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陰沉,問:我們之間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梅花不敢隱瞞我什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我說:埋伏這個千戶很危險,稍有不慎,事情便會陷入無法挽回的餘地,以後再說吧。

話畢,我就關上了房門,並在屋內對梅花說道:你也盡早休息吧。

翌日,我徘徊在院子裏,不停的踱步,七年前我種下的一棵梧桐樹,如今已枝繁葉茂,我抬頭從樹葉縫隙中朝著蒼穹看去,良久後歎了口氣。

刺殺千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唯一能夠百分之百得手的計劃,也就隻有取出那把SVD狙擊槍了。

唯有狙擊槍,才能不暴漏我的情況下,殺掉這個千戶。

我的槍法不算很好,但也不差,畢竟西裝大叔曾經教過我很多,其次73號也教過我一些狙擊槍的知識和理論,狙殺一個千戶,應該不是問題。

但問題的關鍵,就是去哪裏找這個女子?

因為千戶愛美女,貪財好色,所以找男人的成功性不會太大。而我做事,追求的就是一個穩字。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必要斬殺對方。

梅花見我在院子裏走了一下午,就端了一杯清茶走了出來,遞給了我,她站在我身邊,也不說話,就這麽呆呆的望著我。

我說:坐下來歇一會吧。

梅花搖了搖頭,但卻沒說話。

我說:以前來不及告訴你,現在我可以跟你慢慢講,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或許你聽不懂我所說的東西,但你一定要明白一點。

“哪一點?”梅花趕緊問我。

“我終究是要離開的。”就這簡單的一句話,再次讓氣氛陷入沉悶之中,我低下頭,淺唱了一口清茶,點頭說:嗯,這七年來還是隻習慣喝你為我泡的茶。

說真心話,這七年裏,梅花真的就像是我的丫鬟一樣,天天服侍我。而我生活在一個注重人權,大家地位平等的社會裏,所以我很不習慣。

可我越是不讓梅花做這些下人做的事,她就是越傷心,認為我覺得她沒用。

後來我仔細想想,一個時代所處的大環境,單憑一個人是無法改變的,有句話叫做入鄉隨俗,就是這麽個道理。我來到這個時代,就得順應這個時代的規律。

“公子,這一次就讓我幫你吧,好嗎?”梅花輕聲問我。

我搖頭,說:能當上錦衣衛千戶的,豈能是凡人?這種事太冒險,我還是再找一個人吧。

梅花說:那公子找誰?

這話給我問住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找誰,停頓了片刻後,我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打算去煙花之地尋找一番。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在高額回報之下,不止有勇夫,更有不要命的女人。

隻是這些女人如果知道要刺殺的對象是錦衣衛千戶的話,恐怕就沒人敢接這個任務了,這種事要是傳出去,那是誅殺九族的。敢殺錦衣衛?這是對皇權的藐視。

現在文刀淩雲已經被戴著黑色鬥篷的高手給救走了,幾年之後就是我的心腹大患,我必須要在他徹底成長起來之前幹掉他,所以我要借助皇權,借助錦衣衛的力量,可以說,我越早成為錦衣衛,就越好!

我對梅花說:我先回老家一趟,取點東西,你這幾日就在家裏等著我,不要出外走動,等我回來。

梅花說:公子,我想跟你一起走。

我說:這一趟路途遙遠,會很辛苦的。

梅花說:那我也願意跟著公子,服侍公子。

我想了想,讓梅花一個人留在家裏也確實不太安全,這就點頭,說:那就一起走。

我這個人,喜歡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程,簡單明了的說,就是辦事急,當天下午,我就直接租了一輛馬車,朝著伏牛山地界趕去。

掐算了一下時間,按照這個速度的話,趕到伏牛山,至少得半個月之後了,就這,都得加急了速度。

路上是比較無聊的,不過好在我雇的車夫是一個年紀偏大的中年人,小時候經曆過許多有意思的事,一路上不停的跟我聊天,講故事,倒也覺得時間過的挺快。

回到當地那個小縣城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當年的通緝令了,我在馬車內部朝著外邊觀望,這小鎮上很多人的麵孔看起來還是很熟悉,尤其是路過明月酒樓的時候,那老板的長相,當我再次看去,不免感歎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啊。

七年之後,我並無變化,但這老板的卻蒼老了不少。

穿過了小鎮,離開這裏之後,我對馬夫交代,讓他在山下等我。而我則是帶著梅花上了山。

這一次我特意來到當年給我端過一碗水的那一對老夫婦家門前,而那荒涼貧窮的小茅屋,早已無人居住,看樣子應該是他們得到了我給的那塊黃金,改善了生活條件,遠離了這種貧窮的地方。

仔細想想也是,實在是年老體邁,賺不來錢,才會居住在這裏,有錢的話誰不願意住在繁華一點的地方。看病抓藥吃飯逛街都方便。

等我帶著梅花,挖出我當年埋藏的那把SVD狙擊槍之時,梅花不禁問我:公子,這是什麽東西?

我笑著說:千裏之外,取敵首級。

梅花有些吃驚,她頗有些不信,問我:此物真的能在千裏之外取人性命嗎?

我哈哈大笑道:真正的千裏之外取人性命的,那是洲際導彈。我這把狙擊槍達不到千裏之遠,但在三百步之內,還是可以殺掉任何人的。

三百步是什麽概念,梅花當然知道,那是連對方長什麽樣都看不清的距離。

我熟練的把槍械組裝在一起,又把子彈裝進彈夾裏,上膛,然後在瞄準鏡裏朝著周圍看去,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一隻烏鴉的身上。

砰!

槍聲過後,那隻烏鴉在我的狙擊鏡裏,直接應聲而落,重重的栽倒了地上。

梅花終於知道了這把武器的威力,因為那隻烏鴉離我們很遠,用肉眼隻能看到一個小黑點。

調試好了瞄準鏡之後,我就要返程了,狙擊槍的子彈不多,也就幾十發,但用來殺一個千戶,足夠用了。

回去的路上,馬夫見我背著一個長長的黑色袋子,問我去山上幹什麽了,我說:有朋友住在山上,過來拿點東西。

誰知,馬夫立刻問我:你有朋友住在山中?

我嗯了一聲,並未在意,此刻我把狙擊槍放在了車廂之內,而自己則坐在馬夫的旁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馬夫說:哎呀,住在山裏的人可不簡單啊,我以前遇見過一件事,很邪門的。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上來,當即問道:啥事?

馬夫說:我早些年曾經住在山腳下,我們那個村子啊,也貧瘠,周圍的土地那叫一個怪啊,種啥啥不活,反正年年都是顆粒無收,後來很多人熬不下去了,就搬出去了。我呢,光棍一個,爹娘死的也早,我就上山去采藥,賣給鎮子上的藥鋪,換來的銅板也能養活我自己。

“有一天啊,這村子外來了兩個陌生人,說是要上山,讓我給帶路,而且出手就給了一塊金子!”

我笑道:這倆人可真有錢。

馬夫說:可不是嘛,我還怕是假的,用力咬一口,是真的,千真萬確啊。我這就給他們倆帶路,他倆到了山上之後,就在這裏住下了,說是要等人,還要在山裏建房子。

我問:他倆在山裏等人?

馬夫說:對啊,那倆人一男一女,男的身高六七尺,虎背熊腰。女的嬌俏玲瓏,水嫩嫩的,聽口音也很怪。

我失聲道:他們現在在哪?

馬夫說:你別急,後來發生的事啊,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