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清減的藍色布袍,洗的已經微微有些發白,雖然是大過年的人人新衣,但是他還是如此穿著,可見過的十足的清簡。

杜一晴從椅子上起身,站起來走到周淼旁邊,幫著拍了拍身上還未來得及消融的積雪。

微笑著,揚著小臉問道:“一路辛苦了!”

他是她特意從鄉下請來的,這一路大雪紛飛,恐怕也是顛簸疲憊……

周淼看到走到麵前的華服公子哥,仔細辨認,驚訝的一向淡定的他愣是半天沒回過神來。

怎麽才短短幾日不見,這丫頭變得這般驚豔動人?

就算此刻她穿著的是公子哥的服飾,一身的氣質也是流淌而出,叫人別不開眼,更不要說那本來黑黃的臉,此刻白如玉,臉上光潔的沒有一絲瑕疵,更別說那些小芝麻粒了。

不過叫周淼認出的還是那雙靈動的水眸,那樣睿智透著幾分狡黠和琢磨不定卻閃耀如星的眸子,隻有她有——杜一晴!

對上曾嵐俊投來的疑問目光,周淼深深鞠躬:“曾公子好!”

聲音不卑不亢,卻是禮數做足,叫人無法挑出一點毛病。

“周淼!你不是說身體不適,回鄉養病麽?我不讓你走,你說你身體不好,怎麽現在倒是!?”現在倒是來給搶自己家產的女人當了賬房先生?!

周淼嘴角微微一笑,緩和的回道:“周淼確實是回鄉養病,周圍大夫個個診治,說我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那你……”曾嵐俊還要問,看到一旁掛著笑意的杜一晴,突然明白。

太子說過皇上病危,一宮的禦醫束手無策,可是這個女人竟然進去幾個時辰就治好了皇帝陛下。

一個說是病入膏肓的人,被她診治好,也不足為奇了。

她早有預謀是麽?!

周淼可以說是曾嵐俊做生意這麽多年,最得心意的一個賬房先生。

本來打算過了年,他就升周淼為曾家產業的大賬房先生,沒想到他以生病為由強硬請辭,他還痛惜了很久。

生意常有,而人才不常有啊。

沒想到,現在這個自己珍惜的人才,竟然跑到了這女人的手底下……

“曾公子,我的賬房先生到了,咱們開始吧?”杜一晴微笑著,迎上一臉複雜神色的曾嵐俊。

曾嵐俊所有的揶揄,所有來之前想好如何詆毀,惡心,嘲諷這個女人的場景全部不見。

垂敗的點了點頭,擺了擺手,叫自己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開始和周淼對賬。

小小的鐵器鋪成了完成曾嵐俊產業最後核算的地方。

打鐵的聲音不是響起,還有滾燙燒紅的鐵見了水冷卻時候的刺啦聲音。

剩下的就是不停響起的算盤聲,還有杜一晴不時的翻動賬目的聲音。

曾嵐俊看著一臉認真,捧著賬本看的杜一晴,心裏狠狠一個抽痛。

自己敗了,敗的一塌糊塗,眼前這個女人對於賬本的精通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玉器店的生意不過交予她手幾個月,足足翻了十倍的利潤值。

此刻她的眉眼,她的神態,那麽深深的吸引著他,叫他猶如飛蛾一般,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