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黛二十二歲生日舉辦得聲勢浩大。
線下生日宴隆重, 線上微博熱鬧。
聞黛本人的微博評論區前排，粉絲們都換上了統一的慶祝聞黛22歲生日的頭像，相關詞條掛在熱搜前十。
詞條廣場被祝福霸占, 偶有幾條詢問“這明星原來這麽火嗎”、“是我跟不上時代步伐，這人是誰”之類的疑惑。
不過很快被粉絲刷了下去。
生日看似熱鬧，但是幾乎沒有娛樂圈內的“好友”送上祝福。
每當有人問起，都會被工作團隊安排的水軍或者大粉解釋一句：“聞黛在這方麵比較低調，而且她在豪門圈裏有很多好朋友哦。”
如水軍所言，聞黛確實邀請了許多豪門圈內名媛子弟以及最近合作過的幾位小藝人參加，公司的股東、投資商以及相關人脈自然也在受邀名單裏。
線下的生日宴在本市一棟曆史悠久的私人古堡舉行，堪稱一場大型“私人晚會”，聞黛給每位到場的人都準備了禮品袋。
其實很少有藝人會大辦特辦生日, 更別提隻是普普通通的二十二歲生日。
一般來說，工作團隊準備好生日蛋糕，布置好現場後, 藝人過來拍幾張照片發到微博上營業便算結束。
這樣一比較, 聞黛的生日宴辦得格外正式。
古堡布置精美，仿若置身於童話世界, 更別提她飛到國外, 特意為生日宴買下千萬首飾和王冠, 高定禮服在四個月前就開始著手準備。
聞黛的繼姐沈簡兮像一位旁觀者，看著聞黛以一種“將在生日宴上驚豔全場，彰顯她在沈家地位”的目的, 一步步打造她的生日宴。
...
生日宴在晚上六點舉行，下午兩點。
化妝師正給聞黛上妝。
她的經紀人和助理坐在沙發上, 隔幾秒刷一次微博。
助理愁容，猶豫不決地捏緊手機, 偷偷扯了扯經紀人的衣角，經紀人連連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聞黛剛上完底妝，對著鏡子檢查底妝效果，無意間瞥見助理畏畏縮縮的模樣，闔眸等著修容，漫不經心地道：“想說什麽。”
助理下意識看向經紀人，沒得到對方的反饋，隻得小心翼翼地問：“生日這天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萬一南北影視有什麽對策...”
未等她說完，聞黛輕哼：“他們能有什麽對策，又不是第一次了。”
聞黛昨天從虞圖南那受了氣，一晚上沒睡好。
早起聽說虞圖南準備把《沉默的十九樓》女主角交給三十八線糊咖後，本來就壓抑著的不滿再也忍不下去。
一個三十八線，近兩年連在電視上露臉機會都沒有的跑龍套，也配來跟她搶角色？
更氣人的是：她都讓嘉朗娛樂找茬，給南北影視施壓，虞圖南還寶貝地守著三十八線糊咖，就是不願意換人。
聞黛沒好氣地補充：“她哪裏能跟我比？”
在不滿的推力下，聞黛讓工作團隊找到之前一直合作的營銷號和營銷公司。
十分鍾後，微博上出現了營銷號爆料。
【@影視方老師：聽說聞黛今天生日，看到有很多粉絲、路人給她送祝福，也有很多人來問聞黛的事業，我就順道一句，真不用擔心聞黛的未來。她是小花裏發展趨勢最好的明星，最近正在接觸南北影視的大餅，恐怖懸疑，搭檔二字男演員，演技、造型這塊不用擔心，聞黛絕對是最適合的人選。】
由於南北影視的主演遲遲沒有公布，有些搜索關鍵詞——“南北影視”過來的粉絲，看到這條爆料，一時不知道能不能信。
評論區早已經被提前安排好的水軍霸占。
【友友們，可以信。方老師爆料十拿九穩】
【哇，聞黛跟南北影視合作，屬實期待】
【強強合作~】
【嗚嗚嗚聞黛終於等到好本子了，之前遇到加戲男二毀劇，想想都氣】
【嘿嘿在生日這天聽到這種消息好開心呀】
【聞黛就是這部劇的天選女主！！！】
...
