒有多問。

我想起來老祖在天山上對我說的話了,他說有一件事騙了我,希望我不要恨他,然後他就說出了燃心行者的事情,如果單純的給我魔心,幫我壓製體內的惡魔,那麽,這完全是在幫我。

可老祖卻說讓我不要恨他,或許,這就是給我魔心之後的壞處了,當時老祖沒說,這時候也永遠不可能再知道了。

“那現在怎麽辦?”我問蘇楨。

蘇楨說:老祖還活著的時候,我曾經見過老祖的弟子和那個戴麵具的人有來往,這幾天,我發現老祖的弟子回來了,繼續和那個戴麵具的男子勾搭在了一起,應該是在醞釀著什麽事,如果沒有猜錯的情況下,或許是要對你身上的鬼眼下手了。

我歎了口氣,心說就因為這一個鬼眼,惹出了多少是是非非,現在想過一些安穩平靜的日子都不行,還得提心吊膽的,說白了,都是鬼眼惹的禍。

“你先養著身體吧,這幾天,我幫你調查。”說完,蘇楨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出了病房。

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空著雙手來,空著雙手走。

我此刻想想,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怪不得叫無須老貓啊,我以前還糾結這老貓怎麽會不長胡子呢?

原來是個女人啊。

女人當然是不長胡子了。

傍晚,我覺得自己身體內部的恢複速度,變的非常非常快,我已經能在病**挪動身體了,如果按照這個恢複速度的話,頂多三天,我就能活蹦亂跳!

我知道這肯定是活太歲以及老祖的鐵心威力,我吃下鐵心之後,也沒明顯感覺身體怎麽樣,但我能明顯感覺到心髒跳動的非常有勁,就像是鐵心的力量,凝聚到了魔心之中,合為一體了!

葛鈺坐在我的旁邊,幫我削著蘋果,僅僅是半天時間,我就已經可以吃東西,咽東西了,唯有胸腔還隱隱有些疼痛,但我挪動身體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肋骨基本上都已經痊愈了。

吃著葛鈺一小塊一小塊喂過來的蘋果,我忽然間覺得很幸福,如果生活就這麽一直下去,那該多好。

或許很平淡,或許沒有什麽轟轟烈烈,但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隻需要長久相伴,廝守一生。

剛吃到第三塊,我這美夢就被打斷了。

病房門撲通一聲就被推開了,我一看,是二爺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看到我的一瞬間,問:小西裝呢?

我說:我也不知道啊?我躺在這好幾天了,不清楚外邊發生了什麽事。

二爺一拍手,抹掉了額頭上的汗珠,說:哎呀,小西裝也出車禍了,聽說剛被送到了這裏,我正在找他呢!

說完,二爺就趕緊衝了出去,我問葛鈺:二爺知道我在這裏住院嗎?

葛鈺點頭,說:你淩晨被陳偉送過來的,大清早的二爺他們幾個就來看你了,隻不過來的匆忙,都沒帶東西。

我哦了一聲,沒說什麽,過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病房門忽然被推開,護士推著急救床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二爺。

我定睛一看,躺在急救**的,正是西裝大叔,看他胸口上包紮的白紗布,應該是剛做完手術。

放好了西裝大叔,就讓他躺在了我旁邊的病**,護士還沒走,我就趕緊問:二爺,發生什麽事了?怎麽西裝大叔也被車撞了?

我這一次不是覺得不對勁,是肯定知道這不對勁,我出車禍,西裝大叔也出車禍,有這麽巧的事嗎?

二爺歎了口氣,說:小西裝沒去別的地方啊,就是下樓幫我買包煙,然後好久都沒上來,我從窗戶往下一看,他就躺在橋下的臭水溝裏,是被一輛轎車裝下去的,哎,一座小橋上都能發生車禍,你說怪不怪?

我一驚,忽然想起了我們四個人的死亡照片,好像確實隻剩下西裝大叔的還沒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