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政事廳的事隻是一個小小插曲,等一番花言巧語把潔西卡安撫下來以後,索爾總算平安回到旅店。

今天雖然沒能成功地說服馬可尼,但也沒讓事情變得更糟,特別是麵對斐利諾小勝一場,讓他大感愉快,很快就把和潔西卡的那點小摩擦拋到腦後。

接下來就該從魔法師公會下手了,隻要爭取到他們的支援,就一定能讓馬可尼轉變態度。本著事不宜遲的心態,索爾立刻派人去請沃爾薩前來。

潔西卡似乎在和他嘔氣,回到旅店就不理他,索爾也樂得清靜。相處這麽久,他已經很了解潔西卡的脾氣,這種時候還是等她自己消氣的好。

在沃爾薩來之前,索爾決定先去洗個澡。來到浴室後他驚喜的發現,在這裏竟然能找到淋浴噴頭!憑藉魔晶石的驅動,水管自動將水加熱,然後抽上來從蓮蓬頭裏噴出,這是索爾在這個世界所見到和自己那個時代最為接近的東西了。

這個發現讓他心情大好,立刻脫光衣服舒舒服服的衝洗起來。細小的水柱均勻的噴在身體上,浴室中熱氣蒸騰,恍惚間索爾似乎又回到了在自己以前的那個狗窩裏,擠在狹小廁所中洗澡的日子。

不多時,浴室裏甚至開始傳出索爾以前洗澡時必哼的專用歌曲…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著褲子上茅房…

就在他大發思古之幽情,爽得無以複加的時候,突聽一聲輕響,浴室的門被人打開,隨後一陣腳步聲,有人向這邊走了過來。

「是誰?」索爾微微一驚。由於這時浴室裏水氣蒸騰,他頭上還頂著無數泡沫,一時之間也難以看個清楚。

克雷斯嗎?這小子肯定會出聲;奇普嗎?如果是他的話,腳步應該會更輕;難道是尼克?不對啊,這家夥是個古板的騎士,應該不會有偷窺男人洗澡的癖好;難、難道是那幾個侍從官,聽說王宮裏有不少人都好這個調調兒…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當兒,來者停下腳步,和索爾之間隻隔著了一層簾子。正想問來的是誰,索爾突然從簾子的縫隙間看到一雙曲線優美的小腿,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女性。

能進入這裏的女性隻有一個,那就是││潔西卡。

霎時,索爾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她想幹嘛?怎麽會趁我洗澡時偷偷跑進浴室裏來?難道說…嘿嘿嘿,這丫頭終於春心動了嗎?

索爾是越想越覺可能,否則無法解釋以潔西卡認真的性格,怎麽會幹出這種事來。俗話說「打是情,罵是愛」,被她打罵了這麽多次,難道終於升華出不一般的感情了麽?

這一刻,索爾覺得以前所有的苦難都是值得的。萬能的迪尼索斯大神啊,您果然在遙遠的天際默默的眷顧著我這個子民…

不過縱然在這種情況下夢想成真,還是讓索爾覺得有點別扭,但對方已經如此主動了,身為男人豈可退縮。

他深深吸口氣,平複下激動的心情:「你來了?」

「我來了。」「潔西卡」應了一聲。

看來她也很激動嘛,竟然連聲音都變了。索爾咽了口唾沫:「你不該來的。」

「我的確不該來。」

「就此打住,留下一個回憶行不行?」

「不行,我來就是為了你這個人。」

天、天啊,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竟是個這麽熱情似火的姑娘,有句話果然說的沒錯,越是冷淡的女人,內心就越悶騒。竟然想得到我整個人?

