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圖南將直播的事全權交給陸子野, 自己回辦公室處理其他工作。
《四季》火起來後，很多項目、投資找上門，有季文柏的撐腰, 再加之陸氏集團莫名取消對南北影視的針對，虞圖南成了影視圈的必爭之人。
影視圈有兩座大山，山與山之間抗衡多年，頭一次在“支持虞圖南”上達到空前統一。
季文柏得知陸氏集團取消對虞圖南的限製後，對著虞圖南的百度百科頁麵看了整整八分鍾。
上麵詳細記錄了她之前拍的影視劇，演的都是女四，沒什麽名氣，寫著個性溫柔，不爭不搶。
季文柏隱約猜到虞圖南跟陸成午的關係, 如果沒點血緣，在陸氏網劇被碾壓的情況下，不可能還取消對虞圖南的限製。
她著實有點東西。
不僅輕易拿捏季湛, 還立馬解決了陸氏, 解決了陸氏不說，還讓他每天揪著一顆心, 思考“要不要詢問那天說繳納一億報班”的事。
感覺虞圖南隻是隨口一說, 最後就他當了真。
萬一是這樣, 就顯得他有點蠢。
不過...
季文柏關了電腦，拿起鋼筆在白紙上打了一遍草稿，而後點開虞圖南的微信框。
【上次說的, 可還算數？】
虞圖南正挑選著下一個投資項目，幾十個項目擺在她麵前, 沒一個能引起她興趣的，有點無聊, 收到消息，忽地來了興致。
【哪句？】
季文柏板著張臉，甚是老成道：【好好想想，賺錢機會】
【要花五億見季湛？】
【不是。】
【再好好想想】
虞圖南想笑。
完全沒想到季文柏這麽一個溫文爾雅的集團董事長，會跟陸子野一樣幼稚，把她的報班言論當真。
她當時隨口一說，隻想言語上小小翻身做主人，不想在一整場談話裏一直落於下風，後來把這當個梗隨口調侃兩句。
虞圖南一直沒說話，季文柏顯然有點慌張，試探性地提示著：【與季湛有關】
【你應該對此很了解。學生時代，用付費的方式幫助成績不理想的學生達到理想成績的過程。】
虞圖南裝不下去，實在不好意思玩弄可憐巴巴的季文柏。
【你想花錢請我，讓我教你怎麽跟季湛關係密切一點？】
【嗯，大致是這個意思】
【圖南：可以倒是可以，一節課一個億。】
【季文柏：你怎麽不去搶？】
【圖南：？看不出來嗎】
【圖南：我現在就在搶】
季文柏擰著一張臉。
特助進來時很後悔沒舉著相機進來，要是把季總現在的表情拍下來，絕對能一夜之內取代“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季文柏沉默幾秒，後麵隻得答應。
【什麽時候開課？】
【圖南：後天，準時點開《如此可愛的我們》綜藝，虞圖南、陸子野的直播間】
【一邊參加直播一邊教我，你一天賺雙份錢？】
虞圖南說得理不直氣很壯：【要不然怎麽叫搶呢】
季文柏：...？
行，說不過她。
【圖南：我很人性化，可以課後結賬】
聊完之後，季文柏頭疼。
以後少跟虞圖南聊天。
聊一句都還行，多聊幾句，還沒等到把資產、股票傳給季湛的那一天，就先被他整破產了。
**
同時，虞圖南忙著一件事。
她在陸子野、季湛、宋特助都在的“南北影視公司決策團成員（4）”小群裏，詢問：【你們最討厭看什麽片？】
陸子野秒回：
【恐怖片。】
宋特助也投恐怖片一票。
主要是這類影片市場不大，虞圖南問這個問題，應該是在考慮下一步投資計劃，避免不賺錢的影視項目。
季湛：【恐怖】
季湛很討厭恐怖片為了製造懸疑可怕的氛圍，故意配一些BGM，各種鋪墊的感覺。
【圖南：既然三票一致討厭恐怖片】
【圖南：那我們下部就投恐怖片吧。】
【陸小野：？】
【宋特助：....】
【季湛：。】
【圖南：[笑眯眯]忘了說，我的快樂建立在你們的害怕之上】
【圖南：謝謝陸小野誠摯送來的“讓我快樂賺錢”願望，我會時刻放在心裏，日日遵循這條計劃行事】
宋特助：....
