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那遺照上老頭的表情,絕對變了樣!

我記得很清楚,我們剛到二樓的時候,那遺照上的老頭,麵無表情,胡須很白,但不是很長。而此刻那老頭,兩眼鬢角下斜,嘴角微微上揚,明顯就是在笑!

西裝大叔說:別急別急,穩住陣腳。

他站在遺照前,盯著那個老頭的遺照看了許久,忽然間,他說:這老太爺叫衛麒文,他死後把自己的骨灰盒做成傳說中拶指燈籠鬼宅的模樣,或許就是不想讓那個女鬼繼續禍害他的後代。

我說:不一定,14路公交車保留到現在,或許就是這衛老太爺跟惡鬼簽下的協定,讓惡鬼不殺他子孫的同時,他的子孫們利用自己在運通公司內的權利,運營這一輛鬼車,然後製造各種殺人事件。

西裝大叔想了想,轉過身說:有道理,不過……

他可能有些疑惑,沒想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樓梯道裏傳來了‘砰砰砰’的聲響,聽起來像是有人在上樓梯。

我倆同時一個激靈,朝著樓梯口看去,但看了許久,也沒發現什麽動靜。

我眯著眼,冷然道:故弄玄虛!這裏邊的鬼,一個個都是膽小如鼠?

話音剛落,忽然我身後的黑暗中傳來嘩啦一聲響,我和西裝大叔渾身一驚,回頭看去,一把原本平靜放在原地的搖椅,竟然緩緩的搖動了起來。

我倆對視一眼,我下意識的掏出腰間的小匕首,這一次我出門帶的匕首,最初的本意不是防鬼的,而是防西裝大叔的,我生怕他坑害我。

搖椅緩緩的晃動著,在搖椅旁邊的小茶幾上,一本破舊的,滿是灰塵的書,竟然緩緩的掀開了封麵……

那本書我剛才瞄過一眼,隻不過上邊的灰塵太多,根本看不清出名。不過書皮是牛皮材質的,應該是一本名著。

泛黃的老書,在茶幾上緩緩的翻頁,就像是有人在認真的閱讀著上邊的內容。

翻書時所傳來的輕微響動,在這寂靜黑暗的老宅裏,就像一根根手指,撥動著我們心中那一根叫做恐懼的心弦。

我轉頭,猛的一下抱起骨灰盒,振聲喝道:有種你過來試試,我讓你魂飛魄散!

我覺得摔爛骨灰盒,那個衛老太爺的鬼魂,應該就會消散。

但就在我抱起骨灰盒的瞬間,眼角餘光再次瞥見牆壁上掛著的遺照,我手一哆嗦,還真是差點把骨灰盒給掉在地上。

那張黑白遺照,完全變成了一張白紙,遺照上老頭的肖像,完全消失不見了!

我確定那個搖椅在晃動,一定是衛老太爺的鬼魂。

想起了海伯曾經給過我一個墨鏡,說讓我覺得受不了之時,就帶上這個墨鏡。

今晚,我正巧帶來了,將墨鏡往臉上一架,撲通一聲!我雖然沒有心髒,但我卻感覺到了跳動,因為我真的被嚇到了!

搖椅上正坐著一個老頭,雙手捧著書,但眼睛卻盯著我,此刻與我四目相對,微微而笑。

我站在原地,嚇傻了。我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了。

西裝大叔推了我一下,小聲說:阿布,你發什麽呆呢?

他這麽一說話,我一激靈,這才醒悟過來,趕緊就摘下了墨鏡,渾身發抖的遞給了西裝大叔,說:你自己看。

西裝大叔帶上墨鏡,朝著搖椅上看去之時,身體也是砰然一震。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就顯得為人處世比我成熟。

他笑了笑,帶著墨鏡,朝著搖椅上走了過去。

西裝大叔走過去,並沒有說話,而是端起茶幾上的杯子,恭恭敬敬的朝著搖椅上遞了過去。

因為我沒帶墨鏡,看不到那個老太爺的鬼究竟在幹什麽,就在此刻,木製樓梯板上再次傳來一陣踏踏踏的聲響。

我咬牙道:真他媽的會裝神弄鬼,有種直接現身啊!

