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已經進了屋,顧離離也沒再回頭,往白亦楓那邊走去。

他仍是專注於他一個人的棋局,仿佛,根本沒發覺身邊有一個她。

但她知道,他知道她站在這,隻是沒有理會罷了。

或許,她不該打擾他。

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會。

於是,她安靜的走開了。

來到剛剛‘別’坐的地方,她也坐了下來。

這條溪水並不深,清澈見底,可以看到魚兒歡快的遊來遊去,她輕輕的笑了,似乎這樣看著,心也跟著愉快了。

風輕柔的吹在身上,感覺很適合,周圍彌漫的清香,聞著,叫人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生活在這裏,即便是睡著了,也會做著美夢吧?

可,她會有美夢嗎?

唇角的笑意淡去,她隻是仰頭望著藍藍的天,眼裏有一道傷,不深,卻,也不淺。

她就這樣坐著,直到一個聲音響起。

“回屋吧。”

她轉頭,就看到白亦楓站在身後,隔著幾步的距離,他仍是沒有多餘的表情,聲音溫和卻帶著疏離。

他是那種表麵看著很容易讓人親近,可事實上卻是親近不得的人。

“我昏睡了多久?”她問。

白亦楓道,“半月。”

“半月啊……”顧離離輕輕的重複念道,那麽,他,該娶了她了吧?

微微一笑,有點冷,帶點可笑的味道。

抬眸,她看著麵前的白亦楓,笑容變得很溫和,“謝謝。”然後,又說,“我想再坐一會。”

白亦楓沒有多言,轉身進了屋。

顧離離將目光投向水中遊來遊去的魚兒,語氣深長的自語,“真是……自由自在呢……”

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了十天,很平靜、也很安靜。

白亦楓的話不多,不是弄著他的草藥,便是獨自一人在桃樹下下棋。

‘別’更不用說了,他從不和白亦楓說話,也不和顧離離說話,經常的,就是坐在溪邊,不知在想些什麽,又或是,什麽也沒想。

顧離離一般不會主動去打擾他們,閑著時,她會拿書看看,白亦楓這兒的書非常多也非常全,有些她看不懂,就挑一些簡單的來看,看累了,她會走出來,望著湛藍的天,欣賞著落花紛紛……

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但這樣平靜且安靜的日子,過得很快,也,很短暫。

當白亦楓將銀色的小盒子遞到她麵前,說了一句,‘每日一粒’。她就知道,她該走了……

是該走了,難道,一輩子呆在這裏嗎?

雖然,她喜歡這兒的生活,但要她一輩子呆在這裏,又似乎不甘呢……

可離開這兒,她能去哪兒?

慕容府?

先不說在世人心中,她已死,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即便慕容夫婦疼愛她,但她卻不願也不能……

她不知道赫連槿夜是如何說的,但既然她已‘死’,突然回去,世人的議論對他不是好事,那麽,他不可能什麽也不做,她回去,不止會把自己製於危險,也可能會連累到慕容夫婦……

“‘別’呢?”她問白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