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鈺也是滿臉的沮喪,按理說這是好事,但我倆每一次真的都有安全措施,我不確定會不會是有人使壞,故意在超市裏拿針去刺破那些計生用品,但是,事實擺在我們的麵前,這已經是鐵定的了。
我不會懷疑葛鈺,我相信她,我覺得不可思議,隻是因為有安全措施的情況下,還能懷上,這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不過,既然懷上了,那就是好事,看來十個月之後,我就要當爹了。
我先往家裏打了個電話,跟我的父母說了一下,這給我爸媽高興的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還一直說讓我們最近回去看看。
過了兩天,我帶著葛鈺回家,父母親切熱情的端茶倒水,聊了一下下午,我能明顯感覺到,父母在這十幾年來,今天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而我也快要為人父為人夫了,仔細想想,還是先把婚禮的事給操辦了,別到時候未婚先孕,雖然這年頭這種事已經不算什麽醜事,但畢竟傳出去也不好聽。
從家裏離開的時候,我直接帶著葛鈺去領證,在路上,葛鈺抱著我的後腰,問我:阿布,你有想過今天嗎?
我搖頭,笑著說:沒有。
我放慢了騎摩托的速度,盡情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葛鈺輕聲說:其實我也沒想到過,最開始遇見你,我其實是想殺你的。
“嗯,我知道。”我仍然笑著說。
葛鈺沒吭聲了,我則是繼續說道:你把高跟鞋,金戒指,珍珠項鏈放在車上的時候,我覺得你就是想殺我了,隻不過我並沒有貪財。
葛鈺在背後把我抱的更緊了,她說:這世上真有甘願把自己心髒奉獻給別人的傻蛋。
“傻蛋就傻蛋唄,有時候人傻一點才好,太聰明了反倒不好。”我笑著說道。
在回到市區的路上,我們路過一個小村莊,這村莊裏有一座小寺廟,叫做虹山寺,小時候跟我奶奶路過這裏的時候,奶奶經常會帶我進去上香,而每逢初一十五,寺廟裏更會舉行儀式。
具體是什麽儀式,我不太懂,反正挺莊重的,有很多人燒香,燒紙錢。
葛鈺對我說:阿布,我們去上一炷香吧,祈求佛祖保佑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人隻要心裏高興,不管做什麽事都是高興的,我帶著葛鈺直接就進了寺廟,先花了二十塊錢寫了兩張祈福牌,將祈福牌貼在牆壁上之後,這就上香。
而在上香之時,我覺得不對勁了。
我抬頭,朝著佛祖的神像看去,感覺這佛祖神像怪怪的。眾所周知的三世佛,其中燃燈古佛已死,所以代表過去,接位的是如來佛祖,所以代表現在,而再過幾萬萬年,如來也會死,到時候會由彌勒佛繼任,所以彌勒佛代表將來。
這就是所謂的三世佛。
我抬頭看向這寺廟裏的佛像,總覺得不太對勁,跟我小時候看過的佛像都不同,這佛像是如來佛祖的佛像,但我總覺得整體看上去不對勁。
葛鈺已經跪在了蒲團上,雙手合十,非常虔誠的呢喃著一些自己想要祈求的話語,我站在葛鈺旁邊,一聲不吭,隻是眯眼一直盯著這個佛像。
忽然,葛鈺睜開眼,拉著我的衣角,說:阿布,你也來拜一下吧。
我跪下來,沒有多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剛起來的時候,忽然外邊走進來一個老和尚,要說老也不算太老,估計得有五六十歲。
進到大雄寶殿之時,他笑著對我說:施主不如多拜幾下,也好向佛祖傳達你心中的祈禱。
說實話,不是我不尊敬佛祖,我這個人不信鬼神,對什麽東西都不迷信,但是現在自己又親眼看到了鬼,所以說,該拜,還是誠心要拜的。