等輿論發酵一個小時，#聞黛南北影視#被聞黛團隊買上熱搜，無論是聞黛粉絲還是南北影視的粉絲都知道了聞黛將參演《沉默的十九樓》的消息。
詞條下，聞黛被大肆讚美著。
有人誇她好看，專注放安利美圖；有人說她外表柔弱實則膽子很大，分享她去密室逃脫的有趣經曆；還有營銷號自稱業內人士，讚美聞黛演技不錯，演員態度好，再配上兩張導演采訪時認可聞黛的截圖，屬實忽悠住了一些不了解聞黛，隻看過CUT剪輯的一部分路人。
在一層一層“洗腦包”式節奏下，本就是聞黛路人粉的觀眾，潛移默化地接受了“聞黛就是天選女主”的信息。
詞條在熱搜榜上掛了約四十多分鍾後，突然又有一個營銷號爆料。
【@迷糊老頭：聞黛實慘，生日這天被拉出來給“皇”擋災。她接洽南北影視大餅是真，隻可惜大餅被資本硬捧的某三十八線糊咖搶走，不出意料，接下來肯定會有一波有關她的黑料】
除了他，又有幾位“業內人士”，不僅在微博，還在短視頻平台以及公眾號發了類似的消息。
每部大IP劇在拍攝前，劇組都習慣拉幾位有名氣的藝人出來遛一遛，通過營銷號向網友透露她或者他可能要來演我們的大IP劇啦，用藝人的名氣博取關注度，讓全網期待值拉滿。
連熱搜都不用買，電視劇還沒開拍就在網友麵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有時候爆料是真，更多時候都是一場騙局。
像狗仔爆料。
說找頂流，實則二線男明星。
關注影視圈的人非常熟悉這套操作。
很多劇組都用過。
當有人爆料，“南北影視跟其他資本一樣，拉聞黛出來博取流量，賺黑心關注度”時，路人很快接受了這件事，毫不驚訝。
但問題在於：
內娛苦“皇族”久矣。
單純拉一線明星、頂流博取熱度沒問題，但在聞黛生日這天這樣做，不合適吧？而且還是為了一位資本想捧的三十八線糊咖鋪路，更加過分。
人紅是非多。
原本虞圖南、陸子野就有一批自己的專屬黑粉，平常在綜藝裏時不時帶點節奏，被觀眾罵，受了一肚子氣，現在看到黑虞圖南的好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披著路人的馬甲“伸張正義”。
再加上聞黛團隊請到的水軍，很快，虞圖南就成了一些人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我就說一句話，天下資本都一樣】
【我沒看過虞圖南的綜藝，也不了解聞黛，純路人說一句，賺別人生日的流量，真的很過分】
【有沒有人知道是哪個三十八線？】
【同想知道。名氣、實力不如聞黛，這都能拿到南北影視的大餅，惡心人的資源咖】
【強捧灰飛煙滅，後台這麽硬嗎】
皇族、資源咖、生日被拉出來溜，這三個關鍵因素放在哪，都會被人罵。
漸漸的，罵聲多了起來。
聞黛不用賣慘，已經靠著柔弱的外在形象和可憐巴巴的受害者身份，收獲了一堆路人的友好度。
粉絲更加心疼聞黛。
聞黛不是第一次靠貶低別人，賣慘收獲路人緣。
在工作團隊的包裝下，她一直以柔弱小可憐的人設出現。
半小時後，南北影視的評論區開始淪陷。
已經有人在還不知道三十八線糊咖是誰的情況下，強烈要求聞黛出演女主，讓南北影視放棄資源咖。
童臻還沒出現，就在聞黛團隊的節奏帶領下，被抹黑，路人緣被毀，還被認為是資本硬捧的女演員，沒資格跟聞黛相提並論。
而聞黛呢。
成了《沉默的十九樓》的天選女主。
她想讓虞圖南和嘉朗娛樂的人看見，坦然參演《沉默的十九樓》是民之所向，是大家都讚成且期待的。
聞黛很熟悉這套流程。
之前她就嚐到了用輿論再加上一點資本，倒逼劇組換演員的甜頭。
南北影視內部開會，在評論區被淪陷的十分鍾後，解釋並無皇族、資源咖等現象。
沒掀起什麽水花。
聞黛化完妝後用助理的手機打開微博，刷了兩下，嘴角微揚：“看，跟之前一樣。”
她懂得借用輿論。
在輿論戰裏，最重要的是搶占先機，贏得第一印象。
隻要網友認為她是個容易被欺負的存在，那麽，遇到這種問題會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她，可憐她，再喜歡她。
助理笑得勉強。
“但這次，對手是虞...”