也罷也罷,大家好歹也是熟人,我這處子之軀,就交於你了罷。

索爾把心一橫,張開雙手,腦袋昂起,星眸半閉,做了個標準的「來**我吧」的姿勢:「那…你就來吧!」

「好!」就聽對方獰笑一聲,跟著「唰」的一響,簾子被拉開。

正等著潔西卡撲入懷中的索爾突覺不對,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眼前所見立刻讓他目瞪口呆。

「哇咧,你…你是誰?」

站在眼前的,不是想像中春心大動的潔西卡,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孩。

她有著一頭緞子般柔順的金發,大大的藍眼睛,高翹的鼻子,紅紅的嘴唇,五官組合出一種俏麗與野性混合的誘人之美。而臉頰兩邊的那幾顆小雀斑,則又為她增添了少許少女的可愛。

她的身材極好,纖腰豐胸,即便穿著一件類似法師袍的寬大衣服,也遮掩不住那讓人血脈賁張的凸起。就以身材而言,幾可與卡菲爾一較長短。

隻是這女孩雖然漂亮,卻有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索爾根本不認識她!

事情實在太過詭異,兩人就這麽呆呆的對視著。片晌,那女孩對猶自保持著「來**我吧」姿勢的索爾冷笑道:「一年多沒見,你果然還是這麽賤格。」

猛的反應過來,索爾趕緊用手交叉捂住胸口,猶豫一下,他感覺僅有的兩隻手似乎應該用在更重要的部位,於是又下放遮住胯間,但又覺得被這女人白白看去自己的咪咪仍是吃虧,這才一隻手打橫護住胸口,另一隻手遮住下麵的小索爾。

「你是誰?想、想要幹嘛?」索爾「嬌呼」一聲。

那女孩先是一愣,隨即大怒:「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這麽快就想裝作不認識我嗎?」

索爾心裏暗暗叫苦,我也知道自己是個沒良心的…啊呸呸,老子當然有良心,但我確實不認識你啊,姑娘。

「呃…你貴姓?咱們以前見過嗎?」索爾試探著問道。

哪知女孩更怒了,絲毫不顧對麵是個**大男人,她就那麽直挺挺地走入浴室,反倒把索爾逼得不住後退。

「別、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要叫人了。」

「哼哼,你叫啊、叫啊,就算叫破喉嚨,也是沒用的。」女孩不住獰笑。

退無可退,索爾像隻受驚的小鹿般靠著身後的牆壁,雙手還不忘遮住胸部和胯間。咧嘴一笑,女孩上前一步緊貼著他的身體,一隻手撐著牆壁,就那麽充滿壓迫感的看著他:「裝啊,我看你要裝到什麽時候。」

索爾徹底無語了,對方似乎認定了自己就是她的熟人,但自己想破腦袋也想不起曾在哪裏見過這個女孩。

那麽可能性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原裝」索爾惹下的風流債了。

身為男人,索爾本不該如此不堪,但一則事發突然,至今他腦子裏還暈乎乎的;二則他正處於人類最回歸自然的姿態,殺傷力自然要大打折扣。

不過事到如今,要是他再繼續裝傻肯定難以善了,為了自身安全著想,索爾決定還是先湊合著應付一下。

他裝出被識破的懊惱模樣:「想不到這樣也騙不了你,我錯了。」

女孩得意道:「就你這點把戲,哪能騙得了我?」

索爾試探著道:「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女孩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當初一聲不吭就開溜,這麽久了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次來亞科斯也偷偷摸摸的,你是決心躲著我吧?」

索爾暗暗心驚,這兩個人以前的孽緣似乎很深啊。

他剛要回答,眼睛卻下意識地在女孩身上一瞥,便不由自主的愣住了。原來蓮蓬頭還在繼續噴水,女孩走進浴室裏,此刻全身濕透,打濕的長袍緊貼著曼妙身軀,立刻將她性感惹火的線條勾勒無遺。

索爾本就處在最沒有防備的姿態,此刻一見「勝景」,哪還忍得住?