拜完了如來佛的神像,又拜他兩旁的菩薩神像,大雄寶殿裏三個菩薩的神像全都拜了一個遍,就在葛鈺跟著我拜完第三個神像的時候,忽然她哎喲一聲,跪在蒲團上蜷縮了一下身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怎麽了?”我趕緊過去攙扶葛鈺,葛鈺小聲說:沒事,就是剛才肚子疼了一下。
因為是剛懷上,所以胎兒在腹中肯定還未成型,那肯定不是胎兒踢的,不過肚子疼的原因會有很多,受涼或者吃飯不均勻都會肚子疼的,見葛鈺後續並沒有再疼,我也就不在意了。
隻不過在臨走之時,我側身的時候,眼角餘光忽地瞥見這大雄寶殿最東邊那座佛像,也就是葛鈺最後叩拜的那座佛像的旁邊,還矗立著一個黑色的靈位,但靈牌上卻什麽字都沒寫,那靈牌的材質也是純黑色的木頭,看樣子不像是塗抹的油漆,而是天然的黑木。
離開虹山寺之時,葛鈺問我:阿布,你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我搖頭,小聲說:這虹山寺跟我小時候看到的模樣,有些不同。
葛鈺正要問我有什麽不同,我忽然對她說:你先去外邊摩托車旁等著我,我一會就出去。
說話時,我拍了拍葛鈺的肩膀,示意她先出去,而我則是站在寺廟的院子內,點了一根煙,裝作若無其事抽煙的樣子,慢慢的朝著寺廟裏的那口鍾走去。
這口鍾,叫做功德鍾,我年幼之時曾撞擊過,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反正覺得撞腫的時候,聽起來咚咚咚的,聲音挺沉悶,傳的很遠,而且聲音持續的時間還很長。
但是後來奶奶告訴我,撞這功德鍾是要錢的,撞一次五毛錢。
此刻我的目光之所以被這功德鍾吸引了過去,就是因為功德鍾上,記載了很多人的名字,這些人的名字,大多數是當年修建這虹山寺之時,兌錢修建寺廟,兌錢買鍾的人,所以他們的名字會被刻在這口大鍾上,受到周圍村民的愛戴。
我小時候圍繞著功德鍾,經常跑著玩,上邊有哪些人的名字,我基本上都記得,而這一次,我在功德鍾最下邊,雲紋的旁邊,看到了幾塊抹平的地方,而在這抹平的地方上,則雕刻著兩尊佛祖神像。
如果說,單單雕刻兩尊佛祖神像,我也就不在意了,寺廟的大鍾裏雕刻神像,再正常不過了,隻不過這佛祖神像雕刻出來之後,卻是被塗抹成了黑色!
佛祖神像,大多數都以金色為主,很多有錢人都會為佛祖神像上金身,基本上是沒人敢讓佛祖神像塗抹成黑色的,這種情況太少見了,至少我從來是沒見過的。
就在我彎著腰,仔細的盯著下邊黑佛看的時候,忽然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說:施主,看什麽如此入迷?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年級三十出頭,操著一口外地口音的和尚,此刻正對我笑著。
他的牙齒有些參差不齊,好像小時候紮牙沒紮好,不過人不可貌相,我也笑著回道:這大鍾上佛祖的神像為什麽被塗抹成黑佛?
這位和尚笑著說:世間一切皆是過眼雲煙,佛祖教育世人,讓世人最終都能到達西方極樂世界,所以,人活著就不要在意自己這身臭皮囊,佛爺也同樣不會在意神像被塗抹成什麽顏色。
高!
我不可否認,這家夥說話的本事就是高,你不服不行,說的很是圓滑,讓人有些無言以對。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有道理。
話畢,我熄滅了煙頭,轉身離去,在我離開之時,我能明顯感覺剛才那個三十出頭的和尚,就站在那口功德鍾前,一直盯著我看。
就在我快到門口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句:阿布,你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