後麵兩個字沒說出來，被聞黛忽然冷下來的眼神逼了回去。
“虞圖南又怎麽樣？”
“是人，都會輸。”
“她也會。”
聞黛十分掃興地把手機丟回助理懷裏，也不管助理接沒接到，轉身走到造型師麵前，開始佩戴珠寶。
經紀人拍了拍助理的肩膀，示意她別再說話。
多說，多錯。
麵對這種聽不下去真話的藝人，隻要一心捧著她，多說點好話恭維她就行。
助理收好手機，不語。
三點，生日宴舉辦的三個小時前。
聞黛剛佩戴上千萬珠寶，站在落地鏡前邊細細檢查造型，邊聽著造型師和經紀人的誇讚，嘴角彎彎，心情很好。
她等這天，等了一年。
一年前初入豪門，生日辦得十分簡單。
她想參加一場豪門晚宴，還得經過沈簡兮的同意，連套高定禮服都沒有。
其實聞黛跟母親嫁入豪門前，家境殷實。
雖不能買高定，但是一些奢侈品的成衣、包包，一年下來總能買幾件。
不如豪門名媛大手大腳，可生活絕對能稱得上優渥。
她在國外留學兩年，留學期間，偶然見到了幾位大小姐，看著她們高定禮服，百萬珠寶，暗自嫉妒。
後來隨媽媽進入豪門，原以為能過上跟同學們一樣的豪門生活，換回來的卻是沈簡兮的限製。
想象中的場景沒有發生，隻有讓她不滿的現實，一來二去，聞黛心裏不平衡，就借用沈簡兮的高定禮服，偷偷參加豪門晚宴。
結果被教訓了一頓，還讓她丟了大臉。
聞黛一直記著這件事。
一年前跟現在不一樣，她有驕傲的資本，能跟沈簡兮對著幹，甚至平起平坐，她不用再考慮任何人。
聞黛很滿意生日宴的造型，眉眼舒緩。
造型師知道她喜歡，暗地裏鬆了口氣，又抬手幫她整理脖間微微有點歪的吊墜，“再看多少遍，都覺得好看。”
“紅寶石很襯您。”
聞黛笑著。
眉眼微挑，明豔動人。
忽地。
室內響起熟悉的電話鈴聲。
叮叮當當的。
經紀人連忙從聞黛的包裏找到她的手機，掃了眼來電顯示。
一串陌生號碼出現在屏幕最上端。
經紀人多看了兩眼。
很熟悉。
“好像是...虞圖南。”
最近一段時間，經紀人因為《沉默的十九樓》女主角的事，非常關注南北影視的動向，從其他人那得到了虞圖南的聯係方式。
號碼看了很多遍，但因為聞黛的性格和做法，遲遲不好意思打電話過去。
聞黛眼眸閃過一絲微光。
“她忍不住了。”
聞黛接過手機，側頭淡淡掃了眼造型師。
造型師秒懂。
立馬關門離開。
一時間，室內隻剩下聞黛和她的經紀人、助理三人。
來電顯示仍亮著。
***
虞圖南靜靜等待聞黛的接聽。
房間裏很安靜。
她半小時前才無意間看到網上的消息。
由於今天是本期直播的最後一天，她前兩天都沒有直播，便想著最後一天全天出鏡，八點起床到下午，都沒有看過手機，也沒有管公司的事。
自然沒有去公司。
她跟路子額、季湛、許獨行和薑朝暮找了家中式早餐店，美美吃完早餐又去玩了一次保齡球，回來時不知道聊到什麽，莫名談到“耐心”這個話題。
四個人紛紛表示，在現在的五個人裏，除了大姐大虞圖南外，自己是最有耐心的，後來因為這份榮譽吵了起來。
最後的結果是——
他們買了一份兩千片的拚圖回家拚，分工合作，每個人負責四分之一，看誰能有耐心、一聲不吭地完成。
虞圖南在旁邊看了一會，覺得無聊打開微博。
然後在滿屏“別看微博”、“別理節奏”的彈幕下，看到了掛在熱搜前排的黑熱搜。
作為知情人士，虞圖南一眼看出了誰謀劃的這件事，囑咐陸子野他們幾個人好好拚圖，自己回到書房，關上麥和鏡頭，處理完熱搜後，給聞黛打了這通電話。
虞圖南的聲音一如從前，清冽好聽，不高不低，但往日如春風一般和煦的明媚消失，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隱隱帶著一絲壓迫感。
“黑熱搜我已經撤掉了，如果你還想通過微博來辦公，把事情鬧大，我奉陪。”
手機那端，傳來一聲滿不在意的輕笑，輕盈悅耳，沒來由地讓人煩悶。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虞圖南眼眸微沉：“你最好知道。”
“別再動我的演員。”
“虞總，網友認為我比較適合演《沉默的十九樓》，你不滿的應該是網友，找我撒氣做什麽。罵你的，罵演員的，都是他們誒。”聞黛說得無辜。
虞圖南頭一次氣得想笑。
倒也知道越生氣，聞黛越得意。
喝了口咖啡，苦澀直擊味蕾鑽入大腦，虞圖南再度冷靜下來。
“網友從始至終想罵的，都是德不配位、沒有演技、沒有演員態度的資源咖，巧合的是，你每一項都達到了標準。他們隻是被像你這樣的人利用，借用信息差帶來誤會。網友罵聲越大，說明討厭你這樣的人越多。”虞圖南語氣淡淡：“你又有什麽好得意的？”
