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躺在床塌上的阿紫輕聲喊道。

赫連槿夜握著她的手，十指緊扣。

“真好，有你在。”阿紫微笑，盡管，她的臉色很蒼白。

是蒼白，她的病已經到了限期，即使赫連槿夜再想救她，卻是無能為力。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赫連槿夜溫柔的對她說。

阿紫笑得很淺，卻很開心，即使是假的，至少他還願意騙她，證明他是在乎她的。

這，就夠了。

“殿下。”她看著他，很輕的笑，蒼白，卻依舊是美的，“去找她吧。”

赫連槿夜卻隻是說，“累了就休息一下。”

阿紫搖頭，“不可以的。”她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一但睡著了就醒不過來，她想把最後的話說完，盡管有些妒忌，可她還是希望槿幸福。“我知道你愛她，也許之前你沒有察覺到，可現在你知道了不是嗎？那就去找她，別讓自己後悔。”

赫連槿夜沒有說話，握著她的手，他把頭低下，額頭抵著她手背。

他不想讓她看到，看到他也有悲傷的一麵。

因為，他錯過了。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錯過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會愛上除阿紫以外的女人……

早在很早以前，當他以為隻是做假戲的時候，其實已經真了，可他卻冰冷的當它是假，因此也從此錯過了。

在離冷絕的對他吐出她藏在嘴裏的毒針，他該殺她的，可那一瞬，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甚至，他想吻她。

事實上，他也吻了。

那一瞬，腦子裏隻有這個想法——吻她。

她問他為什麽，可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醒來，可最後他卻醒了，沉睡了多久他不知道，隻知道當自己醒來，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他坐起來，全身無力，眸子在屋子裏一轉，他看到了坐在門口的身影……

是離。

一個瞬間，他和她似乎對上了目光，可下一瞬，他卻看到她合上了眼。

即使全身再無力，他還是強迫自己走了過去。

然後，他停下，坐在她麵前。

“離。”

他喊她。

她沒有反應。

“離。”

他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反應。

他伸手，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好涼，一點溫度也沒有。

那一刻，他似乎知道了什麽，心口窒息了一下。

“離。”他很輕的喊她，又很輕的說，“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

好一會兒，他看到她緩緩無力的微微睜開了眼，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她對他微微一笑，“我曾經愛過你。”

曾經……

她說曾經。

這是她最後想對他說的話。

她救他，不是因為愛他？

她的愛，已經是曾經的事了。

“你愛過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愛。”他回答，“現在才知道。”

可她，卻已經聽不到了，也不可能再聽到了。

“槿？”阿紫低頭看著他，他的額頭抵著在她手背上，她看不到他的臉，可她卻似乎感覺自己的手背有些濕了。

她想，一定是他的氣息。

視線越來越模糊，她想叫他抬頭，想最後再看看他的臉，可她卻沒有這樣說，隻是微弱說了另一句：“槿，我希望你幸福。”

等赫連槿夜抬頭看她，她已經合上了眼……

――――――

半年後，皇帝病逝，太子赫連槿夜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