季湛正坐在陸子野辦公室裏，跟他一起吃蝦，看到虞圖南回的消息，麵無表情看向陸子野。
陸子野：...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不礙事，可以選擇不看。”
季湛皺眉，抱著一絲絲期待：“可以？”
陸子野抬唇，笑得漫不經心，優雅且慢條斯理地剝蝦，氣質卓絕，帥得分分鍾可以登上“路邊攤雜誌一百位最帥麵孔”的首封。
——如果有這種雜誌的話。
季湛點頭，秒懂。
可以不看。
正這麽想著——
“你在幻想什麽，看不出來我隻是在裝逼？”
季湛：.....
忘了，這是龍傲天的日常。
陸子野把塑料手套丟進垃圾桶裏，瞥了眼季湛嫌棄地說：“季湛，你長點心吧，別什麽事都信。”
季湛：...
你們逗我怪我咯？
其實虞圖南除了恐怖片，因為手上資金準備充足，還跟一位著名導演、編劇合作，正在談一部古代權謀電視劇。
無IP，大製造，老演員瘋狂飆戲，是虞圖南最愛的電視劇類型。
編劇劇本兩年前就寫好，當時有投資商想買下，決定讓流量明星來拍，編劇拒絕交出版權，投資商夢碎，轉頭投了別的劇。
聽說編劇實力不錯，但又是一個叛逆天才，不喜歡跟人接觸，連這次合作都是讓助理過來商談，他一副“拍就拍，不拍就不拍，老子絕不求人”的態度。
這位編劇很神秘，至今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也不知道他的代表作，總之，權謀劇劇本可以，他人怎麽樣，就不知道了。
虞圖南讓宋特助過去親自跟對方製片談，他們公司現在有錢，隻要拍出虞圖南滿意的效果，錢都是小問題。
實在不行，就找季文柏，開一對一私人VIP高級定製教學，名頭很響亮，價格自然得漂亮。
她是好人，隻賺頂層豪門人的錢。
主打劫富濟自己。
決定好接下來的目標，虞圖南沒什麽要做的，想看看陸子野和季湛有沒有開直播完成時長任務，就點進直播間看了兩眼。
直播地點不在辦公室，沒有人念《道德經》。
鏡頭對著公司的健身房，是幾天前季湛剛來時，虞圖南為了讓自家保鏢有地方健身，讓宋淮恩安排的。
他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把健身房整理了出來，軟裝還沒準備好，不過健身器材都有了，算是小型健身房。
【怎麽沒人】
【水直播？舉報主播（氣呼呼）】
..
剛開不久，粉絲接到提醒一股湧進來。
看到這條評論，陸子野朝鏡頭所在方向伸手。
“我在旁邊健身，你們看空氣。”
【？？？？】
【腹肌腹肌腹肌，弟弟給我看腹肌】
【斯哈斯哈斯哈，媽媽粉和女友粉反複橫跳】
陸子野第一百次糾正：“我沒有媽媽粉，更沒有女友粉，我的唯粉在哪，把他們都趕走。”
【好慘啊陸小野，沒想到吧，你沒有唯粉】
陸子野：....
他懶得搭理粉絲，走到角落的跑步機前跑步，手機播放著直播畫麵，隻要虞圖南過來訓斥他水直播，他就立馬出現在直播前。
至於直播平台，陸子野一點都不擔心。
他們不敢過來找茬。
陸子野本來讓季湛吃完飯過來幫他直播，季湛不情願，以要學習如何成為保鏢為由回了辦公室。
季湛在公司上班八小時，除去兩個小時閱讀《如何成為職業保鏢》，其餘時間跟陸子野一樣，上班打遊戲，累了就去健身房運動一會。
季湛以為陸子野在他辦公室裏直播朗誦《道德經》，他中午吃得太撐，午休後索性放下書本去健身房。
推開玻璃門進去時，發現陸子野正站在角落裏。
他眼尖地發現正對著他的跑步機上，掛著一個鏡頭。
【這個小拽哥是誰，好帥嗚嗚嗚】
【爬牆爬牆我要爬牆！！】
【陸小野，三分鍾內告訴我他的名字】
...