聞黛語塞一瞬。
虞圖南淡淡補充：“聞黛，我原以為你享受著網暴別人帶來的紅利時，會有一點點忐忑不安與愧疚，但顯然，我把你想得太好了點。”
沒有聽聞黛的辯駁，虞圖南掛了電話，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熱搜發呆。
五分鍾後，宋特助給她發了一封文件。
虞圖南回了他一個字：【嗯】
**
生日宴現場。
古堡的化妝室裏，聞黛皺眉看著突然被掛斷的電話，攥緊手機，心裏窩火。
“詞條已經被撤了下來。”經紀人小聲道。
聞黛沒好氣地說：“知道了，再買點生日宴的詞條上去。”
“聞小姐，客人到了。”
沈家的阿姨敲門，站在門外輕聲提醒。
聞黛咬緊後槽牙，深呼幾口氣緩和情緒，把手機丟給經紀人：“她再打電話過來，直接掛斷。”
“好的。”
聞黛拎著裙擺出門，走了五步，碰到在二樓走廊邊站著的沈簡兮。
她的繼姐。
沈簡兮上下打量了她兩眼，眉眼微皺。
聞黛：“我這套禮服，四個月前量身定做，姐姐又想汙蔑我拿你的禮服？”
沈簡兮情緒管理一向不好，脾氣有點暴躁，聽不得這種潑髒水的話，一遍遍反複告訴自己，這是在聞黛的生日宴上，下麵還有很多投資山、股東、親戚，但凡說點什麽，聞黛都會大做文章，博取他人同情。
沈簡兮努力壓製住內心暴躁的小凶獸，狀似平心靜氣地說：“第一，一年前你妄動我的禮服，參加晚宴，惹惱股東這件事，我當時教訓過你，現在不跟你計較。第二，今天是你的生日宴，為了讓我們雙方都少生點氣，活得久一點，我不會參加全程參加；第三，來了很多股東，警告你安分一點，別再打公司的主意，這是我媽的產業，和爸無關，跟你更沒半點關係。”
沈簡兮自認為對這個繼妹和後媽已經足夠善良。
一年前，公司風雨飄揚，母親去世，父親無能，舅舅想摻和家產，關鍵時刻，她爸在關鍵節骨眼上還娶了新老婆。
為了不讓財產分散，在兩人結婚之前，他們三個人坐在會議桌前已經委托律師簽訂好了相關協議，她爸不會得到任何股權，但每年會給她爸一千萬。
繼妹和後媽嫁進來不久，她爸體檢查到癌症，沈簡兮自認父親去世後對她們不壞，一千萬照樣給，且覺得繼妹可憐，有意把她往社交圈裏帶。
沈簡兮想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先認識外層的人。
可她沒想到聞黛這麽心急，想一口氣進入核心圈層，直接拿了她的邀請函和禮服赴宴，差點毀了一樁合作。
聞黛不想聽沈簡兮的管教，拎著裙擺準備漂漂亮亮地出場。
沈簡兮伸手握住聞黛的手腕：“我的話，你聽到沒有？”
聞黛不耐煩地甩開沈簡兮的手，“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她想到什麽，揚眉，嘴角微彎：“你還不知道吧？薑朝暮說今晚會過來送我一份大禮。”
“可能是奢侈品的代言喔。”
沈簡兮頓住，眼眸低垂，沉默了很久，再說話時，語氣格外疲憊，無力道：“你這一年做的努力，就是利用薑朝暮，利用網友的同情心，利用圈內人的憐憫，一步步踩著他們得到這些？”
聞黛皺眉：“我沒有錯。”
“薑朝暮沒你想的那麽好哄，”沈簡兮沉眉：“你有沒有想過，她隻是願意相信你，不是什麽人傻錢多。你把她當作笨蛋哄的時候，有沒有一絲虧欠？”
聞黛身影微僵。
二樓走廊裏光影很暗，盡頭的遮光窗簾很遮光，讓這處顯得有些昏暗。
沈簡兮以為她在心軟，結果——
聞黛轉身，笑得張揚：“你在嫉妒我。”
沈簡兮愣住。
聞黛抬步，優雅往前，高定禮服上點綴的亮片隨著她的步伐搖曳生姿，閃閃發光。
轉身要下樓時，聞黛揚眉，笑得張揚：“說什麽虧欠不虧欠，姐，我跟她可是好朋友。”
沈簡兮徹底死心。
隻要有利益可得，聞黛會跟薑朝暮做一輩子的朋友，永遠把她當人傻錢多的傻瓜哄。
沈簡兮跟薑朝暮的接觸不多。
甚至一年前知道她跟聞黛關係好起來後，對這位驕縱小公主的觀感非常差，不止一次吐槽過薑朝暮。
前些日子，薑朝暮突然主動找到了她。
為打聽聞黛而來。
人總會因為第一印象而忽視某些真相。
在薑朝暮的世界裏，她很可怕，她在公共場合打了聞黛。
而聞黛是可憐巴巴的受害者。
薑朝暮頭一次從另外一個角度了解聞黛，知道了她另外一副麵孔。
想站到頂端沒有錯，可她不能踩著無辜的上位。
那晚，薑朝暮像一隻不知所措的貓咪，局促地緊捏雙手，坐在沙發裏。
