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燃燒著烈焰的鐵拳,轟然打在了女警的臉上,那一刻,伴隨著女警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出去的同時,時間就像放慢了一樣,我盯著女警,傻了。

“啊!”我狂吼一聲,跳下樹梢,直接奔向女警,在抱起女警的瞬間,鬼王的拳頭上再次燃燒起火焰,朝著最後一個劉明布攻擊而去。

他躺在地上,喉嚨管已經破了,此刻我見他顫顫巍巍的用手指上的鮮血,在剛才地麵上畫出的那一橫上,又豎著劃了一道。

一個血紅色的十字架!

“哼哼,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今晚將我引出來,就能把我滅掉嗎?你太天真了,阿布是我族人,其心必同。他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

我懷抱著女警,看著她那一紙紅唇中不停的往外溢著鮮血,心如刀絞。但現在我必須要救下另外一個劉明布。

當我剛鬆開懷裏的女警,朝著冒牌劉明布飛奔而去的時候,女警忽然再次消失不見,片刻後出現在了冒牌劉明布的麵前。

“完蛋!”

我大叫一聲,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龍蛇圖騰快速的遊曳到我的雙腿上,使我腳下生風,幾乎在兩秒之內就衝到了女警的麵前。

鬼王的鐵拳已經到了,但就在即將再次打到女警臉上的同時,我忽然側頭擋在了女警的麵前。

“砰!”

一聲鐵器的劇烈撞擊聲傳來,鬼王的鐵拳打在了我的腦殼上,正好打在了太陽穴上。

我的眼前猛然變成了一片紅色,我知道自己的眼珠子被打出血了,鮮血流滿了我的眼珠,遮蓋住了我的視野,所幸有水晶骸骨保護著我的大腦,不然這一拳絕對能讓我打開花。

“阿布,你!”鬼王震驚不已,他完全沒想到我會為女警擋下這一拳,而鬼王這一拳也讓我直接重創,倒在地上根本不會動彈了。

女警撲過來,臉色如金紙一般,看起來都有種回光返照的感覺了。她捧起我的臉,哭著問我:你為什麽要為我擋下這一擊?

我的雙眼之中,血紅一片,透過血色帷幕,我勉勉強強看清女警哭的更加厲害了,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中往下滑。

我沒說話,而是看向了鬼王,鬼王一臉內疚的樣子站在原地,當他過來攙扶我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問:他……到底是誰?

那個冒牌劉明布此刻已經是奄奄一息了,他被鬼王掐斷了咽喉,如果不加以救治,就這麽耗下去,遲早要流幹淨鮮血,休克而死。

鬼王長歎一口氣,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麽,我們三人眼睜睜的看著冒牌劉明布死去。

在他死去之時,他的雙眼之中充滿了期望,就那麽死死的盯著我,眼皮都不眨一下,雖然他喉嚨管被掐斷,呼吸都是很困難的,但仍然咬著牙堅持到了最後一秒。

當他徹底死去的一瞬間,他的左手,啪的一掌拍在了地麵上那個血紅色的十字架上,隨後停止住了呼吸。

他,最終還是死了。

他究竟是誰,我也已經不得為知了,我隻知道最後這個劉明布,懂很多東西,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他做事風格很老練,我想不明白他究竟該會是誰。

鬼王攙扶我的時候,我也長歎一口氣,權利和力量的爭鬥,很容易讓人陷入迷失之中。

我擺脫了鬼王的攙扶,小聲說:我沒事,讓我靜靜的坐一會,你們先回去吧。

真鬼王帶著假鬼王離開了,剩下我抱著女警,坐在路邊,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我的傷勢終於痊愈,而女警已經躺在了我的懷裏,一動不動了。

她並沒有死,她仍然睜著眼睛看著我,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此刻心中湧出萬千內疚之意,我小聲問:你為什麽要擋下鬼王的攻擊?你太傻了。

女警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頰,說: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心動過。你,是第一個,也肯定是最後一個了。

我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此刻我的眼淚真的忍不住了,我根本無法克製眼淚往下落的速度,我抱著女警,啜泣了出來。

女警說:阿布,別……哭了,你聽我講個故事吧。

我說:不!我們先去醫院,先去醫院!

說話的時候,我就要站起身,但女警攔住了我,說:醫院救不了我,誰都救不了我,隻有你能救我。

我一時有些發懵,沒太聽懂女警話裏的意思,她躺在我懷裏,盯著夜空上的星星,很向往的說:小時候,我父母被仇家逼死,而我也一路逃亡,吃過了所有的苦,每天都在翻找垃圾箱裏的食物,直到我遇見了一個男人,一個帶著冰晶麵具的男人。

“鬼王嗎?”我小聲問。

女警搖了搖頭,說:他教我本事,給我講做人的道理,他帶著我生活了十年,但我始終沒見過他麵具下的那張臉。

我沒插畫,女警又伸手撫摸著我的臉,躺在我懷裏,一臉安靜的說:直到我在攔河大壩下看到那個冰晶麵具人的長相,我才知道他是誰。

我一驚,心想:鬼王不是將她的記憶洗刷掉了嗎?她怎麽又想起來了?難道是某些事情刺激到了她的神經,讓她猛然又回想起了這件事嗎?

我連忙問女警:攔河大壩下,那冰晶麵具人不是鬼王嗎?他自己都承認了。

女警搖了搖頭,輕輕而笑,在我懷裏俏皮的說:你抱緊我,讓我在你耳邊告訴你。

她的身體很虛弱,我都不敢用力,此刻緩緩的抱起她的脖頸,讓她離我很近,她小聲說:那一雙麵具下的眼神,跟養我十年的那個麵具人是一模一樣的,但我打掉他的麵具時,我看到的,是你的臉。

“什麽?!”我這驚訝的都瞪大了眼珠子,完全的難以置信。

攔河大壩下,當初滅掉火雲殤的不應該是鬼王嗎?那絕對是鬼王啊。

難不成?我心裏一愣,想起了那個冒牌劉明布的屍體,他渾身的人皮上,寫滿了七卷魔書的內容,女警說那張水晶麵具下的臉,是我。難道當初那個滅掉火雲殤的鬼王,就是這最後一個劉明布,提前來救我了?

冒牌劉明布的屍體已經被鬼王帶走了,鬼王從此得到七卷魔書,可以修煉夢寐以求的神功了,而我卻更加迷糊了。

攔河大壩下的鬼王,雖然長相跟我一模一樣,但他肯定不是我,既然不是我,還能是蛇?除了冒牌劉明布,我真的想不到第二個人選了。

“而當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你的眼神,跟那個戴著冰晶麵具的你,是那麽的相似,我堅信,那個養我十年的冰晶麵具人,就是你。”

女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大叫一聲:不可能!咱們兩個同歲,十年前,你頂多十歲,而我也頂多十六歲,我十六歲的時候還在上學呢,什麽本事都不會,在學校天天挨打,怎麽可能有能力養你十年呢?

女警攬住我的脖頸,說:那一定就是你,錯不了的,就是這種感覺,躺在你懷裏的感覺。

我沒說話了,女警悄悄的嘟起紅唇,親吻在了我的嘴巴上,那一瞬間我大腦中轟然一震,差點就暈過去了,在我忍不住閉上眼睛的時候,女警小聲在我耳邊說:帶上我,繼續流浪吧。

我像是睡著了一樣,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臉上帶著一張冰晶麵具,而旁邊站著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丫頭,她正抬著頭,奶聲奶氣的問我:以後咱們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