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圖南輕笑,點開輸入鍵盤。
【圖南:哦?想讓我怎麽珍惜你?】
陸子野回了個哼字,再沒消息。
估計躲在辦公室裏默默emo,為他首次裝逼失敗氣悶著。
虞圖南說是這麽說,抬頭掃了一圈,輕聲解釋:“我弟弟知道我喜歡黑咖啡,不過他不太希望我喝這個,有時候容易失眠。”
穆言恍然大悟地點頭。
他的助理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知道理由,但是得罪了老板。”
穆言撓撓頭,神經大條得現在才開始擔心後果。
虞圖南:“沒事的,穆言說得有道理,我覺得小陸總每次訓斥人都有原因,不至於無理取鬧地找人麻煩。”
無理取鬧。
周圍人非常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匯,看虞圖南的眼神裏多了一分敬佩。
在小陸總的地盤點評他。
路子真野。
虞圖南想到了這點,輕笑:“現在我跟你一起等待審判,沒事的。”
虞圖南的聲音說不上輕柔,是清冽中帶著一點點江南水鄉的溫潤,像絲綢與清風拂過臉頰時的感覺,聽起來很舒服,讓人內心靜謐下來。
穆言搖頭,“圖南姐,我信。”
“什麽?”
穆言笑容陽光:“信我們老板是講道理的人。”
虞圖南微愣。
那一瞬,她心情很好。
很想告訴臭弟弟,有人跟她一樣,願意相信他。
整個下午,陸子野都沒出現。
大家漸漸把這事放在一邊,轉頭議論起虞圖南的弟弟來。
買的下午茶喝不完,虞圖南幹脆給每個人分了一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全公司加上虞圖南和穗安,一共六十位。
陸子野恰好就買了六十杯下午茶。
別扭弟弟。
虞圖南無奈地把下午茶分發到每個人手裏,每個人接過時總要誇讚一句她以及她未曾出現的弟弟。
當知道恰好有六十杯下午茶時,全公司所有人對未曾出現的弟弟的好感度,飆升到了頂峰。
——說是給姐姐送下午茶,其實是借著姐姐的名義送給全公司的人。
——從未見過如此貼心的弟弟啊!
——懂事,且善良,這種弟弟給我來一打QAQ
虞圖南將群裏的讚美截圖發給陸子野。
【圖南:恭喜有了新人設。】
陸子野發了個哼字,繼續傲嬌:【我沒有打算請別人】
虞圖南關上手機,沒再逗弄她的嘴硬弟弟,繼續工作。
她工作效率非常高,上手速度快,記憶又好,很多東西看了一遍就能在開小會時糾正別人的錯誤。
提前完成今日份工作後,虞圖南不著急,將本職工作放在一邊,拿出一個筆記本,將十幾個有潛力的導演、編劇、藝人記錄在上麵,像在給他們做個人簡曆,紙上清晰寫明了每個人的優勢、專長、不足、性格、作品。
這些都是她這兩天從各自的報道、作品以及訪談中得知的,有些數據可能不夠真實。
畢竟在鏡頭前,人都善於偽裝。
末尾,用一個小框寫了每個人涉及的八卦新聞。
虞圖南知道她起步很低,沒有大公司的資本與資源,現在想發展,必須學會大海撈金,抓住那些有實力但沒有資源的“金子”。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紅色筆記本。
上麵是一些當紅導演、藝人以及知名製片人。
這些人暫時能合作的幾率小,但是——
但凡是人,都有弱點、有欲望、有利益得失。
公司小,不代表不能合作。
要用對方法。
虞圖南又備注了幾條信息,關上紅色筆記本,疲憊地揉了揉眉眼。
臨近下班,本想跟陸子野說讓他開車先走,在下一個路口等她,回家後還有一大堆任務等著她,卻被穗安和同事拽著出門聚會。
“先吃飯,再唱歌,有機會喝兩杯,下班之後就應該放縱快樂!”