沈簡兮第一次看到薑朝暮如此不安。
她印象裏的薑朝暮目中無人，永遠高傲，即便犯錯，也不會認輸，嬌氣巴巴地指揮旁人為她做事，錯的都要逼人說成對的。
不是在花錢，就是在撒錢的路上。
連公交車和地鐵都沒坐過的小公主，吃過一點點苦，自然也不會跟人道歉，更不會感到不安、惶恐。
可那一晚，薑朝暮全做了。
“對不起。”
她聽到薑朝暮跟她說了這三個字。
低著頭站在她麵前，肩膀委屈地微聳，漂亮的粉發垂落在胸前，淚水滾落，哭了很久。
委屈巴巴地說完那三個字後，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複，半是擔心半是委屈地抬頭問她：“為什麽你還不說沒關係。”
“這是我第一次跟人道歉。”
本來已經止住的委屈，再也繃不住，即便努力癟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但委屈依然像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最後哭得雙眼通紅，在沈簡兮的安慰下，擦擦眼淚滿意地走了。
即便道歉，她也嬌氣著，把別人的原諒當作理所當然。
這種事聽著有點無語，沈簡兮卻生氣不起來。
薑朝暮很誠懇。
她真誠地解釋為什麽會跟聞黛做朋友，希望沈簡兮能原諒因她帶來的困難。
薑朝暮從小到大都沒有走心的朋友，以至於她將跟朋友一起買買買當做閨蜜間的正常關係，她無條件信任聞黛，從不質疑她，即便有時候聞黛某些做法她不認同，也不會說什麽。
沈簡兮聽著，感覺薑朝暮八成是個戀友腦。
她被保護得很好，世界美好，從不會用惡意去揣測朋友，屬於幫親不幫理的那類人。
跟薑朝暮做朋友，一定很幸福。
...
樓下，恢弘的交響樂忽地響起。
沈簡兮回過神，上前兩步透過旋轉樓梯往下看。
聞黛正在樓下跟幾位股東聊天，身邊站著薑朝暮不在時，總跟著她的幾個小姐妹。
薑朝暮那晚離開前，抬手發誓，再三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被聞黛利用，讓聞黛借用薑家的勢力在豪門裏作威作福。
聞黛說的“奢侈品代言”肯定沒有。
薑朝暮會送什麽，沈簡兮也不知道。
**
古堡外。
“已經六點，你不進去？”季湛坐在駕駛座上，回身詢問後座的薑朝暮。
薑朝暮腦袋頹唐地倚在車窗邊，時不時瞅兩眼亮著的手機屏幕。
聞黛打來了第六個電話。
虞圖南坐在副駕駛座上，側身問：“要不要我陪你進去？”
薑朝暮搖頭，悶悶拿起包包：“真正討厭一個人，很難。”
虞圖南不解。
“這有什麽難的。”季湛皺眉：“誰欺負了你，你就欺負回去。”
薑朝暮抿唇，把手機丟到包裏，沮喪地抱著包包思考人生。
跟薑清吵架，從家裏跑出來的那晚，薑朝暮去找過沈簡兮，知道聞黛一直在利用她時，她非常生氣，恨不得當場嗖嗖跑到聞黛麵前，跟她絕交。
為了證明她不是笨蛋，薑朝暮躺在酒店**，拿起小本本開始寫她的反擊計劃。
第一步：把在聞黛身上花的錢，討回一半。
第二步：再宣告她們絕交，以後別想再利用她和她的家世，認識投資商或者其他什麽人，也不會給沈簡兮的事業帶來困擾。
她要告訴聞黛，她！不！是！人！傻！錢！多！的！笨！蛋！
所以事情發生後，她故意鬧著要離家出走，薑清實在受不了，凍了她所有銀行卡，還收走她的車。
讓聞黛給她買東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唯一的變動是——
她媽媽把她送到了虞圖南身邊。
第一天讓聞黛付酒錢；第二天計劃讓聞黛出購物的錢，錢一天天變多，第三天再買跑車，過不了幾天，她就能從聞黛那，買回在聞黛身上花走的一半的錢。
另外一半，當作她曾經讓自己快樂過的薪酬。
即便，聞黛很假，但不可否認，她帶來過快樂。
購買計劃隻進行了一天半。
薑朝暮第二天出去購物，跟季湛聊天時聽到他說的有關朋友的言論後，突然沮喪起來，覺得她的花錢計劃實在沒意思，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想利用她的人身上，很不值得，至此沒有再見她。
但是第二步計劃依然要進行。
薑朝暮打算在生日宴上跟聞黛絕交。
薑朝暮無意識地把玩著裙擺上的流蘇，緊張兮兮地說：“原本我很生氣，發誓要在她生日宴上跟她絕交，讓她知道不能隨便利用我，讓其他人知道我跟她不再是朋友。”
可是...