彈幕鬧成一團。
季湛皺眉，麵無表情地朝跑步機走去。
【啊啊啊啊啊來了來了他來了】
【臥槽，近距離看更拽了，小拽爺！！】
在一眾期待裏，季湛抬手。
【拽爺拽爺！！】
啪一下，鏡頭被迫往下。
原本正對著門口的鏡頭朝向地麵。
除了灰溜溜的地毯，直播觀眾什麽都看不到。
不過，他們還能聽到聲音。
“怎麽在這裏直播。”
小拽爺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
僅從剛才的表現裏，隱約能知道他是一個有點酷酷的男孩。
一頭紅發，活像校園文裏的校霸。
【商戰龍傲天大戰校園文校霸，看誰比較囂張的時刻到了！】
【那我們小野輸定了，他現在隻是一個霸總家的傻兒子（大哭）】
..
陸子野：“我要健身，又要直播，在這直播理所當然。話說回來，我為什麽要向你報備？”
尾音帶著絲絲不滿。
【不會真打起來吧】
【啊啊啊我為什麽不能化身跑步機，我要去看現場】
季湛：“你可以不回答。”
陸子野皺眉：“我已經回答了。”
季湛看著他，半晌點頭：“哦。”
轉身，在離陸子野旁邊的跑步機上停下，準備跑步。
他隻是進來後的照例詢問。
《如何成為職業保鏢》裏提到過，要隨時知曉雇主的動態，以免發生意外，不僅如此，還要盡可能留在雇主身邊。
他倒不是要保護陸子野，隻不過想提前拿陸子野訓練。
兩個人對視良久。
看不清畫麵的觀眾們，已經腦補出一場嚴肅、忐忑的驚天對話。
龍傲天在不滿地表達“我已經回答”之後，小拽爺竟然隻淡淡“哦”了一聲。
——我已經回答了。
——所以？
大致這種意思，總結起來，有點挑釁的意味在裏麵。
對話停下後，周圍安靜。
再忽地，有“咚咚啪啪”的動靜。
【虞圖南，快去！！！】
【臥槽臥槽不會打架吧】
【救命，你們要打把直播關了打啊！這樣會封號的（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虞圖南忙推開辦公室的門往健身房快步走去，隔著透明玻璃，隱約看到兩個人正在battle做拍手俯臥撐。
虞圖南：.....
她無奈推門，一邊往直播鏡頭走一邊朝在角落比拚的兩人說：“幹點正事行不行？回辦公室直播去。”
跟陸子野、季湛說話態度很凶，轉頭麵對觀眾時，脾氣收了點，甚是和藹地說：“他們沒有打架，在健身，讓管理員別封我號。”
【看出來了，封號的話，虞圖南會爆炸】
【打架沒關係】
【是親弟弟】
【所以另外一個人是誰？】
虞圖南解釋：“另外一個是我們公司職業保鏢，剛撿回來的。”
說著，關了直播。
角落裏的兩個人乖乖站起來，對上虞圖南惱怒的臉，站直，低頭，雙手筆直放在兩側。
“都是成年人，這次又為什麽比拚？”
陸子野和季湛這幾天，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比較一番，從打架到跑步再到念《道德經》，比賽規則漸漸奇怪，就是為了爭奪“南北影視第一拽爺”的稱號。
虞圖南也是服了。
為了一個虛名這麽努力。
陸子野委屈：“他‘哦’我。”
季湛低頭：“他說我是個呆瓜。”
虞圖南：“雙方評價、稱呼都很正常，沒什麽不對的，從現在到綜藝開始，乖乖直播補時長，要再這麽水直播，今晚就在辦公室睡。”
季湛偷笑。
“笑什麽，你陪他一起。”
笑容僵硬。
五分鍾後，觀眾們發現直播間又回來了。