話音剛落,樓梯道裏忽然傳來一句:這麽急著死?

我靠,心想這個鬼終於現身了?隻是這個聲音聽起來為什麽如此熟悉?

西裝大叔也被這聲音給嚇到了,他摘掉墨鏡,朝著樓梯口走來,剛到我身後,就看到樓梯口黑影一閃,朝著我倆就走了過來。

我舉起手機,用燈光照射過去,卻豁然震驚道:海伯?

那人走過來,抬手一揮,隻覺得銀芒一閃,我和西裝大叔同時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

“海伯!你怎麽來了?”我又驚又喜。海伯怎麽會突然來這裏?

那人冷笑一聲,雙手背在身後,圍繞著我轉了兩圈,說:海伯?你還認識他?

一聽這話,我說:你不是海伯?

借著窗戶口照射進來的微弱月光,我看清了這個人的臉,他與海伯幾乎是一模一樣,但他,比海伯要年輕一些,估計能年輕個三五歲,而且,他略微有些禿頂。

“有什麽話跟閻王說去吧!”

砰砰兩聲,我隻覺得後腦勺一疼,眼前一黑,這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和西裝大叔都被反綁在一間黑暗的密室裏,這密室中,沒有窗戶,沒有燈光,我倆就像是被扔進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就連我們自己都要與黑暗融為一體了。

“有沒有人啊!”我大聲吼了一句,此時此刻哪怕有人嚴刑拷打我,我也願意,在這種無邊的黑暗中,我真的感覺自己要窒息。

忽然間,頭頂上的燈泡亮了,我看清了周圍的情景,這是一間雜貨室,堆放的都是破舊輪胎,汽油罐什麽的,而西裝大叔我倆,就被綁在了這雜貨室的柱子上。

嘎吱一聲,鐵門打開,走進來兩個人。

走在前邊的,是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穿著襯衫西褲,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子,大概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樣子。

走在後邊的,便是長相與海伯一模一樣的人,此刻我再看去,覺得他的體型比海伯要瘦弱一些。海伯本人飯量好,吃的多,略微有點將軍肚。

“你是誰?”我盯著那個與海伯一模一樣的人,振聲問道。

那個人沒理我,而金絲眼鏡男則是坐在我麵前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說: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我說:咱們有仇嗎?

他說:無仇無怨。

我說:那你抓我幹毛?

金絲眼鏡男一聽,立馬前傾身子,毫無預兆的甩了我一個大嘴巴子。

靠,臉上火辣辣的疼,我吐了一口吐沫,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說道:你問我無冤無仇為何抓你?我還想問問你我無冤無仇,你進我家祖宅幹什麽!

我和西裝大叔對視一眼,皆是一驚!想必這金絲眼鏡男應該就是衛老太爺的後人了。

我眯眼,說:14路公交車,是你策劃的運營路線吧?

他說:別跟我繞彎子,我在問你,進我家祖宅幹什麽?

我看了一眼西裝大叔,他不吭聲。我倆每一次出去辦事,好像都是我自己在說話,他從來都不吭聲。

我說:我進你家祖宅幹什麽?不是你自己幹的好事,運營一輛靈車,老子會進你家祖宅?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

說這話時,我理直氣壯,畢竟是他使壞在先,讓我中了拶指燈籠的詛咒,我也是為了自保,這才進他家祖宅。我覺得沒刨他家祖墳,已經夠客氣了。

“啪啪啪啪……”

金絲眼鏡男不是在鼓掌,而是在扇我的臉。

他那大耳刮子左右開弓,掄圓了胳膊朝著我的臉上甩,連續甩了十幾巴掌,我嘴唇和鼻孔都流血了。

“你竟然還想摔了我太爺的骨灰盒?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鬼叔,給他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