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知道,你說說看,讓我看看她有什麽來頭。

反正我是想不明白那女人什麽來頭,還被宋大財尊稱為娘娘,不過確實有點厲害,可蘇楨就能收拾她啊,貌似又沒多厲害了。

族長老頭說:她啊,是一塊妖骨所化,所以我打不過她。

我嗤鼻道:不會吧?就因為她是骨骼所化,所以你就你打不過她?

在我的印象裏,骨骼所化之人貌似也沒多厲害吧?

族長老頭歎了口氣,坐了下來對我擺手,說:我還是慢慢跟你講講這事情的來源吧,哎,我這個族長啊,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聽這個族長所講述的故事,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在上世紀七十年代,這族長老頭當時還是一個精壯小夥子,山裏邊到現在都沒通上電,更別說那個時候了,就連點個煤油燈都是奢侈的,而這族長因為天資聰慧,從小就被上一任族長看重,所以老族長經常會叫他一起參禪悟道。

而老族長的家裏,則有兩盞煤油燈,一天晚上,老族長神情沒落,很是傷感的把曾經年輕的族長叫到內屋之中,意味深長的問了三個問題。

這三個問題,別說是當時年輕的族長了,就是現在擱我身上,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第一個問題是,一個即將臨產的孕婦倒在你身邊,還有兩個小孩子渴暈在你旁邊,你先救誰?

我當場就懵了,這問題咋這麽怪呢?選擇性太差,因為不管選哪邊都不行。

選擇救孕婦,那兩個小孩子就要被渴死。選擇救小孩,孕婦就有可能出生命危險。我覺得這一定是一個多選題,又或者說是還有別的答案。

但老族長說的話,讓我震驚不已,他說: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關於這個問題最好的結果是什麽,但上一任族長告訴我,遇見這種事,誰也不救。

我撓撓頭,問: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就是上一任族長的命令。”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而至於第二個問題,就更讓人震驚了。

第二個問題是說,如果父母重病在床,需要用自己的心髒去救,自己救了父母,父母能活。但自己卻必死,救不救?

我聽完這個問題,看了蘇楨一眼,說:要我說,這種事情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同的。

族長很讚同我這個說法,就問我:那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麽選擇?

我說:如果擱在我身上,我一定會拿我心髒去救父母。

族長老頭笑了,眯著眼問我:理由呢?我需要一個令我折服的理由。

我也笑了,振聲說道:兒子沒了繼續生,爹媽死了絕對成孤兒。簡言之,每個人都隻有一對父母,而每一對父母不止擁有一個孩子。

老族長停頓了許久,看向我的眼神中似乎露出陣陣精光,過了片刻後,他沉吟了一聲,說:你的思維與很多人相同,但邏輯卻與大多數人不同,你很特別。

我笑了笑沒吭聲,而老族長對我說:上一任族長告訴我的答案,就是誰都不要管,任憑他們死去。

我心想:難道這就是哲理性話題?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不過想歸想,我沒說出來。

等族長喝了一口茶水之後。我又問第三個問題是什麽,他說上一任族長留下來的第三個問題,就是問他覺得第三個問題是什麽。

聽到這句話,我更是傻了。

這上一任族長是逗比嗎?最後一個問題,就是讓年輕的新族長猜測會是什麽問題,聽起來感覺狗屁不通,但仔細一品味,好像也那麽有點道理似的。

我笑著問:那你猜出第三個問題了嗎?

“當年沒猜出來,等上一任族長死後的二十年,也就是在我繼任族長的二十年後,這個問題直接出現了。”

聽族長老頭這麽一說,我覺得這第三個問題應該就是跟那個妖骨娘娘有關係了。

果不其然,族長老頭說:上一任族長死後二十年,村裏出山的道路口,意外死了一個孕婦,就死在了山道口,而村子裏所有人出山的時候,每當他們走到那一塊地方,總會從地麵下生長出一片濃密的黑頭發,纏住他們的腳。

村裏人以為是邪靈作祟,就趕緊回村子裏找族長,因為這村子與世隔絕,文革對這裏幾乎沒有任何影響,而族長來到這裏尋找詭異力量的來源,卻發現這些頭發都是從一塊妖骨中長出來的。

族長老頭當時還很年輕,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以為封印好了這個異物,應該就能解除掉這一股神秘力量,所以就命族裏的人把這一塊妖骨帶回去,看管好。

可不管讓誰看管,那塊妖骨都會詭異的丟失,而且丟失後就會重新出現在那條山路上,擋住村民的去路。每當這個時候,唯有村民跪地磕頭求饒,那些頭發才會消散。

老族長覺得這事不能放任不管,必須要查探清楚,而就在利用窺天氏得天獨厚的推演力量來查探的時候,族長才發現這塊妖骨的來源,不同尋常!而以他的力量根本克製不住。

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了上一任組長所留下來的第三個問題。

其實這第三個問題就是,如果有妖魔阻攔我們的族人,你管不管?

這個問題當年上一任族長沒有明說,但族長老頭完全知道,上一任族長其實是利用窺天秘術查探過的,他知道二十年後必有此劫,但他也很清楚,新任族長和他都沒能力破掉這個妖魔。

而經過了前邊兩個問題的答案,這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就很清晰了。

這答案就是,不用管,任憑村民被吞噬或者行動不便。換言之,這種事你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住。

這個時候老族長就明白了上一任族長最終所想表達給他的意思,但他心有不甘,他覺得這樣下去,族裏的人遲早被折磨瘋。尤其是這幾年,村裏人出門,路過山路上那座獨木橋的時候,隻要掉進水裏,回來的時候必定會被纏住雙腳,而且已經有人殞命了。

為了這事,族長組織村民,在那密林裏修建了一座小神龕,來供奉那塊妖骨,好讓它消停點,但這事不但沒消停,反而有很多村民在晚上路過那裏,都會聽到一陣陣女人得意的狂笑聲。

而族長一直推演,一直掐算,最後終於算到了暗王的頭上,因為他毀掉一眼,終於將我等來,把我找來。他知道隻有我才能化解窺天氏的危機,如果照此發展下去,那塊妖骨越來越厲害,誰也扛不住的時候,整個村子裏的人誰也別想活。

因為老族長也知道,那妖骨修煉的正是朝拜之法,此術在人間極其稀少,幾乎就沒人懂的,可這塊妖骨就懂,最後明確它的來源正是跟暗王有關。

現在我才懂,原來這老族長並非是吃飽了撐著,閑的沒事去窺天黑暗之王,而是他們族人被這個妖骨所折磨,所以他才去想辦法,結果竟然窺探到了黑暗之王的身上,這還了得?結果他們族裏的嬰兒,隻要臉麵朝下,眼球就會掉出眼眶。

這太恐怖了。

我說:那塊妖骨你們都對付不了?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裏邊的力量誰也滅不掉,也吸收不了。而且還會傳來女人的狂笑聲,我這個族長不稱職啊,讓自己的族人每次出山都要向這個妖孽低頭叩拜,還要高呼娘娘,不然就會沒命。”

怪不得宋大財見到黑發的時候,那麽緊張,我說:妖骨在哪?現在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