隻不過這一次，坐在直播間前的人除了陸子野，還有剛才拽裏拽氣的職業保鏢——粉絲誇到天上去的小拽爺。
兩個人兩臉生無可戀地坐在直播間裏，麵麵相覷。
——現在怎麽辦？
——我怎麽會知道，呆瓜。
虞圖南抱著文件經過陸子野辦公室時，連門都沒敲，忽地闖入，探頭探腦地往裏看，跟陸子野、季湛對視上時，原本懶散、不滿、還有點委屈的兩個人唰唰坐好，行動統一，拿起《道德經》翻到第一麵。
像極了晚自習偷玩手機偷吃東西被窗口班主任抓包的現場。
“好好讀。”
【！！不愧是圖南】
【又...又馴服了一個嗎？}
【啊？剛過來，請問你們說的小拽爺在哪，在超話裏看了照片，好帥啊、！】
【嗯嗯嗯同看照片過來的】
【咦，陸子野旁邊的這個人，是小拽爺的雙胞胎弟弟嗎？】
【好乖喔，所以，小拽爺在哪？】
【他...他就是小拽爺】
【？？？？】
【這叫拽？我養的溫柔紙片人都比他凶好吧！！】
季文柏點進直播間時，看到這段留言，俊朗的臉瞬間滄桑八個度，不太熟練地打字：【他在他爹麵前，確實很拽】
...
季湛讀完《道德經》，又被迫對著直播間朗誦《從0開始當保鏢》，交替跟陸子野完成直播任務。
三個小時後，直播勉強結束。
兩個人倒在電競椅上，麻木地盯著天花板。
“虞圖南氣場好強大。”
不聽他的，季湛莫名有點慫。
陸子野歎氣：“她能輕而易舉地把我揍倒，你以為我為什麽這麽怕她。”
季湛微微一愣：“她功夫很厲害？”
她沒料到虞圖南還有這等功夫實力，對她的敬佩又多了一層。
“當然，絕對比我厲害。”
陸子野一想到虞圖南，就想到她小時候追著他打的疼痛經曆，這才是真正的“青春疼痛文學”，實打實的從小痛到大。
對虞圖南的慫已經刻進骨子裏。
陸子野印象裏的虞圖南很會功夫，現在學了功夫，他也覺得打不過她，還是姐姐比較厲害。
“哎，自從跟虞圖南見麵，我的龍傲天經曆一去不複返。”陸子野皺眉：“還有你也這樣。”
他們都一樣，永遠不能在虞圖南麵前裝逼當拽哥。
季湛想了想，嚴肅搖頭：“不，我們不一樣。”
陸子野：？
季湛：“你第一期上綜藝時，很丟臉，那種丟臉程度，我達不到。”
陸子野：？？
嗬嗬。
轉頭，他背著季湛登錄微博。
五分鍾後，許久未見的微博用戶@職業瓜主，又放了一波料。
【@職業瓜主：跟陸子野一樣，拽得不相上下的季氏小公子，即將作為嘉賓，跟虞圖南和陸子野一起上綜藝。】
半小時後，季湛休息完準備繼續學習如何做職業保鏢時，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叮”了一下。
陸子野推門進了他的辦公室，坐在他對麵，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季湛微頓，打開微信。
【@陸小野：分享一條消息[震驚，跟陸氏集團水火不容的季氏小公子，跟陸子野一樣的囂張小拽爺，即將上綜藝正麵挑釁虞圖南和陸子野！！]
季湛：？
他點開微信。
微博詞條是#季氏小公子挑釁虞圖南#
點進去一看，裏麵有解決方法。
解決方法是：
【不礙事，我們虞圖南最近剛撿來了一個又乖又拽的保鏢，有他在，無人敢靠近（戴墨鏡）（戴墨鏡）】
季湛：....
陸子野：“現在我們一樣了。”
“一樣的可憐，一樣的丟臉，一樣要在綜藝上學會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