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也沒見過景瀾之的這一麵。
他麵色發青，眼睛瞬間紅了一片。
兩手緊握成拳，撐在自己頭兩側的牆壁上。
自打上次見麵後，她拚命讓自己忘掉麵前這個人。
因為她根本沒奢望，自己會被麵前這個人一如既往地等待多年。
然而此刻，她真的有些驚了。
上次見麵太匆忙，她一直伏在他肩頭哭，景瀾之則一直在安慰她。
兩人剛剛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被厲斯年出來打斷了。
那之後，景瀾之再沒聯係過她。
她還以為，真像自己曾一度猜想的那樣，這人早把她忘了。
而上次的見麵，不過是顧子佳有意設計自己一下。
無非想被厲斯年看到，自己是個濫情的女人。
可是現在，要她如何麵對昔日的戀人？
她該怎麽跟他解釋！
“瀾之哥哥，你別這麽激動，你聽我說……”
景瀾之牙關緊咬，太陽穴都被連帶著動了動：“你說！”
“我……我……”
“我什麽！說！你說啊！”
景瀾之的聲音不自覺大起來。
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聲門響，緊接著傳來一聲怒吼：
“誰在那兒嚷嚷！還讓不讓人午覺！是不是這兒住戶？不是滾遠點兒！”
鄰居罵完，“砰”地摔上房門。
景瀾之雙眼通紅地盯著她，喉嚨幾次滑動後，這才哽著聲音出聲：
“娉婷，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把你忘了吧？嗯？”
這話她沒辦法接，隻能傷感地看著他，無語。
景瀾之就這麽傷感地盯了她半晌，而後心碎地長歎一聲：
“娉婷，抱歉，剛才是我失禮了。
是，我承認，我等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但在我眼裏，雖然我們那時並沒公開關係，
可是我們明明彼此相愛的，不是嗎？
你總不會連這個，都不承認了吧？
就算時過境遷，你的感情變了，你的生活變了，但……
你總得先通知我一聲，不是嗎？難道我的要求高嗎？”
景瀾之受傷的眼中，滿是譴責，不依不饒地盯著她，令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再也無法直視他，忽地垂下眉眼。
是的，沒錯。
正如景瀾之說的那樣。
他沒錯，錯的是自己。
可是……
“瀾之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除了毫無用處的“對不起”，她再也無話可說。
一切都已回不去。
他們間的感情，早在五年前那一夜黑暗開始的時候，便已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抱歉地看眼景瀾之，就在他雙臂之間，從包裏掏出電話。
但一看屏幕上的名字，便狠狠吸口氣。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是厲斯年。
景瀾之瞥眼電話：“斯年？”
兒歌的鈴聲不停地響著。
景瀾之既似苦笑，又似冷笑地“嗬”了聲，
隨即撤掉手臂，倒退兩步：
“娉婷，或許今天，我真的不該來。”
景瀾之傷感地微微搖了下頭，轉身之後，旋即又停住，側頭看著她：
“不，不對，或許，我們就不該認識！”
厲斯年的鈴音剛好這時斷了。
景瀾之再度瞥眼自己的手機，利落地轉頭，毫不猶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