經過這幾天的快樂，她現在一點也不生氣。
沒有情緒驅使，做不出當眾跟聞黛絕交的事。
她當然不打算跟聞黛做朋友，隻不過她們畢竟相處了一年，受感性支配，隻想好聚好散。
虞圖南：“可以，你想怎麽做都可以。”
薑朝暮得到支持，默默鬆了一口氣，從包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把它交給季湛。
季湛皺眉：“你還送她禮物？”
“這是她前段時間給我買東西的發票。”薑朝暮握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原本計劃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神氣十足地把發票遞給她，從此一刀兩斷。”
虞圖南想到那場景，輕笑：“讓季湛幫你轉交，也可以。”
薑朝暮小雞啄米地點頭，又將一個信封遞給季湛。
“這又是什麽？”
“我最後想跟她說的話。”
季湛開門準備下車時，薑朝暮忽地抓著他的衣袖，強調著：“讓她私下看。”
“好，我會說的。”
等季湛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薑朝暮頓了頓，小聲問：“你會不會覺得我軟弱？”
虞圖南語氣很輕：“沒有。”
“你很豁達，比我氣度大。”
薑朝暮抿唇偷笑。
被誇啦！
“不過...”
薑朝暮杏眸瞪大，警惕地盯著虞圖南，生怕她後麵半句說出一堆批評的話。
“我覺得沒用。”虞圖南對上她的杏眸，說得認真。
“什麽沒用？我聽不懂。”
“她會把禮物分享給別人。”
薑朝暮愣住。
虞圖南：“她習慣把你當作炫耀的資本，這麽隆重的場合，她不會放過。”
正常朋友會尊重朋友的意願，聞黛不會。
薑朝暮側頭，愣愣看著古堡外的亮堂燈火。
前兩天，聞黛發來的消息她都沒有回。
隻要...
隻要聞黛不認為她是傻瓜，隻要聞黛在意她在直播裏的表現，知道她的笑容發自真心，就能感受到她的變化，察覺到她隻是為了故意花錢才跟她接觸。
**
古堡內。
季湛的身影出現在古堡內時，全場驀地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齊齊聚焦在他身上。
聞黛看著他懷裏的小禮盒，心髒漏了一拍。
薑朝暮不來了？
這是她的禮物？
聞黛甚至都沒想為什麽薑朝暮沒有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這份禮物上。
站在旁邊的小姐妹興奮地挽著聞黛的手，“聽說最近薑朝暮被她媽媽逼著送去錄製綜藝，就是跟季湛、陸子野一起錄製，這隻怕是薑朝暮送給你的禮物。”
“朝暮一出手，肯定很貴重。”
“是啊，薑朝暮的東西什麽時候便宜過？”
沈簡兮站在角落裏，正跟一位股東小聲交談。
她眉眼緊鎖，壓著怒氣跟旁邊的股東說：“聞黛不可能進我的公司，更不可能代言我母親的產品。”
沈簡兮很生氣，氣到就差跟股東發火，說出“跟聞黛說，別讓她來惡心我”這種話了。
股東歎氣，低聲勸說著什麽。
霎時，聞黛的目光穿過層層人群，定格到她身上，嘴角微揚，笑得十分挑釁。
——你看
——我是最後的贏家
“薑朝暮讓我給你。”
季湛麵無表情地把禮盒和信封放到聞黛麵前。
站在聞黛身邊的小姐妹被季湛嚇得默默旁邊退了兩步。
聞黛嘴角笑意抑製不住，抬手想接過禮盒，後知後覺感覺這樣太激動，狀似不經意地放慢速度，假裝關心：“朝暮為什麽沒有來？”
說時，緊緊護著禮盒，眼睛無意識地往下瞥。
“有事。”
季湛皺眉，壓低聲音補充：“她讓我跟你說，禮物待會拆，你自己一個人看。”
說完，轉身就走。
聞黛輕搖禮盒，沒感受到什麽重量，隻聽到紙張沙沙聲。
小姐妹小聲問：“季湛剛才跟你說什麽？”
聞黛笑著：“沒什麽。”
“讓我好好看禮物。”
聞言，周圍的幾位名媛、豪門圈內的富家公子哥漫不經心地看向聞黛。
有一位跟沈簡兮關係不錯的女孩狀似隨意地說：“我最近看直播，發現薑朝暮跟虞圖南關係挺好的，今天看熱搜，有營銷號說你跟虞圖南關係一般，這樣看來，應該是假的？你跟薑朝暮關係這麽好，虞圖南不會不給你麵子的。”
聞黛一直不喜歡沈簡兮的這位朋友，淡淡一笑，語氣高傲：“我跟朝暮關係很好。”
“是嗎，那就好。”
一來一往，火藥味十足。
聞黛的小姐妹再度挽著她：“還是先看禮物吧？”
聞黛點頭。