虞圖南本不想去,看著周圍一群年輕同事,想到圖野的第四年轉型期。
那時候陸子野總吐槽她一心隻有工作,隻知道賺錢,沒有生活。
虞圖南放下回家整理資料的想法,跟陸子野發消息。
【圖南:我想去聚餐,如果你想來,自己找理由。】
【陸小野:?我的工作狂姐姐下班後竟然不回家加班?】
【圖南:別廢話】
辦公室裏,陸子野退出微信,找來宋淮恩。
“從現在開始,你,宋淮恩,是虞圖南的粉絲。因為虞圖南來公司很開心,所以晚上請大家聚餐一次。”
宋淮恩:?
這算什麽?按頭給粉藉?
“不願意?”陸子野皺眉,用一種“能做我姐姐的粉絲是多麽榮幸的一件事,別不識抬舉”的傲氣眼神,看著他。
“餐費..”
“我出。”陸子野。
**
市場部的聚會擴大到整個公司聚會,這是讓人沒想到的。
不過無所謂,往常他們可能沒有共同語言,今天聚餐時都在誇虞圖南的懂事弟弟。
一直嚷著讓虞圖南把照片發出來,這種暖男就應該分享出來給姐妹。
虞圖南笑容不止。
陸子野麵無表情低頭打字。
【陸小野:發出來我跟你拚命】
同時,也在暗地裏後悔下午為什麽要上頭爭搶“弟中弟”的名譽。
陸子野生無可戀地喝了杯酒。
罷了。
無論怎麽樣,他都捍衛了虞圖南弟弟應有的尊嚴。
反正現在都是一些很好的如“懂事、善良”之類的評價,隻要不出現到跟他本人非常不符的如“可愛”之類的標簽,陸子野都能接受。
虞圖南喝了兩杯威士忌。
這是她穿書以來,最放縱的一天。
陸子野很乖,不用她擔心;陸成午被她拋得遠遠的,沒有公司,沒有投資,什麽都沒有。
隻有眼前的生活與耳邊嘈雜的人間。
酒吧臨江,出去時有晚風吹過。
虞圖南站在江邊吹風。
陸續來了一堆人陪她,等人多以後,陸子野才狀似不經意地走過去。
一個人吹風,最後成了一群人吹風。
月光落下,水麵波光粼粼,很好看。
鬧到十二點,各自打車回家。
宋淮恩和陸子野已經提前十分鍾離開,表麵離開,實則是換了輛車,停在酒吧門口等虞圖南。
保險起見,車停在酒吧最前麵,公司員工不會看見。
司機不理解為什麽要換車,但還是一動不動坐著。陸子野坐在後排,乖巧詢問虞圖南出來沒有。
另外一邊,穗安隻喝了一點酒,說話已經暈暈乎乎的,跟一個市場部的同事家住得很近,兩人約好一起回家,打到了車,穗安用僅存的理智拽著虞圖南的手:“圖南姐,真不用我送你回去嗎?”
虞圖南:“不用,我弟弟來接我。”
話音剛落,在酒吧門口準備拚車回家的三十多個同事齊齊朝她投來熾烈的目光。
“就是送你下午茶的懂事弟弟?”
“來了?在哪!讓我見見!”
在一眾哄鬧裏,穗安連連擺手:“不行的!弟弟是個小羞狗。”
同事們:?!
小修勾!
誰會不愛小修勾!
圖南姐,還缺弟妹嗎!!
一句話,不僅沒撲滅女同事見弟弟的興趣,反而更加激動。
虞圖南喝了點酒,腦袋有些暈,看麵前情況覺得不對勁,連忙擺手搖頭,快步走到車的最前麵,開門準備上車,司機、宋淮恩朝她點點頭,正欲關上車門時——
穗安臉紅紅地站在原地,睜大眼睛認真解釋:“不是啦,不是修勾的修,是害羞的羞。”
“弟弟超級可愛,但是很害羞,是個社恐,見到你們,會害羞的啦。”
兩句話,三十三個字在車內無限循環。
司機、宋特助僵硬地看向後座的陸子野。
可愛?
害羞?
社恐?
社牛到可以當場表演托馬斯回旋踢的陸子野,微微一笑,偏頭看向自己的坑弟姐姐。
虞圖南:...
弟弟,你聽我解釋!
司機&宋特助:他們不應該在車裏,他們應該在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