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娉婷的心狠狠一驚,徹底清醒過來。
不待她直起身,便被厲斯年緊緊環進懷裏,兩人同時聽衛虎繼續說:
“萬幸炸藥威力不大,車上四個人隻一個重傷,其他三人輕傷,淩先生,這明顯是故意的!”
衛虎話落,定定地隔著後視鏡,不停地瞄著厲斯年。
“專心開車!”
厲斯年瞥眼窗外的山路,沉聲吩咐。
感覺到腰間的手臂開始放鬆,顧娉婷一個轉身,伏到厲斯年肩頭,後怕地摟上厲斯年的腰,在他耳畔輕聲提醒:
“我就說那時候感覺不太好!你別急,仔細想想,都誰知道我們到涼穀山找孩子?”
顧娉婷盡最大力量,把心底的後怕壓下去。
她隻想趕緊跟厲斯年一起,找出背後的真凶。
厲斯年沉穩有力的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背,腦海裏不斷閃現一張張臉。
厲澤羿,厲雨薇,許威,厲澤愷……
這幾張臉一閃而過,厲斯年悲哀地發現,四人裏,竟然有三人是自家人!
再瞟眼窗外,厲斯年忙掏出電話撥出去。
雖然涼穀山距離連城很遠,這麵的新聞,也未必很快傳入厲澤成耳裏。
但既然是有心之人的傑作,那免不了想借這個事故興風作浪。
因此,他必須把自己毫發無損的消息,盡快通知厲澤成,以免他被人牽了鼻子走。
可電話剛剛撥出去,轉念間,他便又按斷,改為發送消息。
*
半小時前,厲澤成病房內,圍滿了一堆人。
其中為首的,便是厲澤愷。
帶著厲澤羿,及厲家一眾侄男弟女,總共十七口人,還有兩名公證處的公證人員,正圍在厲澤成床前。
厲澤愷就站在厲澤成床頭,左手撫著金絲眼鏡,右手握著厲澤成的手,聲音異常溫和地說:
“澤成,小寶再有本事,畢竟才八歲,想接手厲家這麽大的產業,至少要十年功夫,現在你的身體這樣,厲家不能落到外人手裏。”
厲澤羿就聽不得厲澤愷慢悠悠地說話,急脾氣地在厲澤愷身後插嘴道:
“二哥,那姓淩的你知道什麽人嗎?淩家的小少爺!現在他是失憶了,你等他什麽都想起來就晚了!所以你趕緊新立一個遺囑,這不,”
厲澤羿朝床尾的兩名公證人員一指,
“公證員我們都幫你請回來了,還有,”
厲澤羿沉臉強調,
“不隻遺囑要重新立,現在公司的負責人,您也要重新選一個了。”
始終躺在病**的厲澤成,戴著呼吸機,目光始終在兄弟二人的臉上來回掃。
待聽到這裏,眉頭才微微一動,吃力地問了句:“為什麽?”
厲澤羿輕哼了聲,擺出一副遺憾的神情,但口吻卻帶著嘲諷:
“辜負你的重托,不好好在公司工作,帶女人跑出去玩,在路上出事了!”
厲澤羿帶著嘲諷輕描淡寫的話,落在厲澤成耳裏,卻猶如雷擊。
厲澤成的目光狠狠震了下,緊盯著厲澤羿的雙眼,像能射出刀子似的:
“到底怎麽回事!快說!”
厲澤成底氣十足的聲音,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繼而全部目光落到厲澤成的臉上——
這人,真的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