沈簡兮的朋友趁勢上前，心裏默默為沈簡兮發愁。
如果真是什麽奢侈品代言，本來就偏向聞黛的股東，隻怕要開始鬧翻天，必要催著讓聞黛代言沈家的產品，
禮盒沒什麽包裝。
簡單打開。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看過去，依稀看到一摞長方形的紙。
聞黛的朋友們以及一些八卦的人湊到一起，拿著信封看，看到上麵的字，一群人表情各異。
“怎麽？”聞黛不解。
還沒細看禮盒裏的東西，順勢拿走字條。
字條上隻寫了三行字。
【我不是笨蛋，如果在乎錢，隨時都可以讓你歸還我付出的所有】
【你買的東西，已經二手賣出並捐贈】
【盡管我跟我媽媽有很多矛盾，但這不是你挑撥我跟她關係的理由，你喜歡的包包，都是用她的錢買來的】
禮盒裏，隻有一疊賬單。
是她為薑朝暮付款的那些賬單。
聞黛臉色一瞬白了一片，五指緊握成拳，指甲刺入指尖，疼得人嘴唇發白。
她勉強站好，對上周圍一眾複雜的眼神，咬唇嗬斥道：“看什麽看？”
知曉原因的人聳聳肩，四下散開。
聞黛站在正中間，總感覺所有人看她的目光裏都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
什麽財產、地位，一刹那通通消失。
想到了什麽，聞黛沒再管生日宴，提著裙擺小跑著離開，連蛋糕都沒切。
她一把推開化妝室的門，從正休息的經紀人手裏奪來手機，雙手發抖，連個電話都撥通不了。
“怎..怎麽了？”經紀人倉皇問。
聞黛語氣惡劣：“不是你能管的，趕緊跟嘉朗打電話！”
沒有財產無礙，她還可以通過娛樂圈挽回一切。
剛撥通電話，剛剛點開微博的助理蹭一下從凳子上彈起來，手足無措地說：“嘉朗剛剛官宣了新藝人。”
聞黛深呼一口氣，心髒發顫。
經紀人神情微變：“誰？不是說好跟我們合作？怎麽中途反悔？”
“童臻。”助理咽了咽口水：“三分鍾前，南北影視官宣她就是《沉默的十九樓》的女主角。”
電話那邊，傳來李懷棋開朗的笑聲：“還有什麽事嗎？沒有就掛了？”
“啪”一下，手機被狠狠摔到地上。
屏幕全碎。
助理囁喏：“這...這是我的手機。”
聞黛心煩意亂，經過層層打擊，心裏的怒火止不住地往腦海裏湧，她失控地將化妝台上的化妝品往外扔：“我賠！我賠，我都賠！別煩我，出去！”
等到關門聲響起，房間裏隻剩下聞黛一個後，她努力穩住心情，從包裏翻出手機，一條一條看微博。
沒有嘉朗，她還能跟別家公司簽約。
抱著這種想法，點開微博時，卻隻看到一串她的熱搜，旁邊掛著一條深紅的爆字。
#聞黛加戲拉踩同劇組男演員#、#聞黛買水軍網暴女明星XX#等等。
都是她之前虐粉固粉賣慘時，裝柔弱拉踩的藝人，有男有女。
【難怪，我說今早節奏那麽大，原來是個慣犯】
【嗚嗚嗚我真的為她真情實感過】
【姐妹，趕緊脫粉吧...】
【她好會虐粉啊，賊喊捉賊自導自演，剛才南北影視解釋過，說一開始就拒絕了她的試戲，結果跳出來一堆“業內人士”】
【別業內人士了，小陸總已經站出來打假，說都是營銷號】
【年度最諷刺畫麵，資源咖諷刺一位跑龍套幾年的演員是資源咖】
【我起初不知道定下的女演員是童臻TAT】
【永遠相信虞圖南！！我跟薑清一樣，就是虞圖南的腦殘粉！】
【哈哈你們這樣，對薑清很不禮貌誒】
童臻這一晚，接著黑熱搜和官宣微博的力度，微博粉絲數嗖嗖往上漲。
第二天，童臻受邀參加采訪，過往的跑龍套經曆被發到公眾號、以及其他平台上，瀏覽量超千萬。
很多人感動於她的堅持與初心。
讓南北影視的事業粉更感動的是：在采訪最後一段，童臻說了一句話，“南北影視是一個守護初心的地方。”
【南！北！影！視！我們的初心】
【趕緊拍趕緊拍，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這部劇了，肯定很好看啊啊啊啊】
【看到童臻這篇采訪，我單方麵宣布，我跟娛樂圈和解了】
【嗚嗚嗚是的，多來點這樣的藝人叭】
【純粹的夢想，追逐的熱烈，無論什麽時候都很打動人】
【想實現夢想，有初心有演技但是沒地方施展的演員，給我趕緊去南北影視報道！！！】
【或者參加演員101，為圖南打個廣告（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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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黛在熱搜上掛了整整兩天。