霎時一股熱血在心髒的壓力下湧入動脈,過小腹,下丹田,最後集中在臍下三分之處。

簡單來說,就是小索爾不受控製的昂首挺胸了。

正奇怪索爾怎麽不回答,女孩目光順著他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一轉,再落到索爾胯間那隱隱約約的硬挺上,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她不由自主的臉上一紅,稍稍別過身體。

好機會!索爾眼中精光一閃,趁女孩分神的刹那,猛抓住她的肩膀一個翻轉,由被動轉主動,將她死死壓在牆上。

「啊哈,這下該我問你了。你究竟是誰?想來做什麽…咦?」

猛然間,索爾隱隱覺得這情景有種很熟悉的感覺。盡管已經久違了,但依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種時候一定會出些意外狀況的。

果不其然,還沒等他念頭轉過,浴室門被「砰」的一聲踹開,潔西卡和克雷斯等人湧了進來:「我們聽到有叫喊聲,領主大人您沒事吧…」

然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在眾人眼中,此刻浴室內情景如下:赤身**的索爾將一名嬌弱無力,麵帶驚恐的女孩死死壓在牆上,臉上還帶著**邪的笑容。

更可怕的是,索爾胯間正有一物雄赳赳、氣昂昂,做無比猙獰之態。

蓮蓬頭的水嘩嘩的流著,將女孩單薄的衣物浸透,從而勾勒出一副再是清楚不過的犯罪畫麵。

這時又是一陣腳步聲,沃爾薩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一見和索爾摟在一起的女孩,他懊惱的在腦門一拍:「天啊,還是讓她給找到了。」

麵對十餘道死死盯著自己的目光,索爾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僵硬的轉過頭:「果然是久違了的感覺呢,啊哈哈…這時候我是不是該高興呢?」

好在有沃爾薩,誤會很快就澄清,索爾總算沒有可恥的背負上「se情狂侯爵」的惡名,當然受頓白眼是免不了的了。

沒多久,在旅店的客廳裏,沃爾薩正滿臉責備的對著那個女孩道:「瑪莉,你真是太隨便了,我不是叫你在客廳裏等著嗎?你竟然溜進了索爾的浴室,這種事要是傳出去就麻煩了。」

那個換上潔西卡的衣服,叫瑪莉的女孩卻滿臉不在乎的道:「這有什麽,難道我來找老朋友也不可以嗎?誰讓他來了亞科斯也不來看看我。」

索爾對這個叫瑪莉的女孩越發感興趣了,但這時候他更不能詢問她的來曆,否則隻會惹人起疑。

他隻好裝作無奈的樣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迪拿爾的使節嘛,這兩天忙得暈頭轉向,一時給忘了。」

哪知瑪莉卻像個男人般在索爾肩頭一拍:「好小子,現在有出息了啊,竟然當上迪拿爾的使節,還是侯爵,當初真沒看出來。」

看她臉上那副故作老江湖的模樣,索爾一陣頭暈,這是個什麽女人啊…

沃爾薩滿臉抱歉的對索爾道:「不是兄弟我不夠朋友,她不知從哪知道了你來亞科斯的消息,然後非要纏著我一起來。你知道,我根本沒法拒絕。」

潔西卡也正打量著瑪莉,顯然她也對這個敢肆無忌憚走進男人浴室的女孩很感興趣:「你和我們領主大人認識嗎?」

瑪莉肆無忌憚的把腿往桌子上一架:「本來是認識的,哪知快兩年沒見,他一轉眼就把我給忘到腦後去了。說起來,在阿爾姆克時,他就是個薄情寡義的家夥,我真是所托非人啊。」

這下不隻是潔西卡,連索爾都勃然se變,聽這話裏的意思,難道老子真的跟這女的有一腿不成?

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時之間客廳裏的氣氛變得非常古怪。沃爾薩一臉苦笑:「瑪莉,你又來了。」

說著他對潔西卡道:「瑪莉是我們在阿爾姆克的同學,那時候我們的關係就…呃,應該說還不錯吧。她總是這樣,喜歡說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你放心,我們幾個跟她可都是清清白白的純友誼關係。」

「清白嗎?」瑪莉「幽怨」的在沃爾薩肩膀上一推:「「那時候,你們四個可是成天都想著把我弄上床呢。」

「啊噗!」一聽這話,剛剛鬆了口氣的索爾一口水噴出老遠。

這下連沃爾薩也大感尷尬,看著眾人投過來的古怪目光,他不住乾笑:「啊哈哈,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那時候還小嘛…」

