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厲斯年就站在她的對麵,而她,終於認命地向他低下高貴的頭顱,隻在哀聲祈求。
耳畔突然一熱,有個低沉沙啞地聲音在回她:
“真的嗎?這是承諾,不準反悔!”
那聲音來得太過突兀,又太過熟悉,掃過心尖一樣的溫度,像是幻聽。
她驀地睜開雙眼,兩眼瞪得大大的,任雨水霎時落入眼中。
頓時,那份無法承受的刺痛,讓她猛然驚醒——
不是幻聽!
她旋即猛然回頭,一張熟悉的英俊麵孔,落入眼中,瞬間在她剛剛還死水微瀾般的心裏,砸進一顆巨石。
“厲斯年?”
她驚愕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捧住這張熟悉的臉:
“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不是我……”
唇頃刻被一片柔軟熱烈地封住,緊接著,口腔內,似狂風卷過……
置於腰間那隻充滿力量的手臂,帶著撼動一座高山的力量,將她緊緊貼在他劇烈跳動的胸腔上。
兩人的心,一起有力地跳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頭頂的雨,竟突然停了。
厲斯年猛地停住動作,大手順勢一按,將顧娉婷的頭按在自己頸間。
鳳眸一眯,這才發現,原來是衛虎給兩人撐了把傘,並且知趣地轉開頭,隻伸著長長的手臂。
厲斯年收回視線,轉而捧起顧娉婷的臉,黑漆漆地眸子,認真地鎖著她仍然迷蒙的雙眼:
“阿沫家我親自下去找過,一個人都沒有,應該是躲到山上去了,你放心,他們常年生活在山裏,應對這種天氣,要比我們更有經驗,走吧,回車裏。”
厲斯年的柔聲勸慰,引得衛虎悄然回頭一瞥,心中無法不納罕——
他跟在厲斯年身邊數年,從不曾見他如此待過任何人。
繾綣深情的目光,溫柔如水的話語……
幾人陸續上車。
厲斯年將顧子佳趕到另外一輛車上,升起車中隔擋,將兩人置於密閉空間後,利落地給顧娉婷褪去衣衫,重新包紮傷口。
顧娉婷看著厲斯年細心地用毛巾擦拭著自己一身的泥濘,淚水說什麽也止不住。
害得厲斯年每擦幾下她的身上,便拽過幾張紙巾替她擦淚。
口中還要不停地哄勸:
“哭什麽,我這不活著回來了嗎?”
可不說還好,這一說,顧娉婷的眼淚更加凶了,撥開他的手,撲進他懷裏:
“萬一回不來呢?你傻不傻?為什麽要聽我的話回去?你怎麽那麽傻!”
厲斯年抱著懷裏哭作一團的人,微微苦笑下,修長的手指揉著纖細的脖頸,緩緩地低聲開口:
“不隻傻,還夠蠢……”
顧娉婷忽地停住哭泣,扁著嘴抬起頭。
四目交接的一刻,厲斯年邊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水,邊唇角含著笑意,繼續說:
“不然,怎麽會愛上你?”
返回安全地帶途中,顧娉婷始終安安靜靜伏在厲斯年懷裏。
無論厲斯年問她什麽,她都不吭聲,睡著了一樣。
“娉婷,你記起多少過去的事?”