跟她合作的營銷公司、營銷號，都被討伐了個遍。
聞黛又正值合約到期尋找下架的關鍵時刻，鬧到現在，也沒人敢跟她合作，娛樂圈之路到此為止。
與此同時，童臻成了近日討論的重點。
南北影視又被莫名冠上了一個稱號——“娛樂圈正義使者”。
【娛樂圈的友友們，如果遇到什麽問題，放心大膽地往南北影視跑叭！】
【圖南是我們永遠的家（握拳】
想跟南北影視簽合同的藝人明顯增多，一些跟童臻一樣有演技，但是之前因為各種原因沒機會出現在鏡頭前的藝人，紛紛出現。
南北影視成了娛樂圈明星想簽約的TOP1公司，把陸氏、季氏甩得遠遠的。
童臻像大浪淘沙裏淘到的金子，被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也有越來越多的演員願意相信——
或許，南北影視能讓影視圈好起來呢？
《沉默的十九樓》最後一個危機解決，現在順利進入拍攝階段。
但虞圖南很忙，忙著看房。
陸子野、季湛、許獨行和薑朝暮，成天帶著虞圖南奔往各個豪華住宅，找尋一套適合他們的豪宅。
網友起初以為他們給虞圖南買豪宅隻是開玩笑，後來發現是真的後，有些偏激黑粉又開始帶節奏搞事。
【虞圖南好厲害啊，雖說聞黛自己有點問題，但她之前是薑朝暮最好的朋友，現在虞圖南以一己之力趕走聞黛，成了傻白甜公主的最佳好友，明顯隻是為了薑朝暮的錢吧】
這種黑料，虞圖南屬實不想回應。
還好，不管是直播彈幕還是微博或者其他平台，說這種話的人都被罵成了篩子。
【？是不是有什麽大病，聞黛有這麽大的問題，薑朝暮還得跟她做朋友啊？】
【嗯...你說虞圖南是為了朝暮的錢，但我感覺聞黛更像吧】
【我就說一個點，如果虞圖南為了錢跟朝暮、季湛、許獨行做朋友，季家早移主了，不是被逼，是季湛自願哈】
【哈哈哈哈季文柏：我謝謝你】
【季湛就長著一張“圖南姐，你什麽時候能把我的財產拿走，替我分憂解難”的呆瓜臉】
【別說圖南，隻要陸子野要求，二弟、三弟都會義不容辭好吧】
綜藝結束的第二天，虞圖南他們看完第三套房，回來在家休息，等待吃飯，虞圖南無聊打開電視。
薑朝暮正在小口小口啃紫薯。
她最近不吃飯，說前兩天吃得太油膩，今天換換口味，吃五穀雜糧。
季湛在廚房做飯。
陸子野和許獨行正在拚圖，他們最近沒事就拚圖，還特意買了一張正方形的桌子，每個人坐一邊，以便拚圖。
虞圖南換了個娛樂新聞。
電視裏，忽地出現薑清的臉。
陸子野和許獨行看到薑清，同時停下拚圖，關注電視裏的動態。
薑清大概剛參加完什麽會議，出來時，門口站著一堆記者，問了她兩三個關於集團的問題，她一一作答。
最後一個問題。
“薑總，不知道最近您有沒有關注南北影視。之前發現是您把您的女兒薑朝暮送到南北影視當實習生，現在虞圖南跟薑朝暮關係很好，導致有一小部分人認為，虞圖南是為了錢才跟薑朝暮在一起的，你對此，有什麽看法嗎？”
薑清溫柔一笑：“我想，看過綜藝的人都會知道。”
陸子野和許獨行以為她會說什麽“都會知道，虞圖南會對我女兒很真心，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然而——
“虞圖南就是為了錢接近我女兒的。”
虞圖南表情古怪。
薑清想說什麽。
“不僅虞圖南，陸子野、季湛以及許獨行都是為了錢。”
陸子野、許獨行：？
兩個人站起來剛想鬧，下一秒——
“六百塊嘛。”
虞圖南、陸子野、許獨行：....？
“朝暮在綜藝裏很值錢，能值六百塊錢生活費，他們隻有六十。”
陸子野：“我怎麽聽出了一絲驕傲的味道。”
虞圖南：“確實很驕傲。”
許獨行：“六十塊錢不能代表我們的價值。”
薑清笑了笑，看向鏡頭，語氣溫柔：“希望虞圖南和陸子野、季湛以及許獨行以後眼界開闊一點，我女兒可以有六百億，六百塊還是少了點。”
虞圖南：？
三個人齊齊看向正小口吃紫薯的薑朝暮。
薑朝暮吃完一個，準備拿下一個時，不小心對上他們熾熱的眼神。
她下意識擦拭嘴角，用手機攝像頭當做鏡子反複檢查。
什麽東西都沒有，臉上很幹淨，沒有沾到嘴巴。
薑朝暮一頭霧水：“幹什麽？”
虞圖南：“沒事，繼續吃吧，六百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