反倒是瑪莉,在說出這麽豪放的話後,卻像個沒事人般繼續坐著悠閑的喝茶,不得不讓人感慨這女人不簡單。

索爾想的卻是另一件事,他想起臨行前達斯曾說過的話,難道瑪莉就是他口中的那個「她」?當時還沒來得及細問,現在看來果真是個讓人頗為頭疼的家夥。

從話裏的隻言片語來看,瑪莉和他們似乎是從阿爾姆克就認識的同學。不過隻要想想「四賤客」的嘴臉,能和索爾他們廝混在一起的,顯然也不是吃素的角se。

這時就聽潔西卡饒有興趣的問道:「你也在阿爾姆克上學?」

瑪莉得意道:「當然,和那四個混日子的家夥不同,我可是煉金術的專修,並且取得了正式煉金士的資格。」

「煉、煉金士瑪莉?」索爾驚呼一聲,這一刻,他突然有種很荒謬的感覺。

「幹什麽?」瑪莉奇怪的看著他。

「啊哈哈,沒什麽,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索爾連忙擺手,嚇死我了,怎麽跟那本書一模一樣。

「什麽好耳熟,你再繼續裝傻試試看?」瑪莉做勢又要發作。

不敢再刺激她了,索爾趕緊道:「說起來,你怎麽也離開學校了?」

瑪莉很男性化的聳聳肩道:「當初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回去繼承領地,後來這三個家夥也陸續退學,我一個人在學校裏無聊得要死,幹脆就回來了。反正在魔法師公會也一樣可以研究煉金術。」

沃爾薩這時接口道:「索爾這次來亞科斯,正好有些事情要魔法師公會幫忙。你父親在公會人麵挺廣,就請他幫幫忙吧。」

索爾立刻豎起耳朵,記得達斯也說過,瑪莉雖然難纏,但她老爹在魔法師公會裏有相當的影響力,無論如何有人幫忙總是好的。

哪知瑪莉卻狠狠一拍桌子:「別說了,一提這個我就氣。」

「怎麽了?」索爾不禁和沃爾薩對看一眼。

瑪莉怒氣衝衝的道:「那家夥根本沒有做父親的自覺,竟然丟下女兒一個人跑了,到現在也不知所蹤。」

「跑、跑了!怎麽會?」沃爾薩大吃一驚。

瑪莉恨恨道:「怎麽不是,這該死的老頭,就這麽把可愛的女兒扔在家裏不管不顧,自己不知去哪裏風流快活,簡直該遭天譴!」

麵對索爾疑惑的眼神,沃爾薩悄悄道:「我來這裏修煉不久,也是剛剛聽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是不得了的一件事。」

就見瑪莉忽地一下站起:「越說越火大,煩死了,我回去了。」

「咦,你要走?」索爾驚訝的跟著站起。

「你還有什麽事嗎?」瑪莉反問道。

「不,隻是…」你偷偷溜進來看了我的**,發了一通牢騒後就要回去。我說大姐,你究竟是來幹嘛的啊?

「我正要帶索爾去公會,你不如也一起去吧。」沃爾薩也勸道。

瑪莉擺擺手:「我才懶得去那兒,每次都要追問我老爹的下落,就好像是我把他藏起來的一樣。我還有些葯劑沒有做,先回去了,以後再來找你。」

言罷也不等眾人說話,就那麽大搖大擺的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索爾隻感覺到一陣深深的無力。這叫什麽啊,為什麽我認識的盡是些奇怪的家夥?

沃爾薩無奈道:「過了這麽久,她的性格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麽大咧咧的。不過她的父親竟然會失蹤,真是叫人想不到。」

一直聽說瑪莉的父親如何如何,索爾忍不住道:「她老爹的身分很重要嗎?」

沃爾薩聞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一副「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模樣:「魔法師公會煉金術部的首席煉金術士啊,你說重不重要?」

「啊?」索爾一呆。自己這幾個「同學」雖然都是怪胎,但老爹卻個個都來曆不凡啊。

就在索爾胡思亂想的當兒,沃爾薩抬頭看看天se:「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這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